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譚要發飆。
袁丞相不做聲,是默許了。
隨著大兵入場,肅殺之氣,大殿中的氣息就明顯不同了。
王允他們瑟瑟發抖,他們不怕死。但死的話,也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討伐國賊而死。
但此刻,明顯他們是無禮的一方。
這麼死的話,就無法名垂青史了,人們雖然不會說他們不忠不義,但肯定會說他們又傻又蠢。
死有重於泰山輕於鴻毛,他們明顯是後一種。
然而,他們又怎麼去反抗?
在國賊面前不占道理是必死無疑的。
「等一等!」皇帝劉協站了起來,「車騎將軍等一等!」
袁譚示意稍等片刻,他看到了百姓們驚恐的神情。
大漢四百年,百姓自認大漢子民,十分根深蒂固。
如今,還真不到謀朝篡位殺百官的時候。
淡淡道:「陛下,你也看到了這些人的無禮。」
漢獻帝當然看到了,他不能讓王允這些人死,雖然這些人也不怎麼聽他的,但到底也是唯一可用的人。
「朕傳旨,就選這個蔡花為皇后。」
皇帝這麼說,一方面不能讓袁譚藉機拿下王允等人,一方面,這個蔡花,好像並不是王允說的那麼丑,還很有才華
漢獻帝很欣賞。
長的並不像個菜花呀。
皇帝心裡其實說不出來的苦,被國賊控制,還要對外說人家是忠義的,讓全天下的心向漢室的人輔佐袁家。
目前,對於從來沒有過女人的皇帝來說,唯一能夠舒緩痛苦的,就是娶媳婦了。
人生第一個女人。
劉協想到這裡,就精神一振。
半個時辰後。
百姓被請出了皇宮。
大殿上,重新恢復了開朝會的正式。
王允深知無力抵擋,只能認命,舉著朝板走了出來,「啟奏陛下,既然選出皇后,還需選一個好日子,隆重迎娶……立後……。」
按照禮節,公猴半年,荒地一年。
鋪天蓋地的儀式……。
袁丞相這時候說話了,「如今天下大亂,還是一切從簡的好。」
畢竟皇帝結婚,會花費很多錢。
王允走出來要反對,花錢,也是袁家的錢,不花白不花。
可是,皇帝劉協聽說還要一年才能夠憶苦思甜,作為天下第一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根本無法想像如何度過這三百六十五天。
於是乎,劉協搶在了王允前面,「朕以為丞相說的很有道理,如今天下的這種情況,朕不能帶頭浪費,若是不然,豈不是漢室的罪人嗎?不如今天就祭拜太廟,冊封皇后。」
罪人?
王允不想當罪人,深吸一口氣,退了回去。
對於袁家來說,一切從簡的話,當然要得到皇帝的認可,以免被人唾罵。
顯然,皇帝迫不及待要娶媳婦,這是一個交換條件。
既然皇帝都這麼說了,也不是什麼大事,袁家沒有理由反對。
「是不是太倉促了。」袁譚在下面說道。
「不倉促。」劉協正色道:「如今天下不寧,民不聊生,朕內心如湯煮,又怎能鋪張浪費,勞民傷財呢?」
「那好吧。」袁譚道。
一會後。
在皇宮外。
一輛馬車,得到了神策府侍衛的保護。
這是曹節的馬車。
至於神策府侍衛來保護,對外是宣稱保護皇后人選。
此刻司馬懿帶著一個草帽,坐在趕馬車的位置上,神情十分鬱悶。
這是因為宮裡已經傳出來了消息,最終是蔡花勝出,還馬上就要祭拜太廟,今天就立後成婚。
一切從簡,在這個百姓窮苦的年月,傳出去非但不會降低皇室的威望,還會提高皇室的威望。
力爭這樣的袁家,威望也會得到提升。
又不花錢又辦了事,袁家真是好手段。
「一會少主出來,就走吧。」司馬懿拿下來草帽,摘了摘邊緣,又帶了回去。
難掩深深的失望。
「東方賢弟,你要發達了。」一旁一個侍衛見到其不高興,忍不住說道。
「沒有成為皇后,有什麼發達的?」司馬懿的不高興是發自內心的。
曹氏女沒有成為皇后,曹操就不是國丈,失去了外戚的華麗旗幟。對於曹氏勢力來說,以後可以運作的手段少了許多。
侍衛道:「我聽後府丫鬟小麗說,就在昨天,掌尚罷免了神策後府司樂。」
侍衛說到這裡就不說了。
司馬懿眉頭一皺,「掌尚是誰,司樂又是誰?」
掌尚自然是袁譚的第一心腹女官袁雅。
一套規矩介紹完畢後。
司馬懿大驚失色,我的天,這是袁譚見美心喜,要把曹節弄到後宅裡面去。未免天下人說他貪戀美色,安置一個女官的名頭。
喜歡女人還暗箱操作,還要當正人君子,這就太無恥了。
侍衛不禁對同伴道,「這個人反應過來了,很聰明。」
「這個東方義怎麼臉色蒼白了,他妹妹能夠入神策後府,不應該高興嗎?」
後府,自然是袁譚的後府。
神策後府有六尚二十四司。
司樂隸屬於尚儀局,是比尚官低了一級的司官,負責歌舞曲樂。
也就是說,曹節回不了家了。
因為袁譚看上了她,要讓她當後宅的女官。
這事情要是放到其他人家來說,肯定是個好事情,家族憑女貴,雖然當不成皇后,但也地位極高。
可對於司馬懿來說,簡直是天塌了。
當不了皇后,還被袁譚搶走了,曹操知道這事情,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反應?
司馬懿一代大軍師,也不敢去深想。
……
時夜。
皇宮中。
皇帝的寢宮,小孩手臂粗的龍鳳蠟燭,流著淚,照耀著這裡。
四周是薄紗,幔帳。
已經籠罩在粉紅,紅粉的氣息當中。
皇帝劉協,搓著手,走來走去。
他的日子過的太苦了。
以後有了皇后,終於可以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尋找一絲愛情的甜蜜。
「原來那蔡花,並不是一個菜花,還如此的有才華,出口成章……。」
正想到這裡,忽然,澡堂子裡傳來尖叫驚呼聲。
劉協嚇了一跳,裡面發生了什麼情況?
緊跟著,一群宮女驚慌失措的跑了出來。
皇帝劉協大怒,今天是他的新婚之夜,宮女如此沒有教養,讓皇后怎麼看待他這個皇帝?
「放肆!你們這些奴婢竟敢在朕的寢宮裡這麼無理!」
「妖怪……!」
「陛下裡面有妖怪……。」
「皇后變成了妖怪!」
宮女們臉色蒼白失魂落魄。
「放屁!」劉協一愣後,氣炸了肺,竟敢說他的皇后是妖怪,簡直是扯淡,不容寬恕之詆毀。
爆了粗口。
並且,從選秀到成婚典禮,掀起蓋頭來。
劉協可是親眼看到了,就算沒有東方節那麼傾城傾國,妝容也是好看的很。
只是從側面看就很想追求,怎麼可能是妖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