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李禾秀漲成了豬肝色的臉色,忠輔王妃先前的不滿一掃而空,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欣賞夠了她的窘態,才慢條斯理地開口:「喜安你才來京城,難怪認不全人,這位就是禁衛軍軍領的夫人,劉夫人!」
禁衛軍軍領劉同,正是皇太孫監國後,塞到軍營「協助」忠輔王處理軍武的那位。
郭喜安當然不是真的不認識她,她的記性一向就好,雖然不敢說記住今日在場的所有官員家眷,但和她們同坐在一個亭子的這六七貴夫人,她還是記得住的。
聽了忠輔王妃的話,郭喜安微微一笑,臉上完全沒有異樣,一副老實的樣子道:「我瞧劉夫人一直替我回話,還以為是曾經認識,是我這驢腦子忘性大,把人給忘了呢,那我可就罪過大了!幸好幸好,看來我還是沒有記錯的。」
這話一出,可算是往李禾秀的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可不是,這樣的場合,她三番四次地打斷人家的說話,哪有一點教養!
李禾秀只覺得滿臉的熱氣直衝頭頂,眾人看過來的揶揄看好戲的眼神臊得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瞧著她滿臉通紅語塞的樣子,太孫妃暗罵了一聲廢物,連忙轉移話題:「這臘梅開得好,今日我還為大家準備了個小禮物,彩紅,把東西拿上來!」
「是!」
很快五六個丫鬟便端著托盤迴來,太孫妃起身,從為首的一個托盤裡拿出一物,竟是個小小的臘梅流蘇書籤。
處理好的干臘梅花朵,錯落有致地粘貼在大小合適的竹片簽上,還加以小小的干綠葉點綴,下面再掛上同花色嫩黃的流蘇,精緻又好看。
在場的眾人每人都拿到一個,更妙的是,這臘梅書籤拿在手裡,湊近了還能聞到淡淡的臘梅花香,當真是巧思了!
太孫妃:「這臘梅書籤還是我家小姑前些日子來賞梅時,瞧著地上的落梅,覺得可惜,遂突發奇想,拾取了完整的一些花朵,拿來風乾做成乾花還有些書籤,我覺著有趣,便叫丫鬟們多做了些,今日剛好送與夫人們同樂!」
眾人紛紛道謝便稱奇!
長盛伯爵夫人稱讚道:「惠安郡主可真是個惜花之人,又心靈手巧,當真是個文雅的女孩子呢!」
「可不是,咱們惠安郡主還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呢,也不知道以後花落誰家,什麼樣的郎君才配得上我們惠安郡主?」
......
聽著眾人的稱讚附和,太孫妃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諸位謬讚了!」
「唉,對了,今日怎麼沒見到惠安郡主啊?」有人詢問。
太孫妃笑答:「她呀,非說自己不通變直的,怕打擾了諸位的雅興,在自己屋裡看書呢!」
「嗨,這話可就讓我們慚愧了,她這樣的雅人,該是我們怕打擾了她才是。」
「是啊,郡主一向不愛參加各種集會,現在想來,上次見到惠安郡主,還是寧安侯家的品茶會上,今日得了這樣巧致的禮物,還多虧了郡主的巧思,不如太孫妃將郡主請出來,我們也好當面道謝!」
「是啊是啊!」
太孫妃臉上笑意盈盈,「既是大家都這麼說,我便叫人請她過來就是!」
......
曲折連廊,一眉目冷清的少女帶著丫鬟跟在前面引路的丫鬟身後。
少女身後的丫鬟擔憂地看向前面面無表情的主子,想要說些什麼,又顧忌著前面領路的丫鬟,只能壓了回去,心中嘆了口氣,埋頭跟在身後。
很快便到了賞梅的地方,少女上前先對著正中太孫妃她們的那個亭子行了一禮,「子嫻見過王妃娘娘、太孫妃和各位夫人!」
太孫妃親昵地向她招手:「子嫻不必多禮,快過來,你做的這個梅花書籤,大家都很喜歡呢,讚不絕口,都說要當面謝謝你。」
郝子嫻起身上前到亭子中,太孫妃拉著她在自己身邊坐下,笑道:「你也好久未見王妃嬸嬸和怡安了吧,正好說說體己話,你不是和怡安最合得來了嗎?」
坐在忠輔王妃右手邊的郝怡安看到新來的郝子嫻時,便是眼睛一亮,此時小臉上都是笑意,小小叫了聲:「子嫻姐姐!」
看到郝怡安,郝子嫻的眼裡也帶上了幾分暖色,微笑著朝她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這位是新入京的程夫人!」太孫妃突然又指向郭喜安介紹。
郝子嫻一怔,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還是朝著郭喜安微一點頭問候。
郭喜安原本就從這位郡主到場的時候注意力就在她身上,自然沒有錯過她一閃而過的異色,心裡有些奇怪,但面上表情不變,客氣地回禮。
「說來我們子嫻和程夫人還有許多相似之處呢!」太孫妃突然又笑著開口。
郭喜安一怔,「哦,是嗎?」
「可不是!」太孫妃笑得親昵熱情:「我聽說程夫人在老家就是靠著做吃食,開了吃食鋪子,養活了一大家人的是嗎?」
郭喜安點頭,「是,家裡是以經營吃食鋪子為生!」
「那就對了,我們子嫻啊,也最是喜歡搗鼓吃食,特別是做那些點心茶果,頗有一番自己的心得。」
郭喜安意外地看向她旁邊的那位小姑娘,這位惠安郡主一股清冷出塵的氣質,可不像是會下廚的人。
那邊太孫妃還在興致勃勃地說著:「程夫人在老家既然是以經營吃食鋪子為生,這手藝自然是沒得說的,以後倒是可以和我們子嫻多探討探討,你們兩人肯定也能有不少共同的話題,說得到一處去。」
郭喜安更覺得迷惑了,這位太孫妃,說這些事情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