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陳姨的描述,顧承宴這幾天一直讓人在找楊培的消息。
因為有了名字和具體的村子,找起來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大海撈針一樣。
宋凌很快就帶回來好消息:「顧總,找到人了,他現在還在老家住著。」
「他家的地址我已經發到您手機上了。」
顧承宴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季挽瀾看了一眼地址,眼神堅定,既然已經查到人了,那她就該去走一趟了。
那個村子靠山,有些偏遠,顧承宴自然是不放心讓季挽瀾一個人去的,把兩個孩子放在顧老爺子那生活幾天,他陪著季挽瀾一塊去。
當天,季挽瀾和顧承宴就坐飛機去了a市。
從那天之後,季國峰就知道季挽瀾不會放棄查找當年林青瑜死因的真相。
而且這幾天顧承宴一直派人在尋找楊培,這讓他和白瀟瀟越發心慌。
知道顧承宴和季挽瀾去了a市之後,兩人更是愁得睡不著覺。
季國峰一臉愁容:「楊培真是真的把事情都說出來,那我們不就完了嗎?」
白瀟瀟比他淡定一些:「不一定,當年我威脅過他,他要是不想死,也不敢直接說出真相,不過也不排除他想破罐子破摔的可能性。」
但說到底,她還是害怕最後真讓季挽瀾和顧承宴問出真相來。
季國峰沉思了一會兒,眼底閃過一抹殺意。
「不行,楊培不能再留了。」
白瀟瀟一臉驚訝地抬頭看他:「你不會是想……」
「我們動不了顧承宴和季挽瀾,難道還解決不了一個楊培嗎?」
季國峰冷哼一聲:「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說話!」
白瀟瀟贊同地點了點頭:「也是,我們給了他那麼多東西,早就夠買他好幾條命了。」
算計的味道開始蔓延開來。
季挽瀾好像聞到了什麼奇怪的味道,猛地睜開了眼睛,從噩夢中醒過來,心跳得很快。
她和顧承宴剛下了飛機,此刻正在車上,往禮村的方向開去。
顧承宴看季挽瀾突然驚醒,伸手替她將耳邊凌亂的碎發往後撥,語氣溫柔。
「怎麼了?做噩夢了?」
季挽瀾捂著心口,完了搖頭,靠在顧承宴的肩膀上:「沒事,一個夢而已。」
其實她現在心裡有些不安,總覺得這一趟行程不會那麼順利。
可是再怎樣,她也要弄清當年母親死亡的真相。
村子在山腳下,巷道狹窄,車子開到村子外面就開不進去了。
季挽瀾和顧承宴只能下車走進去。
這會兒已經是下午了,不少人坐在家門口。
村子看著有些破舊,也沒有很高的樓房,村子裡的人大多都是上了年紀的。
兩個穿得光鮮亮麗的年輕人一出現在村子口,立馬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少坐在村口樹下嘮嗑的大叔大媽一直盯著他們看,就像在看兩個異類一樣。
這裡很繞,而且很多房子外面的門牌號早就掉落了,也沒有重新釘上去。
就算有了具體的地址,光靠季挽瀾和顧承宴兩個人找,還是需要費些功夫,如果有個村里人帶路,那就容易多了。
季挽瀾和顧承宴走了幾條路之後,停下了腳步。
前面一個低矮樓房門口,有幾個大媽在那裡嘮嗑,其實就是在猜測這兩個人是誰。
季挽瀾抬頭看了她們一眼,想去找她們問路的時候,其中一個有些微胖的大媽率先朝他們走了過來。
「誒,年輕人,你倆是來幹什麼的?」
顧承宴冷著一張臉,看起來不太好說話的樣子,所以這句話,大媽是對季挽瀾說的。
季挽瀾看了她一眼,笑道:「阿姨,我們來這裡找人的。」
大媽一臉驚奇:「喲,我們這個小破村子還有你們這種有錢人要找的人啊?」
季挽瀾眼睛一轉,一個想法在腦子裡冒出來,她解釋道:「我們是來找恩人的,之前我媽在路邊摔倒,有好心人幫忙送到醫院去,我媽才能及時治療。」
「那個好心人把我媽送到醫院就走了,我們打聽過了,他就住在這個村子裡。」
大媽一聽這劇情,立馬來勁了:「那個人叫什麼名字?我可是在這村子裡住幾十年了,沒有我不認識的人!」
有帶路的人了。
季挽瀾說道:「他叫楊培,您認識嗎?」
大媽明顯愣了一下:「喲,老楊啊,他很久沒出去過了,怎麼還會救人……」
季挽瀾眼睛亮了一下,聽這語氣就知道她認識。
她連忙圓謊:「這事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這十幾年我們一直在找他,我們是想重金酬謝他的。」
大媽立馬呵呵笑起來:「那你們可算問對人了,楊培就是我鄰居,我這就帶你們過去!」
大媽熱情地帶著他們往前走,季挽瀾急忙跟了上去。
顧承宴跟季挽瀾並肩前行,他微微側身,在季挽瀾耳邊低聲道:「看不出來,你撒謊還挺有一手的。」
季挽瀾用手肘捅了他一下:「好好走你的路。」
男人悶哼了一聲,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
大媽很是熱情,季挽瀾問什麼,她就說什麼。
從大媽嘴裡,季挽瀾了解到。
楊培十幾年前好像是中彩票發了一筆橫財,自那之後就沒再出去工作過,還帶著一家老小去大城市裡享福。
楊培在城裡買了房,吃穿不愁的,原本一家人應該過得很幸福才是,哪曾想後來楊培碰了賭,染上賭癮,成了一個賭徒。
沒幾年就把家裡的錢全部輸光了,還把房子也買了。
當時他上了年紀,沒什麼工作要他。
所以又灰溜溜地回到這個小地方來了,干點零工賺錢,一有錢就立馬又去賭,天天在家裡跟妻子吵架。
他們一家人在這個村子裡早就出名了。
閒聊間,也到了楊培家裡。
是一棟小二層的水泥房,外牆已經破落了,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大門半開著,沒有上鎖。
大媽直接推開門進去,扯著嗓子喊。
「老楊啊,楊嫂,在不在家?我給你家帶貴人來了,你們又要發財了,快出來!」
「吵什麼吵?」
二樓傳來男人粗獷的聲音,緊接著是拖鞋踩著樓梯下樓的聲音。
走下來一個五十多歲,白了半頭黑髮的男人,身後還有一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女人,一眼就能看出兩人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