布和騎在馬背上,冷眼看著前方。
此時的他已經完成了科爾沁部的整個軍陣布局。
一支八千人馬組成的前鋒正處於中軍正前方三里處。
左翼和右翼也各有三萬人馬拱衛。
正藍旗的馬蹄聲越來越響,直到最後,如同天上的驚雷一般。
「主子爺?咱們是直接衝過去,還是等一等大汗他們?」惡矢哈看向莽古爾泰,朗聲問道。
莽古爾泰看著前方若隱若現的科爾沁部的前鋒,冷笑道:「咱們是最英勇的正藍旗,不是如同娘們一般正黃旗和鑲黃旗,不用管他們,咱們直接衝過去。」
「傳大人命令,正黃旗所有人馬,一起衝過去。」惡矢哈舉起手中的腰刀,指向天空,厲聲喝道。
對於莽古爾泰來說,科爾沁部這些半牧半兵的半吊子,根本就不需要自己這邊射箭還擊。
在莽古爾泰看來,僅僅一個衝鋒,便能將他們衝垮。
科爾沁部的前鋒是一個叫做哈達的將領率領的。此時的前鋒正嚴陣以待,靜靜地拱衛在中軍的最前方。
哈達身上披著鐵甲,一雙眼睛如同狼眼一般,死死的盯著前方。
「大人,咱們沖不沖?」一個將官看著出現在視野當中的正藍旗的旗幟,急忙看向哈達。
哈達將右手緊緊的握在腰間的彎刀上,他冷冷的看著前方衝過來的正藍旗軍隊,直接抽出腰間的彎刀,斜指天空。
「長生天的子孫們,給我沖啊!!!」
吶喊聲起,一瞬間,這八千多控弦之士爆發出強大的怒吼聲,他們夾緊胯下戰馬的馬腹,一甩手中的馬鞭,向著正藍旗疾馳而去。
「待敵人進入七十步之內,呈雁翅陣放箭,放兩輪。兩輪之後,立馬換箭矢陣接敵。」哈達對著跟在自己身旁的傳令兵怒聲吼道,讓他們將自己的命令傳達出去。
草原上的牧草被奔馳的戰馬踩進了泥土裡,地上的灰塵也在這一瞬間被甩到了天上。
從天空上往下看去,只見兩道沖天而起的煙塵不斷地接近。
正藍旗一共有二十一個牛錄,總計人數八千餘。
這八千人馬幾乎全都是百戰精兵,基本上都是參加過薩爾滸的老兵。戰鬥力非比尋常。
莽古爾泰之所以如此驕橫,和這些正藍旗是分不開的。
「主子爺,科爾沁的人迎過來了,咱們怎麼辦?」惡矢哈看著前方正準備張弓搭箭的科爾沁部,急忙看向莽古爾泰。
莽古爾泰看著前方,冷笑兩聲,「呵呵,整個草原都沒落了,如今乃是我八旗健兒的天下。告訴下面的那些勇士們,呈箭矢陣,直接衝過去!」
莽古爾泰絲毫沒有將眼前的這些人放在眼裡,他連弓箭都懶得用,選擇直接衝殺過去。
「主子爺有令,呈箭矢陣,直接衝過去。」惡矢哈衝著旁邊的幾個傳令兵,怒聲吼道。
「喳!」
那幾個傳令兵急忙向後跑去,邊跑邊大喊著。
哈達看著距離不過七十步的建奴,悶聲喝道:「放箭!!!」
隨著哈達的話音落下,密密麻麻的箭矢如同傾盆大雨一般,向著建奴而去。
「嗖嗖嗖嗖!!!」
箭矢的破空聲不斷地響起,弓弦震動的聲音響徹整個草原。
「低頭!!!」莽古爾泰看著如同傾盆大雨一般的箭矢,怒吼一聲,隨即將整個身體伏在馬背上,將腦袋埋進了馬脖子上的鬃毛里。
「噔噔蹬!」
箭矢不斷撞擊在莽古爾泰的盔甲之上,發出一連串的金屬撞擊的聲音。
可就是沒有一支箭矢能射穿莽古爾泰的盔甲。
建奴之所以能在明末縱橫這麼長時間,雖然他們的武勇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但也和他們的武器裝備分不開。
建奴的馬甲兵,幾乎每人身上都披著四五層的鎧甲。
最外面是一層鑲有鐵塊的棉甲,裡面是三四層精鐵打制的魚鱗軟甲。
這種程度的防禦,哪裡是科爾沁部的鑄鐵箭矢能破開的?
要想破開這種防禦,最起碼也得關寧軍的精鋼打制的破甲箭才行。
正藍旗的馬甲兵們,不僅人身上披著鎧甲,就連胯下的戰馬身上也披著精鋼打制的鎧甲。
科爾沁部的鑄鐵箭矢別說射穿馬甲兵身上的鎧甲了,就連戰馬身上的鎧甲都很難射透。
科爾沁部的箭矢如同暴雨一般落入正藍旗的隊伍中,那金屬碰撞的聲音不斷響起。
可除過寥寥幾人摔落馬下之外,其餘的都安安穩穩的坐在趴在馬背上。
哈達看著前方生龍活虎的正藍旗士兵,皺著眉頭,大聲喊道:「停止射箭,呈箭矢陣衝鋒!!!」
「停止射箭,呈箭矢陣衝鋒!!!」
哈達手下的士兵們將弓箭掛在馬背上,抽出腰間的長刀向著正藍旗衝去。
此時,兩方相距也不過二三十步之遠。如此之近,正黃旗轉瞬而來,此時射箭的話,就是在找死。
可能還沒將手中的弓箭射出去,腦袋就沒了。
莽古爾泰抬起頭,看著衝過來的科爾沁部士兵,獰笑道:「給我殺!!!」
他抽出掛在馬背上的長刀,迎著科爾沁部衝去。
「噗嗤!」
莽古爾泰如同人形暴獸一般,將手中的長刀狠狠的向著一個衝過來的科爾沁士兵的脖子划去。
那百鍊精鋼打制的長刀一瞬間就將這個士兵的腦袋給割了下來。
那頭顱直接沖天而起,脖子處的鮮血噴涌而出,直接噴了莽古爾泰一臉。
衝鋒的騎兵只需要將手中的刀平舉在身體側面,根本就不需要揮動,僅僅靠著戰馬的速度,就能很輕易的將科爾沁部士兵身上那薄弱不堪的皮甲割破。
仗著裝備的優勢,正藍旗的士兵如同狼入羊群一般,僅僅接敵的瞬間,便有五六十個科爾沁的士兵摔落馬下。
「八旗不滿萬,滿萬不可敵!!!」正藍旗的士兵嘴裡高呼著,將手中的長刀向科爾沁的士兵的脖頸揮去。
一時間,人喊馬嘶。無數科爾沁的士兵嘴裡發出慘叫聲,身上的鮮血向著四周濺射而去,隨後重重的摔落馬下。
正藍旗的馬甲兵們揮刀的角度刁鑽狠辣,他們專門往科爾沁士兵的面門、脖子、腰間揮去。
而這些地方又是科爾沁部士兵防護力最薄弱的地方。
就算這些地方都有皮甲,可也擋不住正藍旗手中那百鍊精鋼的長刀。
隨著兩方不斷的碰撞在一起,兩方的速度也不斷地慢了下來,兩方士兵們纏鬥到了一起。
莽古爾泰一刀將迎著自己而來的科爾沁士兵劈成兩半,隨即一把抹掉臉上的鮮血。
此時的莽古爾泰如同剛從血池子裡撈出一樣,身上的棉甲上面不停的往下滴著鮮血。
一個科爾沁部的士兵將手中的彎刀狠狠地朝著一個正藍旗士兵的身上砍去。
可想像中的鮮血噴涌並沒有出現,彎刀劈砍在棉甲上,只留下了一道淺淡的痕跡。
科爾沁部士兵手中的刀基本上都是鑄鐵刀,怎麼能砍開正藍旗士兵身上的棉甲?
為什麼科爾沁部的士兵不使用精鋼打制的彎刀呢?其實不是他們不想,而是整個草原都太窮了,用不起精鋼打制的彎刀。
科爾沁部的士兵見狀急忙再度揮出一刀,向著那個正藍旗士兵而去。
挨了一刀的正藍旗士兵看著劈過來的刀,完全沒有躲避的意思。
他就任由彎刀落在自己身上,而自己則將手中的長刀向著前方的科爾沁士兵攔腰砍去。
「嘭!」
「噗嗤!」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彎刀砍在棉甲上,再次留下一個淺淡的痕跡。
而這個科爾沁部的士兵則被正藍旗士兵攔腰砍斷,科爾沁士兵的上半身直接摔落馬下,被後方跑過來的戰馬踩成了肉泥。
鮮血從下半身的斷口處不斷的噴涌而出,連帶著裡面的各種內臟,一起向著天空噴去。
正藍旗的士兵擦了擦臉上的鮮血舉起手中的長刀,又向著另一個科爾沁部士兵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