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紅近不了郭喜安的身,又怕又急,當即崩潰大哭,王二麻子也心慌起來,他家小兒子拴子哭聲也一直沒歇,孩子的哭叫更讓他們兩口子陷入驚恐。
他們現在是已經完全信了草莓上被撒了農藥的話,聽到郭喜安說沒法治,就連王二麻子也尖吼起來:「你肯定是在撒謊,怎麼可能沒法治,你先前還說發現得早還能救一命呢?你別藏著掖著,要是我們真的死了,你就是殺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郭喜安被他尖厲的聲音叫得耳膜發疼,抬起手來堵了堵耳朵,待他吼完後,才放下手從程家博身後探出頭來,一臉無辜:「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這藥雖然毒,但藥效慢,只要在毒發前多喝水催吐出來,應該就能沒事了!」
王二麻子一聽如獲至寶,立馬就要去打水,李桃紅卻是有些懷疑:「都過了一個晚上了,還能催吐得出來?」
「我不都說了,這農藥的藥效慢,吃了有毒的東西,你就是去看大夫,大夫也是先給你催吐,信不信由你。」
郭喜安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末了還給他們一個惡劣的微笑:「對了,這都快下午了,時間越長這毒素就越滲入身體,你們確定還要浪費時間在這裡跟我磨嘰嗎?」
李桃紅臉色一變,王二麻子已經先她一步衝到院子裡的水井邊,提起地上的木桶就往井裡拋去,拉上來一通清水,瓢都沒用就埋頭到木桶里牛飲。
李桃紅一看也顧不得心中的那點疑慮,忙不迭地跑過去,拿起瓢就和王二麻子一樣,拼命地往肚子裡灌水。
等兩人一口氣灌了一桶半的井水,肚皮都撐得溜圓,這下都不用他們扣嗓子眼,往地上一蹲就大吐特吐了起來。
等王二麻子兩口子吐了一遭後,郭喜安又閒閒地補充:「最好是多吐幾次,畢竟已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只怕藥物融在胃裡差不多了,可要吐得乾乾淨淨才是!」
王二麻子和李桃紅一聽,也是這個道理,對死亡的恐懼戰勝了理智,兩人又趕緊接著打水,咕嘟咕嘟往肚子裡灌,灌飽了就吐,吐完了又繼續灌,如此這般重複了三四遍,直到脫力。
李桃紅無力地歪靠在井口邊沿,看向郭喜安有氣無力:「吐了這麼多回了,應該吐乾淨了吧?」
瞧著他們的這副慘樣,郭喜安忍著笑,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哎呀,我突然想起來,這草莓撒農藥那都是一個月前的事了,前幾天才下過幾場雨,那些殘餘的農藥應該都被沖刷乾淨了才是,吃了也沒事,不會中毒的!」
王二麻子和李桃紅聽了她這話都是臉色一變,王二麻子更是一下從地上跳起,臉漲得通紅,對郭喜安怒目而視:「你耍我們!」
郭喜安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兩手一攤,「話可不能這麼說,我這不是沒有想起來嗎?可不是故意的。」
頭一次看她使這種壞心眼,程家博眼裡閃過一絲笑意。
王二麻子險些被氣歪了鼻子,想到自己被這個女人像耍猴子一樣的戲耍,旁邊還有這麼多同村的人看著,自己剛剛的行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丑,他再也忍不住,怒吼一聲提著拳頭就想朝郭喜安衝去。
程家博怎麼可能會讓他得逞,輕鬆地接住他的拳頭,右腳閃電踢向他的左膝蓋,抓著他的拳頭反手一擰,王二麻子慘叫一聲,單膝跪地,被程家博反制著一條胳膊壓在地上。
王二麻子跪在地上連聲哀嚎,李桃紅見此撐著軟綿綿的四肢爬起來,臉上是同樣的憤慨:「你們幹什麼?姓程的,你放開我家麻子!」
程家博都懶得跟她說話,依然壓著人不放。
李桃紅氣急,又尖聲高罵了幾句,場面一時有些混亂,這時候一早出門辦事的趙里正終於回村,回到家屁股都還沒坐熱,就聽到這邊的消息,又趕緊火急火燎地朝王家趕過來。
「做什麼?你們這是做什麼?」
趙里正推開人群看到現場,板著臉呵斥,「家博,你趕緊鬆開二麻子!」
趙里正的面子程家博還是要給的,此時王二麻子也老實了不少,他便也就順手鬆開了他。
王二麻子雖然得了自由,一時卻是站不起來的,捂著自己被擰得生疼的胳膊,他微趴伏在地上鐵青著臉。
見著里正來了,李桃紅立馬哭天搶地,把郭喜安他們如何戲耍他們兩口子,程家博又如何殺氣騰騰地打她男人的事添油加醋說了一遍,說得那叫一個聲淚俱下,要不是趙里正提前知道了事情緣由,只怕都要被她唬過去了!
趙里正被她嚎得頭疼,沉下了臉:「鬧什麼鬧?」
李桃紅雖是個胡攪蠻纏的,但對著趙里正,也不敢太放肆,被怒斥後乖乖收了聲音,只是眼裡還十分的不服氣。
在這期間,郭喜安一直沒說話,先前對王家兩口子的戲弄讓她簡單出了口氣,這會兒面對李桃紅這想要惡人先告狀的行為也沒有多憤慨,待李桃紅被趙里真呵斥閉嘴後,郭喜安才朝趙里正開口:
「里正叔,王二麻子和李桃紅偷了我家的草莓,糟蹋了差不多半畝地的草莓植株,劉家大哥上門找他們理論的時候,還被他們毆打羞辱,現在又想惡人先告狀,實在是行徑惡劣,里正叔你可要為我們主持公道!」
「你胡說!」李桃紅翻嘴不認了:「分明是你們污衊我的,趙里正你別聽她的,她和他男人闖到我家裡,先是威脅恐嚇我們,還對我家男人動手,你可要給我們家做主啊!」
這話一出圍觀的村民們可不敢了,
「喲,王家的,我們可得還沒失憶呢,你這就開始睜眼說瞎話了!」
「就是,剛剛是誰被嚇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你這變臉也太快了些!」
......
剛剛的情況在場眾人都是有目共睹的,李桃紅的這番說辭現在可沒有人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