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豹府。
一個老夫坐在堂上。
李儒走了進來,行禮道:「在下見過曹將軍。」
曹豹可以說是一個老將了。
能力一般,但家族背景強大,是徐州最大的士族,資歷足夠老。
一直統帥著徐州軍,直到劉備接替了陶謙。
歷史上,他曾經把女兒嫁給呂布。
對於一個老將來說,臨老被一擼到底,晚節不保,尊嚴全無,不懷恨在心是不可能的。
同時,劉備全力打壓曹家。
曹家在劉備這裡看不到未來不說,還要承擔被毀滅的風險。
於家族還是自己,曹豹都是要反擊的。
曹豹道:「李儒先生,什麼風把你吹到了寒舍?」
李儒道:「曹將軍,你和我家主公一樣,都是受人所制。」
曹豹臉色一變。
李儒道:「以我看來,玄德公得勝歸來的時候,就是曹家被徹底打壓之時。相信此刻陳家老爺子陳珪,已經磨刀霍霍了。」
曹豹臉色又一變,曹節和陳家,都是下邳豪族,一山難容二虎,從未停止過地位之爭。
就說他這一代。
曹豹替陶謙執掌軍務,陳珪執掌政務,還能力壓一頭。
可如今,劉備架空了他,陳家趁機反撲,整個曹家的家業可說一下子就回到了幾十年前。
若是劉備繼續變強,那麼陳家也跟著變強,曹家說沒就沒。
曹豹雖然沒有出眾的能力,但經歷過太多事情,閱歷十分豐富,冷道:「李儒先生,你就是為了說這些挖苦我曹家的話而來嗎?」
「非也。」李儒鄭重一禮。
半個時辰後。
曹豹眼睛炯炯有神,精神仿佛回到了年輕的時候,沉聲道:「只要溫侯答應滅亡陳家,我就答應相助。」
李儒搖了搖頭,「陳家乃當世大家族,並沒有誅滅其全族的理由,溫侯豈能自毀名聲於天下?不過,陳家必定要付出應有的代價。」
「好。」曹豹最終是同意了。這是呂布的機會,同時也是曹家的機會。
少頃。
「這就是茅台嗎……。」曹豹瞪大了眼睛,「只是這瓷器瓶子,就價值連城。」
忽然,他心裡咯噔一下,「李儒軍師,你想過沒有,就算溫侯得到了下邳。但溫侯兵力太少,劉備一回軍,如何抵擋?」
李儒微微一笑,「曹將軍,你以為這些茅台和辣條是怎麼來的?你放心,大公子出兵,就是為了幫助我家主公奪取徐州的。」
「大公子為何如此幫助溫侯?」曹豹問道。
「呵呵呵,實不相瞞,我家少主和大公子的關係那可真不一般。」
曹豹立刻瞪大了眼睛,大家都知道呂布只有一個女兒。
這關係還真不一般。
未來成了一家人,最後呂布的都是大公子的。
大公子真是好算計,這特喵的人財兩得呀。
曹豹的心情變的很好,來自於奪取徐州的計策很完善。
三日後的夜晚。
曹豹來的張飛的府邸。
他也是專門等了好幾天,這是為了讓劉備走的遠一點,無法回頭救援。
「你找我作甚?」張飛在堂上撕扯著一根羊腿,他發誓目前不喝酒,只好使勁塞飽肚子。
眼前的這個人,不受劉備待見,張飛自然也不會待見。
曹豹一禮,忍住怒氣,恭敬道:「今夜在寒舍備下薄酒,還請三將軍賞光。」
張飛扔下羊骨頭,咣當一聲響,拿起毛巾擦著手。
也有自己的想法,這肯定是曹豹想要結好他,但劉備不喜此人,他肯定是不會去的。
並且,他還發誓劉備離去這段時間不喝酒,就更加不會去了。
張飛冷道:「你回去吧,我是不會去你那裡飲酒的。」
曹豹早就知道張飛肯定不來,並沒有放棄,並拋出了更大的誘惑,「不才得到一種叫茅台的美酒,還有一種叫辣條的美食,不敢獨享……。」
蹭楞,張飛站了起來,「你說什麼,茅台?辣條?」
「是的。」
張飛猶豫了。
「三將軍,你是絕對不能去的!」一聲厲喝。
眾人望去,只見孫乾提著一把寶劍進來了,「這是主公的佩劍,若是你敢去,立刻剝奪了你的兵權。從此刻起,你就要聽令於我!」
孫乾是一個很接近軍師級別的謀士,他深知張飛喜歡喝酒,所以,每天吃飯的時候就來監察。
沒想到今天果然監察到了一些事情。
他知道茅台和辣條都是張飛的最愛,因為張飛每次喝酒都會提起來這兩件。
所以,說話很嚴重。
孫乾舉起了佩劍。
「且慢!」張飛也不高興了,「誰說要去了?誰要喝酒了?別說茅台了,就算是有雪碧,我張飛也是不會去的。眾兵士聽令,將曹豹給他轟出去!」
曹豹一聲不吭,轉身自己就走了。
半個小時後。
曹豹府邸。
曹豹壓抑的進了大廳。
一直在這裡等待的李儒,心情也跟著沉到了谷底。
「恐怕此計不成了,這可如何是好?」曹豹神情十分擔憂,又道:「不如強攻吧,我有十足把握打開城門。」
這位徐州將軍,在徐州領軍幾十年,說起來徐州軍中父一輩子一輩的士兵軍官,大多都是他帶出來的。
現在雖然被一擼到底,但可用之人還是有一些的。
但李儒感到並不是強攻的時候,還可以繼續去誘惑張飛幾次。
畢竟強攻的話,張飛也不是好惹的。
打成巷戰,只需要堅持幾天,劉備一回軍,而呂布沒能奪取下邳,反而會被消滅。
「既如此,明天我再去。」曹豹也知道這是自己家族崛起的唯一機會,不能輕易就這樣結束了。
「老爺,三將軍來了!」管家激動的來了,他也是少數知道內情的人之一。
曹豹和李儒對視一眼,好像第一次生兒子一樣激動。
「快,李儒先生你先躲一下,其餘人隨我去迎接張飛。」
說完大步而去。
管家急忙道:「老爺留步,三將軍走的不是正門,而是後門。」
「後門?」曹豹一愣。
見不得人的事才走後門吧。
到底也是閱歷豐富,隨後一笑,「走著,去後面迎接咱們這位三將軍,今夜過後,我曹家……。」
有李儒在,到底沒有說出豪情壯志的話來。
而李儒,手背拍手心,「曹將軍,那麼我就從前門走了,記得舉火為號……。」
「沒問題!」
少頃。
曹豹在後面迎接了張飛,喜笑顏開,「三將軍能夠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
此刻的張飛就跟菸癮犯了一樣,混身難受的很,百爪撓心,滿腦子都是茅台和辣條。
不過他也清楚為何曹豹這麼宴請他。
就是想討好,讓他在劉備那裡說好話。
這事張飛決不能幹,但他依舊來赴約。
這就叫白吃白喝不幹事。
對,就是這樣。
但不干人事真的好嗎?
為了茅台和辣條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也就是說,張飛抱著白吃白喝的心態來的。
一會後。
宴席開始了。
張飛坐在堂上。
堂下陪著的曹豹一揮手,下人送上了茅台和辣條。
張飛立刻瞪大了眼睛,「茅台!果然是茅台,辣條,哈哈哈……。」
「那麼,卻之不恭了!」他說到這裡,發現下人不會開茅台,不屑一笑,「粗鄙之人,這是用擰的,並不是塞進去的蓋子。」
他歷來被別人說粗鄙,說到這裡不無得意。
一把拿過來,直接擰開,咚咚咚喝了一起。
「哈~,好酒好酒,何以解憂唯有茅台!」說到這裡,兩根壯碩的手指夾起一根辣條扔在了嘴裡。
閉目享受中,不禁道:「辣條就酒,越喝越有……。」
曹豹撫掌笑道:「沒想到,三將軍原來是一位雅人。」
張飛雖然是來白吃白喝的,但吃了喝了後,也不能涼了人家主家,急忙道:「曹將軍別只是看著我,你也喝。」
「老夫不勝酒力,只好勉強稍微陪一些了,請勿怪。」
「不怪不怪。」張飛更加高興,就喜歡和不勝酒力的人一起喝茅台。
半個時辰後。
張飛面前放著五個空酒瓶,他將最後一根辣條捻起來扔到嘴裡,摸了摸肚子。
一次能喝這麼多茅台,還有辣條下酒,就是爽。
有這麼一次,死不足惜,更何況還是白吃白喝。
果然,還是白吃白喝最舒服。
張飛咽下去最後的辣條後,起身,打了一個酒嗝,一陣東倒西歪。
隨身的兩個親兵急忙上前攙扶。
張飛未免被孫乾發覺,就帶了這麼兩個親兵。
這兩個親兵也不愧是心腹,經常看到張飛喝多。
但喝今天這麼多,還是第一次。
說起來,三國時代的酒精度數太低,以張飛的身體素質,喝幾十斤下去,喝到撐死,也最多微醉。
但茅台就不一樣,喝的還那麼快,此刻基本上是酩酊大醉了。
「呃,上……上一次袁……袁譚婚禮,我……去了,有一種叫雪碧的,比茅台都好喝。氣力也十分了得,我喝了一口,就暈了。」
張飛直著眼睛說到這裡,「今天,我也醉了,感謝招待,告辭了。」
曹豹看這個東倒西歪,顛顛又倒倒,就知道已經夠了。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道:「三將軍,這裡還有一瓶呢,還喝不喝?」
「嗯?」張飛一瞪眼,大著舌頭,「還有一瓶,喝,怎麼不喝,拿來!」
曹豹親自送上。
張飛果然也是豪氣,接過來,咚咚咚,一口氣喝了下去。
果然,喝多的人,再喝就跟喝甜水一樣。
可是,喝到肚子裡就不是甜水那麼簡單了。
蓬~,張飛倒下了,瞪著眼睛,打起了呼嚕。
「???」曹豹。
一個親兵尷尬道:「曹大人別見怪,我家三將軍喝多了都是睜著眼睛睡覺的。」
「……。」曹豹震驚的神情,伸出大拇指,「三將軍真非尋常人也。」
張飛二百多斤,兩個親兵手毛腳亂,也無法背負起來。
曹豹趁機接過手下遞上來的佩劍。
也是當了幾十年將軍的人了,穩准狠。
噗噗~,一劍一個。
僕從們無不驚呼,許多人在血腥中直接跌倒在地。
曹豹也是見慣了戰場生死,無所謂,在張飛身上擦了擦佩劍,冷道:「不知這位三將軍眼睛再次能夠看到東西的時候,會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