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這幾年,雖說老百姓基本解決了溫飽問題,但許多村莊還住著幾十年的老舊房屋,平常天氣還好,遇上這種大雨大雪的天氣,多年的老舊房屋就有些頂不住,有些老房子的房頂木料腐壞了,承受不了大雪的壓力,屋頂塌了的、漏了的不在少數。【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特勤連帶了些自備的物資,諸如油氈、雨布之類的,先把房子塌的不太嚴重的修補一下,將就著還能住,等過完年天氣轉暖,或翻新或推倒重蓋。

  對於那些倒塌太嚴重的,搜尋是否有掩埋人口,還要幫著搶救財產物資……老人哭孩子叫,又冷又累的,直到天色完全黑透,特勤隊的隊員們才返回駐地。

  炊事班再次熬好了蔥白蒜頭薑湯等著了。

  凌城燕端著缸子咕嘟咕嘟灌下去,身上的寒氣褪去,漸漸暖和起來:「這東西喝習慣了,也不是那麼難喝了。」

  傅強接過她的缸子,也笑著道:「挺管用的。」

  沒想到,一整個冬天沒怎麼下雪,仿佛都積攢到了一起,年前只剩下五天時間,居然連著下了三場雪,就中間一場略小,另外兩場都特別大。

  這樣,特勤隊的隊員們就一直在各處支援救災,一直忙碌到除夕夜裡,除夕餃子都是炊事班送到救災現場吃的。

  家屬們都過來幫忙,多包了不少餃子,炊事班的大劉帶著十幾個人用大鍋煮餃子,然後分給戰士和受災的群眾。

  寒天凍地,冰雪寒風,一群一群人湊到一起吃餃子,老鄉和隊員們湊在一起,隨意地說著話、聊著天、吃著餃子。

  隊員們笑著鼓勵:「大雪兆豐年,熬過這幾天,來年又是個豐收年,大伙兒爭取把新房子蓋起來呀。」

  老鄉們也笑呵呵應著:「噯,是得蓋新房了,明年蓋了新房,你們一定要來家裡吃飯,咱們還吃餃子。」

  雖然雪災嚴重,但人的心是熱乎的,眼睛裡有希望。

  大年初一,早上沒有出操,凌城燕來到隊裡吃中飯。

  這是遲到的團年飯,原本是除夕夜的,推遲到了初一中午。

  大盆菜端上來,面前的茶缸子裡斟了酒,凌城燕端了酒,笑呵呵地道:「咱們雖然剛剛建隊不到半年,但同志們齊心奮鬥,已經取得了一些成績,比如張元弘同志,取得了區射擊比賽一等獎,鄭紅偉同志取得了二等獎,還有咱們的……昨天我聽見有隊員說了,瑞雪兆豐年,希望新的一年,咱們的同志再接再厲,勇於拼搏,敢於爭先,取得更高更好的成績。來,我幹了!」

  說完,她端著手中的茶缸子,咕咚一口,把酒幹了。

  眾人紛紛舉杯,齊聲喊:「幹了!」

  喝完,笑聲掌聲響起,凌城燕道:「請咱們的教導員講兩句。」

  張元弘在笑聲和掌聲中站起來,舉著茶缸子朝四周示意後,笑道:「先說一下射擊比賽的一等獎哈,那是咱們隊長讓給我的……」

  鬨笑聲和掌聲將他的話打斷,張元弘笑呵呵等著眾人笑過之後,繼續道:「大傢伙兒都知道,我是隊長的手下敗將,若是她參加,我……」

  「教導員就不敢參加了!」田凱帶頭起鬨。眾人再次大笑。

  張元弘再次等笑聲過去,又道:「你們別聽田副敗壞我,我至多就是甘拜下風,可沒說不敢參加。」

  「現在咋說都行啊。」小隊長耿偉笑著揭短兒。

  張元弘瞪他:「你小子,小心我給你穿小鞋。」

  笑聲再次響徹整個餐廳,連凌城燕都被逗得笑出了眼淚。

  熱熱鬧鬧的吃完團年飯,新年就算過完了。

  接下來,休息幾天,凌城燕和王連生回了趟老家,給凌父和哥嫂拜年,給大伯大伯娘和鄉親們拜年。

  凌城燕沒用傅強跟著,自己開車載著王連生回老家,雪還沒化,壓實了之後,路上有些打滑,車開的很慢,平常三個小時的車程,開了將近五個小時才回到泰平鎮。

  鎮上也有幾戶人家要拜年,夫妻兩個稍停了一下,給幾家老領導、老長輩拜了年,就又匆匆開車往南里村趕回去。大伯大伯娘電話里約好了,一大家子人等他們回家吃午飯呢。

  車子還未開進村,經過村口的場院邊兒,凌城燕隔著一段距離就看見路邊的草垛根下好像有個人。

  她碰了碰旁邊的王連生,示意他看:「你看,那裡是不是個人?」

  草垛上仍舊蓋著雪,草垛朝陽的一面雪已經化了,黑乎乎的乾草還鼓出來一塊,同樣黑乎乎的,,隔遠了看不清楚,只看著像是個蜷縮的人形。

  王連生忙抬頭順著妻子的指引看過去,起初也看不清,等走近一些,凌城燕先確定了:「是個女的!」

  王連生也看出了是個人,背靠在草垛跟上,蜷縮著身體。

  若是冬日暖陽的天氣,村裡的好多老人小孩兒愛靠著牆根、草垛曬太陽、聊天、玩耍,但這大雪之後,滴水成冰的天氣,人都藏在家裡取暖了,哪裡會跑到外邊來。

  何況,還是中午飯時間,還是村口外邊,更加不可能是來曬太陽的了。

  又近了些,凌城燕已經看清,那人的頭微微側著,偏垂著……就像是坐在那裡睡著了一樣。

  她心裡想到的,其實是曾經在大齊國見過的『臥倒兒』,就是凍死、餓死在路邊的人,就像眼前這個一樣。

  她回頭看了王連生一眼,夫妻倆飛快地交換了一下眼神,凌城燕就把車靠邊停下。

  兩人同時開門下車,然後朝著那人跑過去。

  跑的更近了,已經能夠清楚地看清那人穿著一身幾乎看不出顏色花紋的破爛衣衫,腳上的鞋露著腳趾,但卻因為腳趾髒污太厚,幾乎看不出原來該有的肉色。

  特別是這人的頭髮挺長,胡亂披散著,蓬亂骯髒打著疙瘩和綹兒,遮住了幾乎一整張臉,根本看不清容貌。

  凌城燕回頭看看王連生,王連生嗯了一聲,卻搶上前一步,趕在妻子前邊,伸手湊到那人鼻子底下……

  王連生的心臟一緊——沒有氣息。

  他的手僵硬地想要縮回來的時候,突然,一抹極細微的溫熱氣息,若有似無地落在他的手指上。

  見他試了半晌沒有答案,手還伸著沒縮回來,凌城燕忍不住問了一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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