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郭喜安的話,太孫妃神色變化幾瞬,一反先前的冷淡態度,顯得熱絡起來:「我就說程夫人是個識大體的,倒是我考慮不周了,咱們這樣的姻親關係,是該多走動的,夫人日後也該多上門來喝茶才是。」
既然坊間的流言是因疑兩府的不合而起,而破除流言的最好辦法自然是讓外面看到他們兩府人和睦相處,特別是兩個話題女主人公友好相處的樣子更能破除流言。
郭喜安看著太孫妃故作親熱的笑臉,倒也沒有駁她的面子,笑著和她又家常了幾句,才道:「既然貿然上門來了,不知惠安郡主現下可在府中?到底以後是要和她成為一家人的,不好上門來了,都不去探望一眼!」
「哎呦,你瞧我,光顧著和程夫人聊得高興,倒把這事給忘了,真是失禮!」太孫妃立馬轉頭吩咐小丫鬟,「快,快去,把郡主請過來。」
正在這時,門房又來報:「娘娘,禁衛軍領劉夫人上門拜見。」
這劉夫人,正是太孫妃第一次邀請郭喜安赴宴時,在宴會上故意找茬的人,郭喜安算是和她有些間隙。
太孫妃有些為難起來。
郭喜安放下茶盞,站起身道:「太孫妃既是有客人上門,我看我直接隨丫鬟去郡主院中就是。我與劉夫人向來說不到一起去,就不留在這裡和她打招呼了。」
郭喜安之前和劉夫人有不愉快,這會兒不想見她也不奇怪,太孫妃當即點頭道:「如此也好。」
轉頭對先前吩咐的小丫鬟叮囑:「你帶程夫人去郡主院裡,小心伺候著,不可怠慢。」
小丫鬟恭敬道:「是!」
郭喜安便朝太孫妃行了一禮,跟著小丫鬟出去了。
郭喜安今日上門,並無人告知知和院這邊,惠安郡主見到郭喜安的時候,訝異中又隱隱帶著激動。
迎著人進屋坐了下來,惠安郡主有滿腹問題想要詢問,又忌憚站在一邊的領郭喜安過來的丫鬟。
那丫鬟將郭喜安帶到知和院後,並沒有離開,理所應當地伺立在一邊,她是太孫妃的人,惠安郡主她們也不好開口趕人。
惠安郡主給青柳使了一個眼色,青柳會意,滿面笑容地來到那丫鬟身邊拉著她就往外走:「翠玉姐姐許久不來我們知和院了,你做的冰荷酥連太孫妃都讚不絕口,我一直想和姐姐請教,今天總算是找到機會了,你快教教我。」
青柳將還沒反應過來的翠玉半拉半拽地扯了出去。
等丫鬟們離開,惠安郡主才迫不及待地詢問:「程夫人今日過來,可是已經想出了辦法?」
郭喜安端著茶盞狡黠一笑:「自是有了萬全之策......」
......
等翠玉好不容易從青柳的糾纏中脫身從廚房回來,就得知郭喜安已經離開了。
「什麼!已經走了?」翠玉忍不住拔高了音量。
面前的小丫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是啊,程夫人坐了一刻鐘都不到,一盞茶都沒喝完,就起身告辭離開了。」
見翠玉皺著眉頭不說話,小丫鬟不再理她,轉身提著水桶繼續去灑掃,不過轉身的時候小聲嘀咕了句:「郡主本來和她就不熟,客套兩句走個過場就走了有什麼好奇怪的......」
翠玉聽到小丫鬟的嘀咕,皺著的眉頭慢慢舒展下來,是啊,程夫人和郡主兩人那樣特殊的關係,那位程夫人怎麼可能真的會喜歡郡主,過來這邊怕也只是走個面子功夫,況且這麼短的時間,能說個什麼話,大概只是一些場面客套罷了。
想通了這些,翠玉的心放鬆下來,也不再看那小丫鬟,轉身出了知和院回太孫妃那裡去回話了。
......
日子一晃七八天又過去了,這段時間風平浪靜,惠安郡主的婚事也在有序籌備中,太孫妃對這段日子的順風順水很是滿意。
京城裡如同往日一樣繁華依舊,惠安郡主和威北將軍的婚事初時被人議論得熱火朝天,現下談論的人也不多了,八卦就是這樣,熱度都只是一時的,只要日子向前,總會有新的話題代替老的談資。
不過京里這段日子也沒有什麼新鮮事發生,民眾可議論的話題都少了許多。
倒也不是說一點事都沒有,席府前兩日辦了喪事,聽說是家中一位公子因病去世,不過這公子不過是府中庶子,在家族中沒有多重要的地位,再加上席府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世家,喪儀辦得簡單又不張揚,只幾個相熟的人家和那位公子的同僚去祭奠了一番,並不引人注目。
除了那公子的小娘哭得肝腸寸斷,並沒有多少人關注這個年輕生命的逝去,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那麼多的大事發生,有那麼多的名人大能的八卦傳出,便是今夜青樓的花魁表演個什麼曲目,誰又一擲千金買下了紅姐兒的初夜這樣亂七八糟的消息,都比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死去有話題多了。
太孫妃這樣的貴人,更不會去關注這樣無關緊要的小事。
婚禮的一切事宜已經籌備得差不多了,太孫妃滿意地放下冊子,端起一邊的茶盞,輕啜了一口茶水,微眯了眯眼睛,現在只要等著日子到來,辦婚禮就是。
「娘娘,郡主過來給您請安了!」一個小丫鬟進屋來通報。
「子嫻也真是,我都說了,她出嫁在即,就不用日日來給我請安了,卻還是這麼死心眼!」太孫妃嘴裡這麼說著,眼裡卻裝著笑意。
彩紅上前接過她手中的茶盞放到桌上,笑著恭敬道:「那是郡主敬著您呢,這快要出嫁了,郡主也更加穩重、懂事了!」
太孫妃眼裡透著滿意:「她能明白我的心意就好,不枉我一番苦心,請進來吧!」
惠安郡主進入屋內,朝上首的太孫妃屈膝行禮:「給皇嫂請安!」
太孫妃笑容滿面地起身扶起她,「快起來吧!」又一臉嗔怪道:「你這孩子也是,都說了叫你好好休息就是,不用日日過來早晚問安,你就是不聽。」
惠安郡主垂著眼柔聲道:「禮不可廢,況且來給皇嫂請安又不是什麼累人的事,我每日待在院裡也無聊,能和皇嫂多說說話,也是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