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摔倒的郭喜春驚魂未定,險險站穩後,察覺到朱重的手還攬在自己的腰上,趕緊推開他,往後退了兩步,還有些緊張地朝店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放心吧,他們都在店裡頭忙著呢,沒人看到。」朱重知道她擔心什麼,主動開口,看了看地上的泔水桶,又帶著些責怪的語氣道:「這泔水重,你到店裡頭叫我們來弄就行,幹什麼什麼都要自己動手?」
郭喜春有些不好意思,小聲道:「我以為我能行的,還是太高估自己了。」
「以後這些重活,你就放著叫我來就行。」朱重說完,輕鬆地提起泔水桶往後門過去。
後門牆根處放著一個專門盛泔水的大缸,上面蓋著蓋子,店裡的泔水都是倒在這個大缸裡面,傍晚的時候會有專門清理泔水垃圾的人拉走。
朱重將泔水倒進泔水缸里,將泔水桶拿到井水邊清洗乾淨,才重新放到牆角。
「多謝你了!」郭喜春朝他道謝。
朱重回到井邊,從井水旁邊的水缸里舀出一瓢水倒進地上的木盆里,又洗了洗手,聽到郭喜春這話抬頭看了看她:「你對我還道什麼謝?」
郭喜春臉有些紅,低著頭帶著些羞惱道:「你說什麼呢!」
朱重朝店門的方向看了看,起身靠近她壓低了聲音:「喜春,你我都是自由身,何必這麼躲躲藏藏的,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咱們...難不成要一直這樣瞞著大家?」
郭喜春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被他問得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朱重見她沒說話,繼續道:「我瞧著喜安妹子和家裡其他人都是好的,該不會反對我們的事,我的情況你也知道,我是真心實意想要和你過日子的,你就沒想過什麼時候和家裡人公布我們的關係,還有我們未來的打算嗎?」
未來的打算?
郭喜春還真是沒有認真地去想過,或許也不是沒有,而是她潛意識地迴避去想這個問題,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自己是在逃避什麼。
現下被朱重把問題明明白白地擺了出來,郭喜春避無可避,腦海里一團亂麻,又有些慌張無措,不敢去看朱重的眼睛,只結結巴巴道:「我...我只是覺得現在不是合適的時候。」
「那什麼時候是合適的時候?」朱重並不退步,眼睛緊緊地盯著她:「喜春,我不是要逼你,我只是想你能好好想想咱們的以後,總不能這樣一直不明不白的下去,咱們若真要在一起,總是得告訴大家的,這些問題遲早是要面對的。」
郭喜春不是不明白這些,只是她顧慮太多,不說其他,就說面對自己的那三個女兒,她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而且在她的內心深處,總是還藏著一份對過去的恐懼和自卑,她是對朱重心存好感,可若要談及到以後結合過日子,她便心生忐忑,下意識地想要逃避,總之就是矛盾得很。
沉默了好半晌,郭喜春才終於定了定心抬頭看向他,開口道:「朱大哥,我現下心裡亂得很,你...你先讓我考慮幾天好嗎?」
朱重本也沒指望她能立馬給出答覆,他今天說這些話,也只是想要她能認真審視他們之間的關係,現在她願意考慮這些事情,便是往前邁了一步,他也是高興的,立馬點了點頭道:「好!」
......
接下來的幾天,郭喜春一直有些神思不屬的,做事老是走神,便連郭喜安都察覺到了異常,可一問她發生了什麼事,她又三言兩語地搪塞過去,這讓郭喜安的心裡存了疑。
這天傍晚郭喜安和郭喜春正在廚房裡備貨,店裡當作小零嘴賣的爆米花也快沒了,打算再爆些出來備著。
做爆米花的方法步驟很簡單,郭喜春自然也是會的,郭喜安便把這事交給了她,自己去做醬料。
正忙活著,忽地聞到一股糊香味,郭喜安回頭,看到郭喜春呆立在灶旁,雙眼放空一副走神的樣子,她身前爆爆米花的大鍋已經沒有了噼里啪啦的聲音,糊味正是從那大鍋裡面傳出來的。
「哎呀!姐,糊了!糊了!」郭喜安趕緊跑過去。
郭喜春被她這一喊猛然回神,鼻端聞到那明顯的糊味,驚叫一聲,七手八腳地和郭喜安一起把鍋抬了下來,打開鍋蓋一看,一大鍋的爆米花上表看不出什麼異樣,糊味卻更加明顯了。
郭喜安拿了一個乾淨的盆過來,先把上層的爆米花鏟到盆里後,露出鍋里底部的一層爆米花,果然都焦糊了。
鏟到盆里上半部分的爆米花雖然沒有糊,可吃起來也帶些糊味,肯定是不能拿去賣給客人的。
郭喜春自責又心疼,懊惱道:「都怪我,好好的一鍋爆米花都叫我糟蹋了!」
郭喜安安慰她:「沒糊的這些還是能留著自家人吃的,也不算浪費,只是,姐,你這幾天到底是怎麼了?一直魂不守舍的,是有什麼心事嗎?」
聽郭喜安又問起這個,郭喜春眼神遊離起來,一臉心虛道:「沒...沒有啊!我哪有什麼心事?」
郭喜安瞧她這副緊張的樣子,更是疑惑,「你還說沒有,這幾天你就完全不在狀態,有的時候喊你好幾聲你都聽不見,還說不是心裡有事?」
郭喜春支支吾吾,「許...許是這幾天我沒休息好,所以反應有些遲鈍了。」
郭喜安一點都不信她的說辭,還要再問,可郭喜春明顯不想再談,端起地上糊底的鍋,逃也似地跑出了廚房,「我先去刷鍋了!」
因為郭喜春的不配合,郭喜安愣是沒從她的嘴裡問出什麼。
接下來的幾天,郭喜春更是刻意躲著她,這讓郭喜安更是擔心和疑惑,忍不住和程家博吐槽:「你說,姐她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啊?」
才吃完晚飯,天色將晚,店裡已經打烊,孩子們都在堂屋裡做功課,這幾天郭喜春為了躲郭喜安,空閒的時候都待在自己房間裡不出來。
庭院裡只有郭喜安和程家博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