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發愁

  這個季節確實是到了插秧的時候,家家戶戶都得先忙著耕田,郭喜安也沒有懷疑。

  村裡有牛的人家除了張大頭家,再就是趙里正家,到了春耕的時候,村里人都會找這兩家借牛耕地,以往都是有慣例的。

  不過這也讓郭喜安發了愁,若沒有牛車,她們每日賣涼粉可真是不好辦呢,回來還好說,打著空手步行一個多小時也就到家了,可早上出門的時候她們要帶那麼多的貨,要全靠背到鎮上去,也著實費力氣。

  雖然發愁,但春耕對鄉里人來說可是大事,郭喜安也沒了辦法,只得問道:「那張大哥這牛車什麼時候能再得空?」

  「怕是也要七八日呢。」

  郭喜安更愁了。

  就這麼愁著一路回了村子,快到家時突然從拐口衝出來一個人,郭喜安嚇了一跳,定睛一看,竟是程家那養尊處優的小女兒。

  程家麗此刻滿臉憤恨地看著她,得知了是郭喜安阻礙了她的大好婚事,她哪裡忍得住,瞞著劉大花自己就找上這老宅來。

  只是因著前幾次劉大花她們經常來作妖,郭喜安叮囑了姐姐和孩子,她不在家的時候,院門都要鎖好。

  程家麗到老宅時,院門就是緊閉的,上前拍門,向佑向澤聽到她的聲音哪裡會來給她開門,任由她叫喊,屋裡的人根本不理會她。

  程家麗氣得要死,更不願意就這麼離去,心裡堵著一口氣,就在老宅門口蹲守起來,她就不信他們一家子永遠都不出門。

  此刻堵到郭喜安,她滿腔怒火再也壓抑不住,上前來揚起手掌就想往郭喜安臉上抽去。

  大丫嚇得驚叫一聲:「小姨小心!」

  郭喜安又怎會被她打到,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

  程家麗瞪大了眼睛,「你還敢抵擋?」

  郭喜安看著她,眼裡閃過一絲厭惡,別看這小姑娘白白淨淨的,小小年紀卻心黑手狠,可是完全不遜色她那娘的。

  以前原身在老程家的時候,在老程家當牛做馬,更是這程家麗貼身奴婢一樣的存在,伺候她的一應事務,甚至於要伺候她穿衣梳頭。

  遇上她心情不好,總能找上各種藉口折磨郭喜安發泄,一會兒是送來的水燙了,又或是梳頭時扯疼了她,借著這些理由,折辱打罵郭喜安出氣,她最喜歡的就是狠狠掐著郭喜安手臂上的軟肉咒罵。

  程家不把原身當人看,對她多有欺辱,但要說虐待她最多的,反而是這個在外人面前漂亮乖巧的小姑子。

  憶起程家麗以前對原身的所作所為,郭喜安眼裡冷意更盛了,她一把甩開她的手腕,冷冷道:「怎麼,我還要站著乖乖讓你打?真當自己是金枝玉葉的公主了?」

  程家麗被這一甩站立不穩,倒退幾步跌坐在地上,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雖然從娘她們嘴裡知道郭喜安性情大變,但她一直都是嗤之以鼻的,一個從前任打任罵的奴隸,再變又能變到哪裡去?

  她不信邪地從地上爬起來,又朝郭喜安衝過去,留著指甲的五指彎曲,照准了郭喜安的面門抓去,這是存了毀她容顏的毒心。

  郭喜安側頭避過,右手閃電伸出擒住她攻擊過來的爪子反手剪到她身後,這次她可沒再客氣,伸出左手掐向程家麗胳膊內側的軟肉,只掐住一小撮肉,然後狠狠地旋轉一擰,程家麗頓時疼得尖叫出聲。

  「你不是最喜歡這樣折磨人嗎?同樣的招數自己體驗了一把,感受如何?」

  程家麗疼得臉色發白險些落下淚來,眼裡的怨毒之色卻是不減反增,「你敢打我,我要回去告訴我娘,她不會放過你的。」

  郭喜安冷哼一聲,將人往前一推,「你娘我又不是沒打過,我還怕她?我告訴你,從前種種,我已經不想再和你們計較,如今我已分家出來單過,和你們便是井水不犯河水。」

  「可若你們非要不識好歹,跑到我的面前來上躥下跳,我郭喜安也不再是以前任人揉捏的泥性子,到時候可就不要怪我下手無情了。」

  程家麗脫了郭喜安的控制,捂著自己被捏的地方,剛剛郭喜安下手時可是沒有留情,現在她被擰的地方還有火辣辣的痛感,她又恨又怒地看向郭喜安:

  「你說得冠冕堂皇,什麼井水不犯河水的說得好聽,還不是見不得我好,不肯交出那什麼狗屁配方攪黃了我和周家的親事,你這麼用心險毒,休想我能就此罷休,我才不會放過你。」

  說完又十分憤恨地看了她一眼,知道自己再留下來也占不到便宜,捂著手臂跑開了。

  郭喜安先是有些莫名其妙,什麼婚事?再一細想她說的周家,再又扯上涼粉配方,稍一琢磨也理了出來,只怕劉大花之前說的給程家麗議親的人家就是周老闆家,只是現在人家周家那邊沒有相看上,她們就把這事又賴到了自己頭上。

  郭喜安對這一家人簡直是無語至極,晦氣的低罵了一聲:「真是一家神經病。」

  ......

  程家麗一路小跑回家,劉大花見著從外面回來的女兒,還滿臉奇怪:「家麗,你什麼時候出去的?」

  程家麗一頭撲進她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娘,我被人打了。」

  一聽自己的寶貝女兒被人打了,這還得了,劉大花扯著尖厲的嗓子詢問:「誰?誰敢打你?」

  程家麗哭哭啼啼地抬起頭來:「是二嫂,我不過是因著周家的事想去找她問個清楚,不想她見了我,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對我動手,我哪裡是她的對手,你看我這身上被她掐的。」

  說著撈起袖子,十幾歲嬌養的少女本就皮膚嬌嫩,此刻白嫩的手臂內側已經青了一片。

  聽到動靜從屋裡出來的劉翠和李鳳萍也看到這一幕,劉翠立時誇張地叫出聲:「夭壽哦,那小賤蹄子連家麗都敢打了,咱們可要為小姑做主啊,快去地里把公爹和家福家財都叫回來,咱們這次可不能輕饒了那小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