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喜安才出院子,迎面便見到正往這邊走來的程家博。
程家博面色陰沉,確實看著臉色不好,向佑向澤跟在他身後,小臉上也全然不見笑意。
郭喜安打量著他們的臉色,倒是沒有著急詢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只面色自然地迎上去,笑著關切道:「回來了?累不累?」
看到郭喜安,程家博的臉色才緩了緩,但還是帶著郁色,他轉頭看向兩個孩子道:「向佑向澤,這幾天在獵場風塵僕僕的,條件又簡陋,你們先跟著常月姐姐去洗漱泡個熱水澡,好好休息一下。」
向佑向澤知道父親是有話要和娘親商量,都乖乖的應聲,跟著常月先往自己院子裡去了。
等孩子們離開,程家博上前扶著郭喜安回到屋子,又揮手驅散了屋裡伺候的丫鬟,屋裡只剩下郭喜安和程家博兩人。
看著程家博緊蹙的眉頭,郭喜安主動開口問詢:「這是怎麼了?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可是獵場中發生了什麼事?」
程家博看向她,面色帶著猶豫,似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
郭喜安見他這個樣子,伸手去拉住他的手,輕聲道:「你我夫妻,還有什麼話是不能對我說的?有什麼事說出來,我們一起面對!」
程家博回握住她的手,面對她溫和帶著安慰的眼神,抿了抿唇,還是開口道:「我被人給算計了......」
......
時間回到昨天,程家博他們已經到了獵場的第四天,前幾天已經把周圍的環境都熟悉了,向佑向澤也找到自己的小夥伴,幾個孩子在奴僕的看護下,有自己的玩耍。
程家博前三天每天都有陪著皇太孫到林子中打獵,其實這個時候才開春,林子中雖然有不少動物出沒,但大多沒有太肥美的,畢竟才過完冬,經歷一整個缺少食物的寒冬,不管是冬眠的還是不冬眠的動物,多多少少都消瘦了些。
不過也正是因為才開春,天氣暖和,萬物復甦,出來覓食的動物不少,在林子中尋找獵物的足跡也變得更加容易。
沉寂了一個冬天,皇太孫和諸位大臣的興致也很高,頭三天都是皇太孫帶隊進林場打獵,三天下來,倒也獵了不少獵物。
到了第四天,眾人都有些疲乏了,這天便沒有再安排進林子打獵,而是在駐營地里舉行騎射比賽。
白天熱鬧了一天,到了傍晚還有晚宴,最中間布置了個露天的舞台,有輪番的歌舞表演,不遠處燃著篝火,有隨行的御廚忙碌著烤制這幾天獵到的獵物。
美酒、歌舞,伴隨著陣陣烤肉香,現場氣氛是難得的熱烈和放鬆。
程家博瞧著身邊的向佑向澤捧著烤鹿腿啃得滿臉油的樣子,臉上浮現出笑意,渾身的氣息都柔和了下來,心情不錯地多喝了幾杯。
「嘖嘖嘖,嘿!」
一陣小聲的故意撮嘴的聲音傳來,向佑向澤抬頭看去,正是兩人在國子監新交的朋友,戶部尚書家的小兒子弓長郎,他身邊是宣政大臣家的小孫子謝了懷。
兩小子都朝這邊擠眉弄眼著,弓長郎還招了招手,示意向佑向澤他們過去。
向澤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放下手裡的烤肉就想溜過去。
倒是向佑還穩重些,先抬頭看向旁邊的父親。
程家博自然早就注意到了幾個小子的小動作,看向佑看過來,他放下手中的酒杯點頭溫和道:「去吧,但是不要跑遠了。」
這幾天向佑向澤常和那兩個孩子玩在一起,程家博也熟悉了,而且營地里哪些地方不能亂跑,都是和孩子們強調過的,對向佑向澤兩個孩子,程家博還是放心的,不怕他們亂來會衝撞了貴人。
得到父親允許的向佑向澤兩兄弟,立馬興高采烈地朝小夥伴們跑去。
程家博看著他們幾個孩子嘻嘻哈哈地往旁邊去玩耍,幾人身邊都是有貼身小廝跟著照顧的,便也不再關注。
到了晚宴的下半場,酒酣氣氛更是熱烈,程家博被同行拉著,也喝了不少酒,好不容易應酬一圈下來,腦子也有些暈乎。
坐回自己的座位處,見向佑向澤還沒有回來,程家博不免皺了皺眉頭,正要喚人去找一找,便見一名身著青色衣裙,和這次隨行婢女一樣裝扮的小丫鬟匆匆過來。
那小丫鬟避開熱鬧的人群徑直疾走到程家博身邊,低著頭壓低了聲音小聲道:「程將軍,不好了,向澤小公子玩鬧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額頭,謝府的嬤嬤讓奴婢通知您趕緊過去呢。」
程家博一聽孩子受了傷,心裡一驚,立馬站起身來,完全顧不得多想,著急道:「在哪裡?快帶我過去!」
小丫鬟低著頭,「將軍先別急,那邊已經請了大夫,您隨我來!」
此時宴席上氣氛正熱,場中不時地有大臣們舉著酒杯穿梭應酬,程家博這邊的動靜並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
一路上跟著小丫鬟往出事點過去,程家博有些心急如焚,磕到了額頭,這樣要緊的地方,這傷可不好說,這怎麼能不叫做父母的心急。
「到了,將軍,就是這裡!」
程家博心裡正火急火燎,前面帶路的小丫鬟終於停下了腳步,指著前面一個帳篷恭恭敬敬道。
程家博想都沒想,大踏步上前掀開帳篷就走了進去。
「啊!」一聲驚叫響起。
門口的程家博也僵住了身子,裡面哪有什麼向佑向澤,迎面的卻是惠安郡主驚慌的面容,最重要的是,她正赤身裸體的在裡面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