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比較大的村子,坐落在山間的緩坡上,在冊人口一千三百多人。【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因為道路中斷,凌晨時分,有發生過一次山體滑坡,徹底阻斷了道路,才使得救援人員一直沒能到達這裡。
凌城燕拿起望遠鏡觀察,村子裡大片的民房幾乎全部浸泡在了渾黃的洪水之中,從房屋數量看,與接洽人員的介紹不符,推測可能是老舊房屋經不住洪水已經倒塌,或者直接被急流衝垮沖走了。
望遠鏡掃過一遍,放慢速度緩緩搜尋過來,凌城燕清晰地看到,村中尚有不少倖存者,有的爬上了屋頂、有的攀在大樹的樹枝……
她的望遠鏡微微一頓,視野里清楚地看到一個只有五六歲的小男孩緊緊抱著大樹的樹椏,在他的身前,有一團黃色的毛茸茸,是一條狗。
凌城燕回頭看向隊員們,開始下命令:所有隊員分成十人小隊,探索路線,進村救援。
她著重強調:「注意安全。」
各小隊領命,紛紛行動起來,由推選出來的游泳好手帶了救援繩索先行,一路順著比較穩固的線杆、大樹,將繩索固定,給後面的戰友們標定路線,並且,給予安全保障。
有了固定好的繩索,後邊的隊員援著繩索前行,可以基本保障他們的行動安全。
很快,一道道安全繩索被牽引、固定,在洪水中若隱若現的繩索,在黃色的洪水之中,標出了一條生命之路。
隊員們順著繩索趕往村中救援,凌城燕也沒例外,跟在了隊員們身後,向村中走去。
水很深,淺的地方能沒了大腿,深的地方需要鳧水通過,據水性好的隊員下探了解,深處可能超過三米。
這種地方,很可能本來就是村裡的湖塘或者河流了。篳趣閣
橄欖綠色,在渾濁的洪水中,慢慢延伸,形成了一條希望之路。
看到他們到來的老百姓都高喊起來,雖然方言難懂,但他們還是聽出了,他們在喊『救命!』、「咱們的軍隊來啦!」
從他們的喊聲,甚至哭聲中,他們感受到從心底升騰起來的責任和自豪。
接洽的那位李同志雖然體力差,卻也沒退縮,堅持跟了上來,這時,更是從綁在脖子上的背包里掏出一隻擴音器,打開來,擴音器里就響起有些走音的電子音樂:叮叮噹,叮叮噹……
他有些尷尬地關掉音樂,打開擴音功能,然後開始喊話:「鄉親們,咱們的子弟兵救援來了,請在原地等待,不要擅自下水,水深流急,下水危險……」
他用的是地方話,雖然東省來的這些隊員們聽得有些費力,但對於那些幾乎絕望了的鄉親們來說,卻格外親切。
凌城燕簡單分配了一下搜尋救援方向和範圍,各小隊領命行動,她則直奔用望遠鏡看到的那棵大樹——有小男孩和一條黃狗的那棵。
這棵樹,與尚頑強支撐著的房屋都比較遠,偏在東南方向近百米外。
這中間,僅有幾棵小樹,都只露出點點樹梢,明顯不能當做繩索固定樁使用,凌城燕過去救援,只能摸索著前進。
水流湍急而亂,即便是只及大腿的水深,也潛藏著無數暗流,還有被水流衝下來的樹木、雜物,甚至是動物的屍體,漂在水面之上的還比較好規避,隱在渾黃的水面之下,卻是防不勝防的隱形殺手。
凌城燕很擔心那個孩子,但她並沒有激進,她手裡拿著一根長竹竿,藉以平衡和支撐身體。等救下那個孩子,鳧水背著孩子回來很難,她就可以讓孩子抱著竹竿,慢慢帶回來。
其他小隊有用繩索的,也有像她一樣用竹竿、木頭的,沒有任何救援設備,也沒有救援的船隻、舟艇,他們只能就地取材,進最大可能地救人,也儘可能地保障隊員們自己的生命安全。
凌城燕扶著竹竿,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小男孩走過去,她要去的方向,基本是逆流而行,然後又有些斜方向的,要對抗水流的衝擊力,還要防備水中、腳下可能存在的陷阱、障礙物、樹枝甚至雜物等等,每一步邁出去,都不快,前腳踩到水底站穩了,才抬起後腳……
就這樣,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著。
突然,她的腳底就踏空了,水一下子淹到了她的下頜,手一滑,竹竿滑脫,在水面上移開去幾尺遠。
凌城燕的心跟著下沉了一瞬,然後,她沉著應對,猛地踏了幾下水,讓身體浮出水面,觀察一下,雙手雙腳用力滑了幾下,伸手,重新握住滑開的竹竿。
有了竹竿借力,她鳧水比較輕鬆了,又十幾分鐘後,她終於來到了那棵大樹下邊。
大樹生長的地勢比較高,凌城燕站到樹下,水只到她的膝上十公分處。
抬頭,孩子抱著樹椏在她頭頂一米多的地方。
這樣的高度,底下又有滔天洪水,讓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自己跳下來顯然不可能,凌城燕想要把孩子救下來,只能上樹?
不,凌城燕給出了另一種答案。
她手中的竹竿起到了作用。
她從腰間取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借著樹幹,咔咔幾下,就把竹竿比較細的一端截下一段,約摸三十多公分,再次劈開,成了兩片竹坯。
打十字,用隨身攜帶的救援繩綑紮固定,一個臨時製作的救援小梯子就做好了。
剩下的救援繩固定,避免竹梯被水沖走,凌城燕雙手握住梯子,用力地往水下戳了戳,確定底下扎進泥土,這才扶著竹竿梯子搭上小男孩身旁的樹椏。
孩子緊緊摟著樹杈,不知道是昏了還是睡著了,凌城燕過來這麼一會兒了,他都沒有發出聲音。
凌城燕扶著竹竿,踩著竹坯子攀上去,湊近,呼喚:「小朋友,醒醒,醒醒!」
那條大黃狗倒是清醒的,凌城燕在樹下搗鼓梯子、攀上來,折騰好幾分鐘,它都只睜著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看著,沒有咬也沒有叫,一直安安靜靜的。
此時,凌城燕接近小男孩兒,也接近了大黃狗,大黃狗這才發出低低的聲音。
凌城燕前生今世都養狗,特別是家裡現在還在的大黃,對狗兒是很熟悉的,一聽這聲音就知道,它不是威脅,而是求助,或者哀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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