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質問

  王妃娘娘人也很好,知道他喜歡吃好吃的,經常會讓人給他送好吃的茶果和點心來。

  向澤不相信王爺伯伯這麼好的人會幹壞事。

  對於兩個孩子的詢問,郭喜安終究是什麼都沒說,只拉著他們的手道:「事情還未真正判決,一切都還有轉機,我們更不能因為擔心和慌亂自亂陣腳,現在我們最重要的,是要保護好我們自己,等你們父親安全回京,我們才能幫上王爺他們的忙。」

  .......

  刑部大牢,忠輔王安靜的靠牆而坐,他面前擺放在一張案幾,上面放著認罪書,他已經被關在刑部大牢五天了,這五天以來,刑部官員輪番上陣,每天都是勸他簽字畫押認罪。

  而他只有一句話,便是要見皇帝。

  刑部官員們拿他沒有辦法,便是入了獄,他也是大盛的王爺,戰功赫赫的忠輔王,沒有人敢對他動刑。

  夜深,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響起,在死寂一般的大牢深處,十分明顯突兀。

  忠輔王盤坐於地上,閉目假寐,並未受到影響。

  兩個獄卒領著一人到了關押他的牢房門口,一陣鐵鏈的響聲後,鐵鎖被打開,一名穿著絳紫色太監服的宮人進來,朝忠輔王微微行禮道:「王爺,陛下有請!」

  忠輔王睜開眼睛,面前的太監並不陌生,是老皇帝身邊伺候了幾十年的李公公,他的臉色沒有什麼表情,只點了點頭道:「父皇終於肯見我了!」

  李公公垂著頭,沒有接話。

  忠輔王也不在意,一手撐地站起身來,率先大步往外,丟下一句:「走吧!」

  守在門外的獄卒面面相覷,照理說像忠輔王這樣的重犯,便是面聖也要有官差押送,見那李公公面無異色也不說話,兩個獄卒還是聰明的垂下頭去不說話。

  深夜,皇宮裡較白日的金碧輝煌,昏暗了不少。

  自老皇帝養病以來,乾清宮一到戌時,便早早的熄燈,今日卻是一反常態,乾清宮裡雖人影寥寥,伺候的宮人不見幾個,卻點著燭火,書房裡更是燈火通明。

  忠輔王進入乾清宮,又在宮人的通稟下進入書房。

  乾清宮裡的書房,自然沒有御書房大,雖是大盛的王爺,但忠輔王甚少來過乾清宮,更何況是更為私密一些的個人書房了。

  以前作皇子的時候,不被喜愛難受召見,後來封了親王,不得不召見做樣子的時候,也多是在大殿或者御書房,公事公辦得很。

  是以忠輔王對皇帝寢宮的書房還真是比較陌生,若沒有宮人帶路,可不能馬上找到。

  書房裡,老皇帝坐於書桌前,見忠輔王進來,他放下手中握著的書,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淡聲道:「聽說你一定要見朕,犯下如此大罪,你還有何話對朕說?」

  忠輔王靜靜的看著老皇帝,他的父皇,和記憶里的樣子變化不大,就是更衰老了些,還是那般的對他不假辭色,微微斂眸,忠輔王垂下眼道:「父皇,我沒有刺殺上吉使臣!」

  老皇帝表情未變,冷聲道:「非要見我就是為了求情?燁鎧,你實在太令朕失望了,事到如今,你還要抵賴,證據確鑿的事,便是你是大盛的王爺,犯下此等罪過也與庶民同罪,朕,絕不姑息!」

  忠輔王猛的抬頭,看著老皇帝冷硬的面孔,自嘲一笑,終是沒再爭辯,只問道:「那以此給我定了罪後,父皇打算如何發落我?」

  老皇帝看向他,「只要你肯簽字畫押,在天下人面前承認罪行,念在你有悔過之心,父子一場,我自然也會從輕發落,只奪去你的爵位,貶為庶人,另擇府邸,讓你安然度過下半生。」

  說得好聽,實際就是要把他圈禁至死的意思。

  忠輔王心底的最後一絲幻想,也終於破滅,他閉了閉眼,壓下萬般苦澀複雜的情緒,再睜開眼睛,眼裡已是一片冷然,「若我不願意認罪呢?」

  老皇帝面色一寒,眯起眼睛:「你說什麼?」

  忠輔王直直迎上他危險的眼神,不畏不懼:「父皇,兒臣並沒有策劃刺殺上吉使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父皇籌謀至次,難道真以為能堵住天下悠悠眾口嗎?」

  「混帳!你放肆!」老皇帝大怒,臉皮微微抖動,看著面前站得筆直的忠輔王,他臉上一片陰沉,「看來邊疆的這十幾年,果然是餵大了你的野心和膽子,既然你如此不思悔改,我也不必再念什麼父子之情,來人,給忠輔王取酒來!」

  「是!」

  李公公低頭端著一個托盤進來,那托盤上一壺酒,旁邊是一個白玉酒杯,酒杯裡面已經盛滿了酒液。

  托盤被呈到忠輔王面前,李公公依然弓著身子低著頭,低聲道:「王爺請吧!」

  忠輔王看著呈到自己面前來的毒酒,嗅了嗅鼻子,諷笑道:「倒是好酒!」

  所以若是他堅持不認罪,這便是他的結局,他還真是低估了他這位父皇的狠心啊。

  忠輔王臉上浮現笑容,只是這笑,透著滿滿的諷刺和悲涼。

  皇帝再出聲道:「朕再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有認罪悔過之心,雖然不能免罪不罰,但能從輕發落,怡安和親之事也就此作罷,就算你不再是大盛的王爺,朕也能保證你們一家三口平安終老,衣食住行上也不會虧待你們。」

  「像狗一樣被圈禁跪在你們腳下,才能求得一線生機,這便是父皇你給我安排好的生路?」忠輔王不再沉默,迸發出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情緒:「父皇,是不是在你心中,我便這麼下賤,同是你的兒子,怎可以偏心如此?」

  「我從未想過要爭什麼,可為何,我已經退讓如此,你們還是容不下我?我也是你的兒子,也是皇室子孫,哪怕不奢求你的偏愛,只是想要正常的活下去,如今都成了奢望了!難道就只因為我是宮女生的皇子,父皇就一定要抹除我這個對你來說恥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