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挽瀾說完,沒去看顧承宴的反應,一腳踩下油門。
車子如離弦的箭一般竄出。
季挽瀾死死抓著方向盤,目光冰冷,眼底卻不自覺紅了一片。
季挽瀾找了一家酒吧,一下子是白天,這會兒店裡很冷清。
她坐在吧檯點了幾杯酒,直接打電話給了自己最好的朋友溫旎。
不一會兒的功夫,季挽瀾手邊已經多了好幾個空杯,酒保還在給她續酒。
溫旎匆匆趕來,戴著口罩坐在她身邊,一看這場景頓時瞪大了眼睛:「季挽瀾,你瘋了吧?大白天的喝這麼多酒幹嘛?」
季挽瀾酒量不錯,這會兒神志清醒,轉頭就塞給溫旎一杯酒。
「我的確是快瘋了,你別廢話,趕緊喝一個。」
溫旎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拉下口罩,露出那張小巧精緻的臉,美得動人心弦。
為他們調酒的酒保一眼就認出這是當紅明星溫旎,立馬激動地跟她要了簽名合了照。
他們的合照還是季挽瀾給拍的。
讓酒保別聲張之後,溫旎問季挽瀾到底怎麼回事。
要不是她這幾天正好休息,還不一定能及時趕過來陪她。
季挽瀾把季國峰做的那些噁心事簡短說了一遍,聽得溫旎拳頭都硬了。
「這個老不死的,居然敢這樣對你,我要廢了他!」
季挽瀾將手裡的酒一口悶,突然問:「旎兒,你說我是不是不是他親生的?」
否則他對季挽瀾和季如煙的區別怎麼會這麼大?
「也有可能。」溫旎煞有其事地點點頭。
「你抓緊時間去做個親子鑑定。」
溫旎附和著季挽瀾,兩人一起把季國峰罵了個遍,酒從白天喝到天黑。
季挽瀾喝得猛,已經醉成了一灘爛泥。
趴在吧檯上,嘴裡呢喃:「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溫旎就知道會這樣,所以她沒敢多喝。
伸手將季挽瀾的頭髮挽到耳後,溫旎嘆了口氣,滿眼心疼。
季挽瀾到底還是被季國峰這個老狗傷到了,季挽瀾母親離開得早,其實她心裡很渴望親情,只是掩藏得很好。
夜幕降臨,酒吧開始熱鬧起來,誰也沒有注意到季挽瀾放在包里的手機響了又響。
溫旎覺得差不多了,就叫了車,扶著季挽瀾往外走。
剛到門口,兩個熟悉的小身影突然飛奔過來,一人抓住季挽瀾一邊。
季程程擔憂道:「乾媽,我媽媽怎么喝成這樣?」
季樂樂一邊擔心一邊氣鼓鼓的:「乾媽,你太不靠譜了,都不發消息告訴我們一聲,我們都快擔心哭了!」
溫旎愣住:「你們怎麼在這?」
小孩子怎麼能來這種場合!
「是我帶他們來的。」
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男人輕而易舉把季挽瀾從溫旎手裡接了過來。
一靠近,一股濃重的酒味撲面而來。
顧承宴皺了皺眉,她這是喝了多少?
當時他被丟在公寓樓下,不放心季挽瀾,就讓人調查了她的位置。
下午他去接兩個孩子回來,兩人到晚上還不見季挽瀾,電話也打不通,兩人擔心得不行。
顧承宴料到季挽瀾應該是喝多了,便親自來接人,沒想到兩個孩子不放心,硬是一起跟過來。
溫旎看到對方,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識脫口而出:「顧……顧承宴?」
男人扶著季挽瀾的手一頓,眉宇微蹙,看向溫旎的眼神多了幾分警告。
他沒想到季挽瀾身邊竟也有能認出他身份的人。
溫旎的脫口而出讓季程程嗅到了一絲不對勁:「乾媽,你怎麼知道他的名字?我媽媽告訴你的?」
顧承宴的眼神太有壓迫力了,溫旎被看得背後一涼。
這可是顧承宴,京城呼風喚雨的人物,他都拿眼神威脅自己了,她哪敢多說啊!
溫旎胡亂應了一聲,可是好奇又慫的眼神卻一直隱晦地在季程程和顧承宴臉上來回掃射。
季樂樂敏感地察覺到她的視線,疑問道:「乾媽,你看什麼呢?」
溫旎看了那麼久,終於看出了一點端倪。
「樂樂,你不覺得程程跟你新爸爸的眼睛很像嗎?」
不等季樂樂仔細看,季程程自戀病就犯了。
他驕傲地仰起頭:「還不是因為我長得帥,新爸爸長得像我,天底下帥氣的男人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眼睛必須是好看的!」
聞言,幾人同時沉默了。
季樂樂早就習慣了,敷衍地點點頭:「是是是,天底下你最帥。」
這時,溫旎叫的車到了,她原本想一起送季挽瀾回去的,顧承宴卻說不用,他能照顧好醉鬼。
溫旎實在沒辦法反駁頂頭上司,只能目送著顧承宴開著季挽瀾的車遠去。
車子顛簸了一路,一進門,季挽瀾就跌跌撞撞地沖向洗手間,抱著馬桶吐了個天昏地暗。
一大兩小站在洗手間門口,紛紛皺起了眉頭。
顧承宴接了杯溫水讓季挽瀾漱口。
季挽瀾靠在牆壁上,稍微好受一點之後忍不住叫嚷道:「把酒給我,我還能喝!」
顧承宴直接把水杯塞進她手裡,季挽瀾喝了兩口就發現不對勁,直接吐了出來,不高興地嚷嚷道。
「這不是酒,你騙我!快給我酒,我還要喝……」
顧承宴第一次照顧酒鬼,動作略顯生疏,不過很有耐心地哄道:「這就是酒,不信你再試試。」
季挽瀾滿臉通紅,一雙水眸亮晶晶的,像只一騙就跟著走的天真小白兔。
她半信半疑地又喝了一口,眼睛突然一亮:「真的是酒誒!」
顧承宴看著季挽瀾對著白開水喝出了烈酒的既視感,有些哭笑不得。
顧承宴的一舉一動,季程程都看在眼裡,他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壞笑,直接把不明所以的季樂樂拉了出去。
順帶貼心地把門關上了。
這可是他給顧承宴的機會,讓他藉此機會好好表現。
季挽瀾的外套髒了,顧承宴半哄半騙地幫她脫了外套。
地板涼,他怕季挽瀾感冒了,連忙把人抱回床上,又弄了熱毛巾替她擦了臉。
季挽瀾裡面的衣服也蹭髒了,顧承宴有潔癖,對這種情況做不到熟視無睹。
顧承宴對季挽瀾的房間不熟悉,給她找睡衣費了不少時間。
他拉著季挽瀾的手讓人坐起來,讓她好好坐著,伸手去脫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