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江遠和二叔、二嬸說了吳友達那邊的情況。想要找到線索,警察那邊是指望不上了。只能看看從這邊想想辦法。
江遠的意思是要拿一點錢活動一下。兩個人商量了一下,給江遠拿了五百塊錢。
隔天,江遠就帶著錢去了吳友達那邊,讓他幫忙調查一下打傷江懷遠的人。
告訴他如果找到那些人先不要驚動他們,盯緊他們省的他們跑了。
因為江懷遠已經醒過來了。他怕這些人得到消息再跑掉。
現在和後世可不一樣,街道上沒有天網,戶籍系統也沒有入電腦資料庫。到時候人跑了,隨便找個地方補個身份證,把身份洗白這樣的事情後世也不是沒發生過。
如果是那樣,再想找到那些人可就不容易了。
先看看能不能找到人,等懷遠清醒過來再做打算。
江遠抽空給邱月娥打了電話報了下平安。
來省城也快有一周了,這兩天一直忙也沒時間打電話,估計邱月娥再家裡也挺著急的。
邱月娥把電話給了母親曹玉芬,江遠在電話里告訴她們說江懷遠已經擺脫了危險,留在家裡的幾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那你什麼時候能回來?」邱月娥期待的問道。
江遠偷偷看了一眼商店裡忙碌的老闆,壓低了生意小聲的調笑道,「是不是想我想的睡不著了,等我回家請你吃棒棒糖......」
邱月娥旁邊肯定好幾個人,聽到江遠露骨的話輕聲的嗯了一下。
以江遠對她的了解,此時的邱月娥怕是已經羞的臉都紅了。她答非所問的回答,「啊,家裡都挺好的,你放心吧.....,你要不要再和咱媽說兩句,要是不說,我就掛了?」
江遠嘿嘿一笑,忙說道,「先別怪,我和你說正事。」
邱月娥本來也沒想要掛電話的,只是怕他越說越離譜。家裡的電話,即便是小聲說話,聽筒里的聲音也挺大的,他怕江遠再胡說八道,讓曹玉芬聽到,怪尷尬的。
「你要說什麼?」
「現在這邊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具體什麼時候回去還不清楚。左右都到省城了,我還想抽空去看看這邊的銷售部,看看這邊的極度,等到時候什麼時候回去,什麼時候再給你打電話。」
邱月娥聞言有點失望,這一年他們的生活雖然發生了天翻復地的變化,但江遠現在太忙了。這一年,他有大半年都在外邊跑。
兩個人聚少離多。說實話,幾天沒見面她還真是有點挺想他的。
「嗯,我知道了,工作要緊。你忙吧,不過你在外邊一定要自己多注意點,好好照顧好自己。」
「知道了,放心吧。我會小心的,我答應你以後賺了錢要帶你四處旅遊的夢想還沒實現呢。而且我還要看著女兒兒子將來成家。」
邱月娥在電話那頭輕笑道,「你想的可真遠。」
江遠在電話里又關心了一下幾個小孩子的狀況,聽邱月娥說幾個孩子都挺好之後,這才安心的掛斷了電話。
三天後,江懷遠終於從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
他的狀態也比剛送到醫院的時候好多了,只是身上依舊插著好多管子。頭上也纏著繃帶,看起來像個木乃伊一樣。
儘管有些不厚道,但江遠看到他這副模樣就覺得好笑。
江懷遠的狀態雖然好了很多,但仍舊說不了話。
他醒過來之後,看到病房裡有這麼多人,不停的眨著眼睛,像是有話要說。
楊桂英上前抱著他又哭又笑。二叔也激動的不行,在一旁長吁短嘆。
看他們一家人團聚說話,江遠識趣的離開了病房。
他抽空去了范瑩瑩那邊。
他沒有直接去她的病房,而是問了值班護士關於她的情況。
江遠去的時候,買了點糕點送給了小護士,再加上他人長的白白淨淨的,劍眉星眸氣質脫俗。
小護士把能說的都告訴了他。
「人已經醒過來了,身體也基本上沒有什麼問題了,就是現在她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醫生說是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她很有可能得了應激性精神障礙。」
「應激性精神障礙是什麼?小姐姐,能說的簡單一點嗎?」江遠好奇的問道。
「就是精神病。」護士說道。
江遠皺眉,看來范瑩瑩遭受的刺激不小。
不過應該不是看到江懷遠受傷才受的刺激。他是從吳友達那裡得到的消息,好像是江懷遠捅了人之後,有人報復好像是把她給弄了。
江遠聽說了之後,震驚之餘心中也是很鄙夷。
這些人做事實在是太沒有下限,打擊報復到一個女人身上算是怎麼回事。
更何況江懷遠也被打了。
真是太殘忍。
這些渣滓要是不抓起來,早晚也會禍害別人。
從醫院裡出來,江遠又去了趟警局。詢問那邊的調查結果。
接待他的警員一眼就認出了他,看到他又過來,滿臉不耐煩的說道,「你怎麼又來了,我之前不是就告訴你了嗎,我們已經立案了。案件正在調查取證中。這又不是過家家,哪有那麼快出結果。」
「你知道省城這邊一天有多少發生多少案子,你不知道我們一天有多忙?」
「是.....是.....,你說的對.....」
江遠連聲應是。這也就是他自己來的,要是帶著他爹過來。以江援朝的性格,肯定要和人家吵起來。
「行了,你也別在這兒了,影響我們處理案件。這樣,我回頭問問負責這件案子的警官,一有消息就通知你。你不是留了電話嗎?」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
「是。」
「那就行了,回去等電話就好了。如果你有什麼線索的話,也可以電話告訴我們,不用天天往這兒跑。知道了嗎?」
「好,那麻煩你了。」
江遠前一世也是從底層做起來的,什麼人沒見過。也不和他置氣。
能影響辦案進度,肯定不是這種小民警能夠左右的事情,絕對是上邊的人通了氣。
回到賓館正想歇會兒。還沒等他躺下,吳友達就給他來了電話,約他出來一趟。
兩個人約在了吳友達的舞廳旁邊的一家飯館裡見的面。
江遠到的時候,吳友達已經到了。只有他一個人沒帶別人。
兩個人見了面,江遠和他客氣了幾句,隨後就叫服務員點了飯菜。
沒點太多,只要了三菜一湯。
兩葷一素,又要了兩瓶酒。
江遠知道吳友達這人平時喜歡喝一點,而且這個人喝酒還和其它人不一樣,只喝高粱白。
即便是後來家產上千萬,也只喝那個。
江遠知道他的習慣,直接就要了一瓶高粱白。
吳友達見到江遠拿酒回來,還顯得有點詫異。
「你怎麼知道,我就喜歡喝這個?」
「猜的。」江遠笑道。
看他怔怔的看著自己,他解釋道,「其實我也喜歡喝這個酒,別的酒喝的不習慣。」
「你也喜歡?」
聽說江遠和自己喜好相同,吳友達很是驚喜。
「這個酒的酒麴發酵的很特別,嘖.....,別的酒還真就沒這個味兒。你別看它便宜,但要說好喝,還就是它對我的胃口。」
相同的喜好,讓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一瞬間拉進了很多。
省城就是省城,興安那邊真是和這裡沒法比。
江遠驚訝的發現,包間裡居然安了電視。
這種操作後世也有,有些飯店的包廂里還有KTV點唱機,讓客人吃喝過後還能高歌一曲。
江遠雖然見過,但他平時事情太多,也從來沒往這方面考慮。
現在看到包廂里的裝潢,倒是有點開了眼的感覺。
他在心裡感慨,不管什麼時候,都有腦子靈活知道抓住機遇的人。
兩個人剛點餐,菜還沒上來,服務員熱心的打開了電視。
然後又送了一壺茶和一小碟瓜子和一小碟的花生。
兩個人一邊嗑著瓜子,一邊看電視一邊閒聊。
電視裡播放的是游本昌老師主演的電視劇《濟公傳》。
這部電視劇好像是去年就上映了,省台這邊又重映。
首映的時候,可是在國內引起了不小的熱潮。
江遠以前也看過,只是當時看的時候,心思也沒再這上邊,也沒怎麼記住劇情。
現在一看,還挺有意思的。
後世,濟公傳也被翻拍過好幾個版本,但游本昌老師這個版本的,應該是最經典的了。
神態動作語氣還有眼神,活脫脫的就是濟顛和尚的形象。
吳友達看到有意思的地方,忍不住哈哈的大笑起來。
江遠看著他手裡攥著一串珠子,隨口問道,「你這是佛珠嗎?」
他對珠子這類的東西不太懂。上一世的時候,吳友達好像也玩珠子的。
不過他信不信佛,江遠卻沒了解。
吳友達要了搖了搖頭,「這可不是佛珠,就是手串。什麼佛不佛的,我可不信。」
也對,像他這種混江湖的,印象里應該是信奉關公那種。
沒一會兒服務員把菜端了上來,兩個人喝了一杯,江遠就把話題聊到江懷遠那邊。
「事情是不是有結果了?」
「對,打傷你表弟的應該是老黑那伙兒人。」
老黑?
「建華區的老黑?」江遠脫口而出。
前一世,他跟著吳友達那兩年,有一次去動遷的時候,遇到了老黑那邊的人,差一點和那邊的人發生衝突。
當時的吳友達接了點活,動遷一批人離開。沒想到那一片有老黑認識的人。
然後兩伙人還起了點衝突。
不過那時候吳友達的名頭沒有老黑名頭響亮。
老黑帶人報復他,說要把吳友達從省城剷平。老吳被嚇的去外地躲了幾天。
後來聽說是花了些代價才擺平。
那時候江遠只是個小角色,吳友達到底花了多大的代價,江遠就不清楚了。
老黑那伙兒人心狠手辣。吳友達只是擦邊的灰色人物,但那伙人卻是真的無惡不作。
江遠記得後來省城掃黑風暴,到了快兩千年的時候,老黑那伙人才被剷平。
新聞里報導,那傢伙在礦業、運輸、水產、地產方面都插了一腳。
反正什麼賺錢就幹什麼。
混的風生水起的時候,還當選了市裡的代表,被評選為傑出企業家,最佳納稅人等。
如果真的是他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江遠眉頭鎖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吳友達比他還吃驚,「你也知道老黑?」
吳友達這個人很謹慎,江遠來找他打聽范瑩瑩的情況,他順便就叫人打聽了江遠的情況。
通過手下人打探到的情報,只知道他是從外地來的。
本來以為他只是一個外地人,最多就是有點錢,沒有什麼根底。要不然的話也不會找到他這邊來打探情況。
但沒看江遠此時的反應,吳友達才覺得他好像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一個外鄉人怎麼可能知道那麼多。
這麼一想,剛剛江遠給他拿酒的舉動也有些太巧了。
難道說,他調查過自己?
萬事就怕琢磨,越琢磨越亂。
吳友達腦子裡千轉百回,看著江遠的目光也變得複雜和謹慎了起來。
江遠可不知這麼短的時間離,吳友達已經腦補了很多。
回過神的他轉頭問道,「老黑是叫於榮建是吧?我聽說他有個大舅是在市委那邊上邊,好像官兒還不小,是吧?」
江遠跟著吳友達沒兩年就去了南方。
於榮建被抓,牽扯出一大批的保護傘,其中就有老黑的舅舅。
這些消息是他前一世的時候看新聞上得知的。
吳友達聽到江遠的話,驚愕的瞪大了眼睛。
於榮建有個在市委的舅舅的關係,連他都不清楚,眼前這年輕人卻了如指掌。
這人怕是來頭不小。
莫非是過江龍?
可他既然消息這麼靈通,那還找他幹什麼?
吳友達有點想不明白,他有點後悔摻扯到這件事裡來了。
「兄弟,你打算怎麼辦?」吳友達收起了之前的倨傲,小心的問道。
江遠搖了搖頭,「還沒想好,等再確定一下。真要是他,我不管他在建華區有多牛X,這事兒必須得給我一個交代。」
江遠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熱茶,眼神銳利的說道。
按照正常的軌跡,這個傢伙還要逍遙十多年之後才會被國家辦掉。
這期間老黑可是壞事做絕。
既然叫他碰上了,替懷遠找回公道那是必須的。而且江遠也覺得這大概是命運的安排,讓他除掉這個盤踞了建華區十多年的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