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車,季如煙立馬就打車跑了,生怕季挽瀾下一秒就要反悔一樣。
車子停在路邊,季挽瀾透過前擋玻璃,看著季如煙落荒而逃的背影,悠閒地往後一靠,眸光微沉,嘴角勾起一抹不知名的笑意。
也只有季如煙會覺得她真願意接受這樣的和解,就先讓獵物自己跑一會兒吧。
好戲還在後頭呢。
確定自己真的安全之後,季如煙才鬆了一口氣,立馬跟司機說去警察局。
剛才季挽瀾差點就弄死她了,這口氣她怎麼可能輕易咽下?
反正季挽瀾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是假懷孕,傻子才會真的跟她和解。
到了警局,季如煙就說自己被綁架了,因為她手上和腿上有明顯的繩子綁過的痕跡,頭髮和衣服也是狼狽不堪,警察立馬就立案了。
做完筆錄,警察聯繫了宋臨,讓他過來警局,又傳喚了季挽瀾。
季挽瀾還沒到醫院,就接到了警方的電話,她沒有半點意外,聲色平靜地應了下來:「好的,我現在就過去。」
她到警局的時候,宋臨也在,季如煙一看到季挽瀾,立馬激動地站起來指著她:「就是她!就是她綁架我!」
季挽瀾走上前,有些無奈地開口:「如煙,你怎麼又這樣?這種遊戲姐姐都陪你玩過多少遍了。」
話落,季如煙和宋臨都蒙了,在場其他人也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們。
季如煙警惕地盯著季挽瀾:「季挽瀾,你沒病吧?」
怎麼會自稱她姐姐,還那麼親昵地叫她?
季挽瀾轉過頭,對旁邊的警察抱歉地笑了笑:「如煙是我妹妹,她小時候被人綁架過,受了刺激,所以……」
季挽瀾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這裡有點問題,有被害妄想症,一直覺得有人要綁架她,每次都要我配合她,要不然就鬧得更厲害。」
「我沒想到,我今天都配合她玩了,她居然會跑到警局來報案,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季挽瀾說的一臉認真,警察半信半疑地看著他們,問宋臨:「她說的是真的嗎?」
季如煙沒想到季挽瀾會來這齣,著急地解釋:「我沒有病!她在胡說,老公,你快說句話啊!」
她用力搖了搖宋臨的手臂。
宋臨皺了皺眉,剛想說話,門口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當然是真的。」
話落,顧承宴也走了進來,身邊還有一個年過半百穿著警服的中年人。
辦案的幾個警察看見男人,立馬恭恭敬敬地敬了個禮:「局長好!」
局長點了點頭,轉頭問顧承宴:「顧總,就是這個人?」
「嗯。」顧承宴走到季挽瀾身邊,掃了季如煙和宋臨一眼,說道:「我這小姨子腦子確實有點問題,最近胡鬧得越來越厲害,是吧?宋臨。」
冷不丁被叫了一聲名字,宋臨對上顧承宴的眼神,莫名覺得背後一涼,似乎他只要敢否認,顧承宴就能讓他走不出京城。
宋臨反應很快地點了點頭,附和道:「我老婆精神的確有問題,剛才找不到機會告訴你們實話,就怕她聽見了又要受刺激。」
「宋臨!」季如煙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你胡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
宋臨打斷了她的話,拉著人往外走:「好了,別鬧了,爸媽還在家裡等我們回去吃飯。」
為了這件事得罪顧承宴,太沒必要了。
顧承宴眼眸微眯,對局長說道:「張局,不好意思,我老婆找不到她妹妹,太著急了,所以我才給你打了電話。」
局長連忙擺了擺手:「顧總這說的哪裡話,跟我這麼客氣幹什麼,家裡人出事著急也是人之常情。」
「顧氏每年做了那麼多慈善,幫忙找人本來就是我們警察工作範圍之內的事,不用覺得給我們添了麻煩。」
季挽瀾慶幸道:「還好你們來的及時,這烏龍才沒有鬧大,既然人已經找到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好。」局長笑道,轉頭吩咐旁邊的人把案件撤了。
季挽瀾和顧承宴出來的時候,宋臨和季如煙還站在車外面。
季如煙怒火中燒地盯著季挽瀾,身體氣得發抖,礙於這是警局門口,又有顧承宴在旁邊,她不敢動手,只能咬著牙罵:「卑鄙!」
季挽瀾皮笑肉不笑地回應道:「卑鄙的人應該是你吧,前腳才跟我說和解,後腳就跑到警察局來報案。」
她往前一步,盯著季如煙:「你說,如果我把你僱人推樂樂下水的事情告訴警察,你會被判多久?」
季如煙實在受不了這種一直被季挽瀾戳著痛點威脅的日子,乾脆破罐子破摔,語氣激動起來。
「你去說啊!這裡就是警局,我等著你去報警!」
「開個玩笑而已,那麼激動幹什麼?」季挽瀾相當淡定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
「你還懷著孕呢,我怎麼會報警,讓你進去吃苦呢?」
她要是報警,宋老爺子看在季如煙懷孕的份上,肯定會出手救人,與其這麼折騰來折騰去的,還不如她自己動手。
季挽瀾越是笑眯眯的,季如煙就越警惕,連忙護住自己的肚子往宋臨身後躲。
宋臨原本就是在快活的時候被叫過來的,快活風流事被打斷,心情本就不爽,更沒想到居然還得罪上了顧承宴。
他皺了皺眉頭,看在季如煙懷孕的份上終究沒說什麼。
他臉上露出幾分笑容,語氣帶著些許討好:「顧總,如煙不懂事,希望今天的事情你別放在心上。」
顧承宴摟過季挽瀾,冷冷道:「廢話真多。」
說完,他帶著季挽瀾上車離開。
車上,季挽瀾轉頭看了一眼從上車就沒說過話的男人,明顯能察覺到他心情不太好。
顧承宴很少會這樣,季挽瀾努力回想了一下,只想到了溫旎那句話,她往顧承宴那邊坐過去一點,輕聲問:「你沒有什麼話想問我嗎?」
正在走神的男人被這句話拉回了思緒,轉頭看了季挽瀾一眼,伸手輕撫過她的臉頰,回答道:「沒有,怎麼會這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