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南越的戰事讓我方的設備設施落後問題凸顯了出來,這才有了大力加強隊伍人才培訓、提高,相應的,就是對各種輕重型器械設備進行大規模更新換代。
基於種種,凌城燕有個小設想,那就是,他們作為大區的特勤隊,會受到重點照顧,可能在不久之後,他們也能夠配備上先進的單兵器械,還有配套的陸空設備。說不定,她還能學習一下飛機駕駛,成為第一批擁有飛行資格的特勤兵。
王連生寫完稿子,已經過了零點。
這還只是草稿,他還要眷抄一遍。只是有點兒渴了,想喝口水起來活動活動,再回來抄寫。
房間裡一直很安靜,他只當妻子已經睡了,誰知,一回頭就看見妻子依靠在床頭,手裡還捧著她那本《飛機動力裝置》在看的投入,一隻手還在被子上虛畫著什麼。
王連生怔愣了一下,隨即失笑著搖搖頭,躡手躡腳地去倒了兩杯水,先給妻子送過去一杯。
他不忍驚動妻子,只想悄悄放在床頭柜上的,沒想到手剛伸過去,妻子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寫完了?」
王連生咧嘴笑笑:「嗯,不過,還要抄一遍。挺晚的了,你喝口水就睡吧。」
凌城燕唔了一聲,算是答應,直接接過水杯捧在手中,目光卻再次落在了書上。
王連生有點兒心酸,不由地想,若是當年妻子能夠一直讀書,說不定能在學術界有了一番成就呢。
可惜,只能感嘆一聲:生不逢時啊。
凌城燕不知道自己引起了王連生的感慨,即便知道,也不會有什麼想法。
沒能上學的是原主,不是她。
至於逢不逢時的,又有誰說的清呢。
都說亂世人命如草芥,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
但也有時勢造英雄的說法。
每逢亂世,各地英雄輩出,也是不爭的事實。
凌城燕看完一節內容,抬頭看一眼仍舊在謄抄稿件的王連生,悄悄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凌城燕照舊早起。
睜眼的同時伸手,身旁的位置也照例空了。王連生也早起了,受她的影響,他每天早上也起床圍著大院跑兩圈,然後買飯,或者做早飯。
凌城燕穿衣起床,心裡想著枕邊人,不管是大齊還是當下,男人下廚做家務的都不多,王連生卻能夠盡心盡力地照顧家庭,從未抱怨過一句——不得不說,她很有些感動。
遇上個好男人,值得她珍惜。
為期一周的野外訓練之後,隊裡給了一天時間做短暫的休整,凌城燕去了趟駐地,去各小隊轉了一遍,確定沒有小子出現問題,這才安心離開,騎著自行車慢悠悠去了西關大集。
劉三兒和狗子在店裡忙乎著,四五個店員仍舊忙得不可開交。
凌城燕把自行車停在外邊,甩著手走進店裡,就見好幾個顧客手裡拎著超大號的編制袋子,一邊指著成堆的貨物詢問,一邊大聲喊著:「給我拿十套。」
「給我拿十五套!」
凌城燕走過去,走過一堆堆女式春裝,來到靠里側的配飾區,看著一大片各種花色的絲巾,抓一條詢問:「這個絲巾怎麼賣的?」
旁邊一個店員正在給客戶裝貨,頭也沒回,道:「二十。」
一邊又和批發的客戶算帳:「各色給你拿了三十條,一條八塊,二百四……」
凌城燕就道:「我也是批發。」
店員回頭打量了她一眼,撇嘴道:「最低二十條。」
然後,都不等凌城燕回答,就又低頭和批發的客戶拿貨算帳去了。
凌城燕笑著搖搖頭,不再和店員廢話,直接穿過店面走到了後院去。
劉三兒和狗子正在後院看著人卸貨,有四五個人正往倉庫里搬貨,進進出出,忙忙碌碌的。
凌城燕一錯眼,看見周國慶似乎也跟著人在扛貨,她的腳動了一下,卻沒有趕上去阻止。
叫了聲劉三兒,劉三兒和狗子連忙都迎過來。
「凌姐,你怎麼得空過來了?」
「我休息。」凌城燕點著狗子留下繼續點貨,只讓劉三兒帶她四處轉轉。
「不是說三月十六開業嗎?怎麼已經賣上了?」凌城燕問。
「貨到了,有人來提貨,咱們的人也到位了,索性先賣著了……嘿嘿,不是都有試營業嘛,咱們也算試營業吧。」
劉三兒帶著凌城燕里里外外看了一圈,然後來到辦公室坐下,劉三兒想泡茶,一模暖壺還是空的。只能訕笑著,摸出一罐飲料來遞給凌城燕。
「周師傅能扛的了嗎?」凌城燕問。
劉三兒再次苦笑:「周師傅閒不住,有什麼活兒都搶著干。今兒進的是小宗貨品,包不大,最多二十來斤,周師傅想干我就沒攔著。大包絕對不會讓他插手的,凌姐放心,兄弟們心裡都有數,都知道照顧周師傅的傷。」
凌城燕也是想到了周國慶的倔,怕是覺得自己得這份工作太輕鬆,肯定會盡力多幹活的。這是他做人的『志氣』,她才沒冒然上前阻止。
既然劉三兒心裡有數,凌城燕也就撂開手不再管了。
看過了店面情況,又詢問了一下貨源和出貨情況,凌城燕丟給劉三兒一個單子:「你幫我準備一下,下午我讓人來取,到時候,與來人結算就行。」
「咦,凌姐,你們不是沒有幾個女兵嗎,怎麼要這麼多絲巾、女包啊?」
凌城燕喝口飲料,抬頭看著劉三兒笑道:「正因為沒有女同志,這才準備替小子們搞個聯誼活動,幫著他們解決解決個人問題呀。」
劉三兒一聽就湊上來,諂笑著道:「凌姐,你不能只管你的兵不管兄弟啊?」
那模樣,就差直接說:看看我啊,看看你兄弟我還打著光棍兒吶!
凌城燕睨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之前不是認識不少小姑娘,怎麼沒能留下一個?」
劉三兒臉色一僵,抓抓頭道:「凌姐……那會兒不是不懂事嘛!」
這些年,他也不是沒遇上一個好女孩兒,只是,當時心浮氣躁的他,根本沒想要結婚成家,辜負了人。
如今想起來,他也難免後悔,只是,早已物是人非,後悔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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