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保護你的!你放心,只要我在,誰都別想傷害你!」楊建軍堅定的說道。
看著眼前因為尋找自己,掉到冰窟窿里而被凍的瑟瑟發抖的男人。儘管王艷心裡還有不少的委屈和猶豫。
但她此刻是真的被感動了。
王艷紅著眼睛用力的點了點頭,小聲的說道,
「謝謝你,軍哥......」
一聲軍哥,喊的楊建軍骨頭都酥了。
他的心裡驟然間湧出一股熱流,感覺體內瞬間充滿了力量。讓他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胸膛。
看他們兩人互相之間欲言又止的模樣,江遠識趣的拉著邱月娥出去,把兩個孩子也都叫上了。明天就放假了,他要去給店裡的員工發年終福利。
正好給他們兩個留一點私人的空間。
.......
下午,江遠從店裡回來,把鑰匙還給了楊建軍。打了聲招呼正要回去。
楊建軍此時卻突然叫住他,「江遠,你有沒有時間,陪我出去喝點?」
來店裡這麼長時間,這還是楊建軍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江遠看了這傢伙一眼,發現他的眼睛有點紅,像是剛哭過的樣子。不禁微微有些詫異。
下午他離開的時候,這小子還是一副春情得意的模樣,怎麼才過了幾個小時,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
這是又有什麼事兒了?
看看時間還早,江遠點了點頭。
明天就是新年,這個時候大部分的小飯館都關門了。兩個人轉悠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賣牛肉麵的小館子。
好在店面雖然小,但也有有酒賣。
兩個人隨便找了個位置,一人要了一碗麵,一份肉炒酸菜粉條,一份兒滷牛肉,就喝了起來。
「又怎麼了?下午的時候,你們兩個不是還好好的嗎?」江遠奇怪的問道。
楊建軍不說話,自己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的白酒,隨後二話不說仰頭就喝。
打小楊建軍的酒量就不怎麼樣。連著喝了兩口小燒,辣的他直咳嗽,臉也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
江遠見狀一把搶過酒瓶,「能不能說話,你要是這樣,我就走了?」
「哥......」楊建軍突然哭了起來,「我憋屈.....」
「有什麼話你就說,你在這兒哭哭啼啼的,誰知道你到底怎麼回事?」
「我......」楊建軍伸出手要搶酒杯,卻被江遠推了回去。
「王艷她都和我說了.......」楊建軍悲戚的說道。
江遠隱約猜到了什麼,故作若無其事的問道,「她和你說什麼了?」
「你不用瞞著我了,她什麼都和我說了!」
「我瞞著你什麼了?」江遠直視著他說道,「既然她都和你說了,那你是怎麼回答她的?」
「我.....」被江遠逼視,楊建軍變得囁喏起來,不敢和他對視。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一個女人能鼓足勇氣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說出來,除了需要莫大的勇氣之外,更說明她對這個人有託付之意。
而楊建軍這小子在幹什麼,竟然跑到外邊喝悶酒。
看到他這幅窩囊的樣子,江遠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火氣,「你喝吧,你喝死算了!沒人同情你!」
說著他起身就要走。
楊建軍見他這樣頓時慌了,「我當時聽她說完,我心裡就亂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江遠猛地轉過身,「我之前是不是問過你,問你對她是不是真心的?」
「我沒說我不喜歡她.....可是.....」
「可是什麼?」江遠怒其不爭的說道,「楊建軍,你都這麼大的人了,你要是真喜歡她,你就不該計較那麼多。那件事又不是出於王艷的自願,她也是受害者!」
「你要是個男人,你就站出來!今天下午的時候,你不是還口口聲聲的說要保護她的麼?」
「我......可是.....」楊建軍結結巴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江遠見狀失望的搖了搖頭。站了起來,「今晚你喝酒了,就別開車了。我先回去了!你晚上也別喝太多,明天還要上班!」
「哦....」楊建軍哦了一聲。
真是哦你媽個頭!
江遠大失所望,先一步離開了飯館。
回到家裡,江遠推開門進去。
邱月娥和兩個娃都在等著他吃飯。江遠洗了手,和兩個孩子親近了一會兒。坐到餐桌上,見桌上空著一副碗筷,江遠看向邱月娥,後者輕輕的搖了搖頭。
江遠沒說什麼,同樣嘆了一口氣。
房間裡,王艷哭的跟淚人一樣。
她一直望著窗外,呆坐在那裡等了一宿。
..........
第二天,王艷似乎整理好了情緒。
至少江遠沒看出來她和平常有什麼不同。但敏感的邱月娥卻察覺到了她的變化。
擔心她受到冷落,還邀請她一起參加了江遠家裡的新年家庭聚會。
這大概是邱月娥結婚之後,過的最開心一個元旦了。
團圓飯吃的一團和氣,家裡人都熱情的噓寒問暖。
曹玉芬、二嬸、大姑都對邱月娥肚子裡的孩子充滿了關心。二姐和二姐夫則是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她要注意的事項。
和她說起了育兒經。
殊不知,其實邱月娥也是兩個娃兒媽了。
這也不怪二姐和那些親戚有這樣的印象。實在是邱月娥看起來太小。但實際上小兩口結婚結的早,又早早的生下了媛媛和小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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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情的人看到秋月夜,恐怕都不會相信她已經生過孩子。
誰叫她長了一張娃娃臉呢?
瞅著嫩生的緊。
江遠在一旁笑著聽幾個女人閒聊,不由的就想到了當年他逃課載著邱月娥出去玩的場景。
一晃眼,都這麼多年過去了。美好的青春一去不復回。
不過比起當年的那些同學,他卻是幸運了很多。
邱月是他的初戀,也是他的老婆。
校園裡的青澀初戀能走到一起,最後開花結果的能有幾對?
…………
一晃眼,八七年終於掀開了她的面紗。
冬天的興安依舊大雪封城,白皚皚的一片。即便是晚上,也並不昏暗。
路燈下,一家五口慢慢的結伴而行。江遠拉著邱月娥,兩個孩子圍繞在他倆的身邊嬉鬧追逐。
腳踩在積滿了白雪的路面上,發出陣陣嘎吱嘎吱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的讓人舒心愉悅。
............
北方的冬天漫長而又寒冷。
生活在小城裡的人們雖然不能像動物們一樣冬眠。但這裡的人大概是為了適應這種嚴寒的氣候,生活的節奏也跟著放緩了下來。
門店直到三號才開業。至於文具店,學校里的學生都放假了,又沒什麼客人,索性也就沒有開業。
冬天本來就是淡季,店裡也沒什麼客人。
江遠吃了早飯十點多才慢慢悠悠的晃悠到了店裡。
結果今天卻和往日裡不同,隔著老遠就聽到陣陣吵嚷的聲音。他還在想著今天的生意怎麼這麼好,店門口怎麼聚集了這麼多人,結果還沒到門口他就看到了徐茂才還有店裡的幾名員工擋在門口,似乎是在和什麼人爭吵。
看到這幅情形,江遠擔心有什麼事情,忙快步走了過去。
「叫王艷出來!趕緊跟我回家!」一名拄著拐杖,滿頭白髮的男人站在那兒大聲的嚷嚷著。
「叔,我們店裡沒有叫王艷的這個人,你找錯地方了!」徐茂才解釋道。
「你放屁,我兄弟都和我說了,我女兒就在這兒!你是幹什麼的,憑什麼把我閨女藏起來不讓我見她!」
老男人氣勢洶洶的罵道,同時揮舞著手裡的拐杖。
徐茂才被他逼的連忙後退。
「真沒這個人,你們找錯地方了!」
他還在解釋,但就在這時,老男人身後一名四十歲的中年女人看到在店門口探頭探腦的楊建軍,頓時滿臉激動的跳出來,指著他對身旁的男人說道,「大哥,就是那小子。上次我就是看到他和王艷在一起!」
男人也看到了楊建軍,氣憤的舉起手裡的拐杖胡亂朝著門口的徐茂才他們一陣亂舞,「還說沒藏人!讓那個小王八蛋給我滾出來!」
這幾個來鬧的,正是王艷的父母和她二叔二嬸。
王艷的二叔和二嬸,楊建軍之前已經見過了。看到他們兩個,他的臉上頓時慌張了起來。心中也是充滿了懊惱。
如果不是他嘴太大,也不會給王艷惹來這種麻煩。
他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王艷此時就在店內。她坐在櫃檯後邊眼睛通紅,正在那裡抹眼淚。
邱月娥在她的旁邊,正小聲的安慰著她。
王艷沒想到她爸她媽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邱月娥說讓她不要出去,說一會兒江遠來了,肯定有辦法。
但就算是江遠來了,又能有什麼辦法。
即便是這次能夠把人趕走,但父母是什麼樣的人,她再清楚不過了。
說是父母,但卻是像吸血的螞蟥一樣,能把人吸的血流而盡。
他們會一直來鬧,不把這裡鬧的永無天日雞犬不寧,他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來興安這裡這麼久,已經夠給江遠她們一家人添麻煩了。
如果再因為她影響到店裡的生意,那她就要愧疚死了。
「好啊!王艷,你這個不要臉的,竟然背著我找野男人!我他媽的算是見識到了,什麼是水性楊花!你個賤人!蕩婦......」
一陣難聽的聲音從外邊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王艷的臉色驟然間變的煞白。身體也不受控制的哆嗦了起來。
是毛西安,他也來了!
一聽到毛西安的聲音,王艷本能的驚恐起來。
兩個人結婚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那一段時間卻給她留下了極大的痛苦。
那個變態男人,總是想盡各種辦法羞辱她折磨她,甚至動不動就毆打她。
讓她簡直痛不欲生。
她剛跟著宋明傑他們倒貨的時候,楊曉英就曾提醒過她,說毛西安就是個偽君子,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只怪她自己當初發生了那種事情,意外的懷孕,父母為了保全她們家的名聲,逼著她嫁人,這才迫不得已嫁給他。
本來看他對自己還可以,結果沒想到卻是跳進了火坑裡。
「你怎麼說話呢!有你這樣說話的嗎?」
外邊毛西安罵的難聽。王艷的母親頓時不滿,和毛西安嗆嗆了起來。
「怎麼,我說錯了嗎?他媽的,被他媽的那麼多人輪了,她難道不是破亂貨?要不是我可憐她,誰會找她這種貨色?」
「結果呢?這才跟了我多長時間,就耐不住寂寞,跑到這裡來找了個野男人!」
「你要是覺得我說話難聽,行,把彩禮錢退給我!」
毛西安氣急敗壞的說道。
完全沒把這對便宜岳父母放在眼裡。
花大價錢娶了個媳婦,結果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跟人跑了,還在外邊找了個野男人。他的臉都被丟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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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彩禮,王艷的父母頓時就蔫了。
二萬塊錢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讓他們把收到的彩禮錢還回去,簡直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王艷她爸臉色鐵青。
過去的舊觀念還是挺嚴重的,像是王艷這種情況,在他看來根本就是讓他們老王家顏面掃地。
「讓那個姦夫滾出來!」毛西安叫罵道。
感覺自己被綠了,他乾脆也不要什麼面子了。
這些年在外邊跑,毛西安也認識了不少人。其中也有一些「道兒上」的朋友。
他知道江遠這人不簡單,因而來之前托朋友關係,找了幾個人一起跟了過來。
有這些人跟著,毛西安氣勢十足。
「敢綠了我朋友的老婆,膽子夠肥的,再他媽的不滾出來,信不信老子把店給你砸了!」一名穿著軍大衣,剃著光頭的男人手裡提著一把砍刀,滿臉兇狠的指著楊建軍。
本來楊建軍聽到毛西安罵的難聽,想要出去替王艷抱不平的,可此時看到對面那幾個人氣勢洶洶的模樣,便又縮回了到了門口。
他舉足無措的問徐茂才說道,「徐哥,這可怎麼辦?你通知江哥了沒有?」
「你別出去,這幫人不講理。」徐茂才對他說道。
楊建軍聞言忙點頭,緊張的說道,「我不出去,不過這幫人一直堵在這兒也不是辦法,咱們還是趕緊通知江哥吧!」
當初江遠去黑賭場那一幕,可是給楊建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他看來只要找江遠,肯定能解決問題。
徐茂才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心中卻是十分鄙夷。
幸好王艷沒和這小子在一起。
這也太他媽的窩囊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