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兩支利箭分左右突然直朝正疾步前沖的完顏兀朮而來,但他已有準備,只一擰身,並借勢揮刀而出,便已閃過一箭,又磕飛一箭,而他自身前撲的勢頭卻並不受此影響。
可就在兩箭落空的瞬間,正面處卻再傳弓響,一道流光飛來,直奪兀朮面門。這一箭無論是時間上的拿捏,還是力道上的把握都要強過之前那些亂箭太多,挑在了他舊力剛去,新力未生的時刻,而且又急又准,只眨眼間,已到眼前,他甚至都來不及偏頭躲避。
好個兀朮,縱然遇到如此奇襲,依舊不見慌亂,一聲沉喝的同時,身子已果斷往後倒去,竟在電光火石間讓過了當面這一箭。但終究還是稍有遲緩,額頭處被箭頭擦過,鮮血立刻流出。而就在他剛欲靠腰勁直身之時,一人已如奔雷掠來,高喝聲里,長刀之劈,急攻其胸口,卻是孫途已殺將出來,看到如此機會,豈會放過?
正廳頂上的花榮這時才把目光從兀朮身上挪開,弓箭抬處,便朝後方一名正把個軍卒殺得狼狽退卻的女真人射去。剛才那一箭自然是出自他小李廣之手,不但藉助了邊上弩手的襲擊,還為孫途接下來的攻勢創造了足夠有利的條件,確實展現出了他一流弓手的能力所在。
花榮的冷箭極少落空,就是完顏兀朮這樣的高手都因此掛彩,前方那名女真漢子自然更是猝不及防,剛舉刀欲結果面前已帶傷的青州兵,後方已有勁風襲來。他都沒來得及回神招架呢,箭矢已釘入後背,穿胸而出,讓他的動作陡然一窒,口中更有鮮血湧出。
而面前的青州兵自不會放過如此良機,當即合身再上,手中短矛如電般刺出,正中其心窩,使那女真人一聲慘嚎,便翻倒在地,只抽搐了兩下就再沒有了動靜。而他,直到此刻才覺著渾身傷口一陣刺痛,呼吸急促,雙手雙腳一陣發軟,卻是連站都快站不住了。
他適才只是與此人正面交鋒數招,便已被連續砍中,要不是作戰經驗豐富,及時閃過要害,怕是早死在敵手了。而這,卻更叫人感到恐慌,自己作為青州兵中精銳居然被敵人如此壓制,那其他人豈不更糟?
事實也正是如此,院中此刻已殺作一團,而青州兵這邊個個都陷入到了危險之中,其中幾人更是渾身浴血,難以招架。隨著兩聲慘叫,邊上兩人已被身手更為了得的女真人所殺,那兩人也迅速騰出手來,直朝前方而來。
而更叫人不安的,是直到此時,這些人竟沒有全部動手,還有五人只立在院牆附近,似乎是作為後援的。也就是說,光十五人,已足夠壓制住有弓弩在手,且早有準備的大宋精銳青州兵二十之數了。
當然,真正能左右這場廝殺的卻非這些兵卒,而是已正面交上手的孫途與完顏兀朮。當孫途這一刀襲來時,兀朮的處境確實極其危險,但他的反應卻是極快,就在鋼刀臨身的瞬間,他手中刀也已呼的劈出,卻不是擋架,而是急斬孫途的腰部。
他手中的刀背厚刃寬,一看就份量不輕,該有二三十斤,再加上其全力劈斬,這一下何止百斤,一旦真砍中了,只怕孫途會被其一刀腰斬。這完全就是兩敗俱傷的殺法,而兀朮作為金國四太子,卻是連想都沒想,就直接出手。只此一招,就足見其有多狠絕!
孫途可不想與他以命相換,一見此招,便只能收招旁閃,但同時一腳還是果斷蹴出,取其側腰。這一下,兀朮終於是閃避不了了,悶哼聲里,被一腳踢得往邊上跌去。但他卻尚未脫離險境,因為就在他借勢與孫途拉來距離的瞬間,一人已疾步靠近,寒光閃處,一刀再砍其頸部,另一刀則直刺他胸口,卻是武松抓住機會殺到了。
倘若是幾年前的武松,當此之時是不可能趁人之危的。哪怕想殺敵,他也會以光明磊落的姿態與之正面一戰。但是在軍中廝混多年,經歷了那麼多場生死搏殺後,他早把以往行走江湖時的堅持給拋到了九霄雲外。對現在的他來說,能殺敵就是好招,至於夠不夠英雄,只有活著的人才配談,死人只是死人。
「噹噹……」但他志在必得的兩刀卻也被擋了下來,倒不是身形失控的兀朮還能自救,而是後方一人及時躥上,幫他把這要命的殺招給擋了下來。直到這時,兀朮才砰的落地,就地滾出一圈,才彈地而起。與此同時,隨著一聲慘叫,那救下他的傢伙卻被武松一刀砍去條臂膀,腳步踉蹌地往後退去。
此人論武藝本就遠不如武松,再加上倉促而上,自然破綻一大把,當下就被重創。而這一幕,也終於讓後邊的那五個還想袖手旁觀之人坐不住了,伴隨著連聲怒喝,幾人發力便要衝來。
但就在這時,後方院牆處突然又冒起一排黑影,伴隨著一聲低喝,數十利箭已迅然而出,直取他們後背,以及院中宋金兩方人馬,殺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正是遼人出手了!
其實在發現女真人竟早自己一步殺向宋人住處時,蕭思訓在意外之餘,還有些高興,覺著自己這回可以來個坐山觀虎鬥,等到雙方殺個兩敗俱傷後再出來收拾局面。但很快的,聽到裡頭大打出手的動靜後,他又改變了主意,想必這聲響很快就會引來常勝軍的人,那要是雙方未有太大損傷,自己可就虧大了。、
因為一旦有了今日這一遭後,城中守衛必然加強,到時再想襲擊宋人可就沒機會了。而且,眼前的金人更是他們的死敵,更是必殺的目標。於是,他當即就讓人趁機靠到院牆處,在發現雙方殺得難解難分時,驟然放箭偷襲。
這一下出手還真就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無論是宋人還是金人都被這陣冷箭殺傷不少。本來還待撲上的孫途和魯達更是迅速收兵回防,在直退回堂內的同時,口中還大叫道:「大家進屋!」
「殺!」在一輪箭矢射倒了七八人後,那些遼人也再不作任何遮掩,徑直從院牆上跳下,揮舞著兵器,便往前殺來。他們完全就不顧對上的是什麼人,反正見人就殺,直打得本就帶傷的宋金雙方都直往後退,與此同時,在退避時,這兩邊依舊不時出手互相攻擊,讓整個局面變得越發混亂。
在孫途幾人飛退到堂內後,完顏兀朮也跟著進入,他雖然有些狼狽,渾身是塵土,臉上還不斷有血落下,但其實倒未受什麼大傷,當下竟再度一擺手中刀,還要與孫途一戰。可就在這時,孫途卻一聲喝:「完顏兀朮,你還沒鬧明白如今誰是真正的敵人嗎?」
這一聲斷喝,讓兀朮前沖的腳步頓時一止,只片刻間,就已旋身持刀在胸前:「你什麼意思?」他剛才只是殺得性起,才遮蔽了思緒,現在終於回過神來,知道眼下局勢確實不該再與宋人廝殺搏命,從而便宜了外頭的敵人。
「你我之間的事情可以稍後再算,先與外頭的敵人做過這一場!要不然只會鷸蚌相爭,讓漁翁得了利去。」孫途在說出這話後,已回身抬步,再往外殺去。剛才他只是怕被箭矢所傷才躲入進來,但既然對方未再發箭,那就可以正面戰上一場了。
「好!就按你說的。」兀朮也是個果決之人,當即答應著,也跟上殺出,幾乎是與孫途並排出門,在和剛退到堂前的雙方人馬合在了一處。
蕭思訓才剛跳進院子,就看到了這突然生變的一幕,心中不覺有些後悔,自己這一來,居然就把宋金兩方給捏合在一起了?但此時也顧不上多想了,當即下令再以弓箭開道,襲殺眼前的敵人。
「花榮!」孫途雖然聽不懂那傢伙的契丹話,但只聽其語氣,就知道此人乃是對方首領,便立刻高聲招呼,示意花榮射殺了他。
花榮雖然在剛才已經從位置絕佳的屋頂下來,但目光依舊犀利,當即舉弓瞄準,嗖的一箭直往蕭思訓射去,竟是比那些聽命行事的遼兵更快上一線。
但孫途這一聲叫還是給蕭思訓提了個醒兒,就在箭矢射來的瞬間,他已驚醒閃避,讓這一箭只擦著他的肩頭落空,卻未能要了他的命。同時,前方的遼人卻是一陣亂箭再度射來,幾乎把剛聚集起來的宋金雙方都給覆蓋住了。
這時就看出雙方間實力的差距了,青州兵這邊好一陣的手忙腳亂,拿兵器格擋招架,卻還有數人中箭。倒是女真人這裡,他們手中兵器被舞得呼呼生風,將身體守得滴水不漏不說,還趁機掩殺過去。
這些女真人身量高大,動作敏捷,竟在幾步間就已衝到了遼軍跟前。此時,許多人手中弓弩才剛搭上第二支箭呢,根本來不及做出應對,就被他們一頭撞破陣勢,刀光起落間,慘叫已響作一片。
同樣算是精銳,契丹人卻遠非女真對手,嚇得他們急忙又往後縮去。
而就在這時,外頭長街上,又是一陣噹噹當哐哐哐的鑼聲響起,更有大隊人馬奔行而來的腳步聲徹地傳來。附近的常勝軍終於聞聲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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