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躲在門外偷看了許久,先前房間裡人太多,她沒有勇氣進去,是看到那些人離開後,才鼓足勇氣小心翼翼地過來敲門。
郭喜安看到大丫有些意外,「大丫,怎麼是你?弟弟妹妹們呢?」
大丫低著頭,「在外頭院子裡玩耍呢,我想來看看我娘!」
郭喜安聽她這麼說,也沒有多想,伸手將她拉進來。
郭喜春聽到大丫的聲音也站起身,見著她進來,臉上露出笑容,上前親熱地攬著她的肩膀到床邊坐下,「娘今天一天都不得空,也沒功夫管你們姐妹,你們怎麼樣?中午有沒有好好吃飯?肚子餓不餓?娘這裡有點心。」
郭喜春一連串說了一推,大丫卻只是低著頭只點頭搖頭,沒有出聲。
郭喜春察覺到不對勁了,握著大丫的雙手,「這是怎麼了?」又變了臉色,「是有人欺負你們了?」
「沒有,沒有!」大丫連忙搖頭,「沒人欺負我們,朱重叔叔百忙之中還特意帶著我和三丫去看了給我們準備好的房間,讓我們今天晚上就在這裡住下,所有人都對我們很好,只是我...我......」
大丫的聲音低了下去,眼眶有些紅,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郭喜安見此,體貼地尋了個理由出門去,把空間留給她們母女。
不知道郭喜春和大丫是怎麼談的,郭喜安再看到大丫的時候,她的心結似乎已經解開,臉上掛著輕鬆的笑容,郭喜安也鬆了口氣,這種事情,越是懂事的孩子心裡反而會更加複雜,只有母女間說通了才能解決。
很快到了吉時,堂屋裡一切準備就緒,朱家這邊充當喜娘的一位嬸子從喜房裡扶出了郭喜春,在主持儀式的長輩高聲唱詞中,朱重和郭喜春熱熱鬧鬧地拜了天地。
到送入洞房的時候,眾人起鬨著一路嘻嘻哈哈地簇擁著新郎新娘往洞房送去。
進了洞房,新娘新郎雙雙坐到床上,喜娘先說了一通吉利祝福的話,然後便是掀蓋頭和喝交杯酒。
交杯酒才喝完,朱重便被跟過來湊熱鬧的男賓們拉了出去,前院開席面,新郎官還得去宴客呢。
郭喜安抽空拉住程家博交代:「待會兒幫著姐夫擋一擋,可別叫他喝醉了!」
「放心吧,我曉得的!」就是郭喜安不說,程家博心裡也有數。
瞧著男人們鬧哄哄地離去,郭喜安搖頭笑了笑,才轉身便被朱家親戚這邊的女眷拉住,
「哎呀,喜春妹子,咱們也去前院吃席去吧!」
「是啊,以後都是一家親戚了,可要多親近親近,不能生疏了。」
「說的是呢,咱們幾家以後可得多走動走動。」
......
婦人們的熱情無法推拒,郭喜安笑意盈盈地應對,想著姐姐這邊也沒什麼事了,郭喜安便從善如流地隨著她們去前院吃席。
這頓飯,熱熱鬧鬧的一直吃到天色擦黑,才算結束,本來還有人嚷嚷著想要鬧洞房的,被朱重請來主持婚禮的朱家長輩擋了回去。
本來就是想要簡單吃個飯的,今天這陣仗都比他們之前打算的隆重許多了,朱重重視這場婚禮,許多方面雖然簡約但是重要的步驟都顧及到了,但是鬧洞房就不必了,他可捨不得喜春受累,當即也笑呵呵的三言兩語推脫了去。
本來今天來的都是和兩家關係親近的親朋好友,見他不樂意,便也只說笑幾句,再說上幾句祝福的話,便散去了。
郭喜安和程家博原本也該算是客人的那一方,可知道姐夫家情況特殊,倒也沒急著走,這種操辦喜事擺酒宴客的,吃完了席面,客人們散去,主人家還有得忙呢。
程家博幫著送客,一些醉酒的客人得幫著送到家裡去,還有從村里來吃席的趙里正他們,這會兒天色有些晚了,程家博從家裡駕了驢車送他們回村去。
郭喜春則是留下幫著朱家的那些個親戚嬸子們收拾家裡,收拾碗筷,擦桌抹椅,還得抬桌子搬凳子,這些桌椅都是從街坊鄰居借過來的,收拾乾淨疊到牆邊,明兒個得還過去。
朱重送了客人回來,瞧著院子裡的一片狼藉,找了掃把過來,跟著幫忙掃地清理垃圾。
朱重的叔叔見他掃完了地,又挽起袖子,打算去幫忙刷碗,忍不住叫住了他,「你今天是新郎官哩,還不趕緊回房去陪新娘子?這些事情哪就非得需要你來幫忙?」
朱重臉一紅,不自在地咳了一聲,「不急,天還早著呢,我先幫你們一會兒。」
朱叔叔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天都黑了還早?先前不是急吼吼地要把人早點接過來,現在人在屋裡等著你了,你倒是又扭捏上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朱重被自己老叔毫不留情地說了一通,被訓得面紅耳赤,聽到周圍傳來的低笑聲,更是覺得難為情。
郭喜安看著姐夫這害羞的樣子,也忍不住捂嘴一笑,可不是嘛,之前在他們面前談起姐姐的時候,姐夫看著還挺沉穩的,沒想到到了婚禮的時候,他倒是害羞起來了。
當下也跟著起鬨:「是啊,姐夫,我姐一個人待在屋子裡,你快去看看她吧!」
朱重見郭喜安也跟著調笑起來,臉上更紅了幾分,強裝著鎮定點頭,作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也好,那就辛苦你們了,我先去陪著喜春。」
「去吧去吧!新媳婦娶回來,不就是要陪著的嘛!」周圍幫忙的幾個嬸子也嬉笑著催促。
朱重幾乎是同手同腳的往喜房那邊過去。
朱重離開後,朱叔叔轉向郭喜安一臉和藹:「喜安你也早點回家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們呢,你本是客,該是我們好好招待你的,倒叫你也跟著忙活了這麼久,受累了!」
「叔您客氣了,以後都是一家子親戚,哪有什麼受不受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