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這時候矜持的一笑:「還行吧,一個案首,一個第五名的成績,都是馬馬虎虎,還看得過去!」
裝!可真是太裝了!
郭喜安在一邊看著陶老這個樣子,都不免覺得牙酸,更何況是外人。
何副院當即就臉色大變,不過不等他質問出聲,旁邊有人先他一步。
何氏尖叫著開口:「不可能!」她一臉的憤恨加不可置信,「就憑那兩個沒教養的小崽子?我說你們就是想炫耀也說個靠譜點的,張嘴就是案首,也不怕話大閃了舌頭!」
何副院也是這麼想的,就憑那兩個八歲不到的孩童,要說是過了縣試,他勉強能信一些,張口就是案首,他當案首是街上大白菜般不值錢呢。
見他們這副態度,錢貴第一個不滿了,「既然是來看榜的,那應該都認得字吧?榜上第一名姓名『程向佑』寫得清清楚楚,難不成你們不認識這三個字?」
程向佑!
何副院的瞳孔睜大了,看向跟在陶老身邊一左一右的兩個孩子,他早就忘了向佑向澤的姓名,畢竟他也從未記掛在心上過。
看榜時,就算不刻意,人們總難免會注意到最前面的第一名,且留下印象,況且何副院的記憶力不錯,他當然記得榜首上的第一名是「程向佑」這個名字,只是他沒有想到過這個名字竟然會和被他趕出學院的「問題學生」扯上關係。
看著何副院臉色精彩紛呈的變幻,陶老這時候又慢悠悠地來了一句:「再怎麼孩子們過了考試都是件喜事,我們正要去膳香樓慶賀一番,何老弟可要一起?瞧你們家今年參加縣試的孩子不少,肯定也是要大大慶賀一番的吧!」
何副院的臉瞬間就黑了,轉頭就走,連虛偽的客套都不維持了!
「哎哎,何老弟,先別走啊,我還想著和你好好喝上一杯呢,畢竟我和向佑向澤有這師徒緣分,說來還有你的一份助力呢!」
郭喜安攔住越說越來勁的陶老,哭笑不得:「行了,您老人家見好就收吧!」
沒看到那何副院朝前走的步子都邁得更快了!
陶老意猶未盡地收回手,嘖了嘖嘴,還有些遺憾的樣子。
......
在陶老帶著郭喜安他們一家在酒樓慶祝的時候,向佑向澤的名氣卻是飛快地傳開了,這倆孩子的身世也不用怎麼查,郭喜安他們在鎮上做生意,常來的客人都知道他們一家是村里來的,沒什麼複雜的背景。
可就是這麼一個平平無奇的農家戶,這次卻是一鳴驚人,兩個兒子都過了縣試,且成績都不低,大兒子更是案首,這是土窩裡要飛出金鳳凰來了?
外人的熱議,郭喜安沒有怎麼關注,他們一家人當天在酒樓熱熱鬧鬧地慶祝了一番,回去後正遇到蹲在自家店門口的趙里正。
郭喜安驚訝:「里正叔,你咋來了?」
趙里正見著他們忙起身小跑過來,他興奮得直搓手,臉上是肉眼可見的高興,「這不是記著今天是放榜的日子嘛,我就過來看看!」
向佑向澤今年考童生試的事,郭喜安是給趙里正透過口風的,一是童生報名需要的一些手續需要里正協助辦理,二是先前家裡出了偷草莓的那事,郭喜安覺得後續怕是不會安生,和里正說這事,也是存了讓他重視起來,幫著多看顧村裡的劉大哥他們夫妻倆一些。
看趙里正這個樣子,他顯然是已經知道這次考試的結果了。
果然,和郭喜安打了招呼後,趙里正便看向她身後的向佑向澤,臉上那叫一個喜笑顏開,「向佑向澤考試都辛苦了,你們都是好樣的,這回是給咱們村子爭光了!」
趙里正是打心眼裡的高興,從他上任成為向陽村的里正以來,村里可從來沒出過這麼長面的事,不僅過了兩個縣試,其中還有一個案首,這事拿出去,足夠他在其他村的里正面前吹一陣子的了。
趙里正心裡高興,話也不自覺地多了起來,除了不停地誇獎向佑向澤,又是誇獎郭喜安會養孩子,更是對著陶老謝了又謝。
趙里正是真心為他們高興的,郭喜安他們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嘮叨就生出不快,就連陶老,對這位趙里正也是笑眯眯的應對。
「叔,別干站在門口了,咱們進屋說話吧?」
「哎,是是是,看我都高興壞了!」
一群人進了屋子,郭喜安沏了茶過來,趙里正接過喝了一口又道:「這麼大的喜事,一定要報給村里人都知道,喜安你們抽空帶著向佑向澤回一趟村里,咱們村上也得好好慶賀慶賀!」
郭喜安聽了這話卻是微微一頓,老實說,她並不想去,先別說向佑他們現在只是過了縣試第一關,後面還有府試呢,只有過了府試,那才是正兒八經的能被稱為童生,現在就這麼張揚,實在是不合適。
而且說是為他們慶祝,好像是給他們家長面的事,但這種事情,也攪合了不少人情在裡面,怎麼算都是不合算的。
程家博看出了她的為難,接過話頭對趙里正笑道:「我們知道叔你是為了我們好,只是這縣試只是童生試的第一關,可不是結束了,馬上四月份還有府試呢,那才是最要緊的。」
「要我說啊,叔,這事您先別在村里張揚,等向佑向澤一併考過了府試,真真正正得了童生的身份,到那時候再一併慶祝也不遲!」
趙里正還真沒想到這頭,聽他這麼一說,也覺得有道理,連忙道:「是我著急了,沒想到這一茬,也是,這節骨眼上可不能分心,還是接下來的考試更加重要。」
又轉向向佑向澤兄弟倆,一個勁地叮囑他們要繼續努力,不能鬆懈。
郭喜安見趙里正不再提回村的事,心裡鬆了口氣,笑著道:「叔既然大老遠地來了,那就多待一會兒,待會兒吃了晚飯再回去,讓家博也陪您喝上幾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