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綿綿到公司後，徑直去了總經辦。

  張斌正在接聽電話，看見蘇綿綿，連忙跟對方說了結束語。

  「顧太太，您找我有事？」

  蘇綿綿走進來，站定在辦公桌前，

  「張總，在公司里，您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我來找您的確有事，聽說今天我們語言部副經理一職會確認最後人選，在此之前，我想請您看看這個。」

  蘇綿綿說著，上前一步，將手機里的視頻打開，放在張斌面前。

  裡面可以很清晰的看見，夏清鬼鬼祟祟，在公司跟甜品店門口偷偷拍攝蘇綿綿跟何蘇言的照片。

  蘇綿綿安靜等待張斌看完，不卑不亢說道，

  「張總，我跟何副總只是單純的上下級關係，夏清惡意拍攝照片，杜撰子虛烏有的言論，並私自將之交給媒體，這種人品，我不覺得能領導好一個部門。」

  張斌深邃的眸子眯起，他自然也看到了昨天何蘇言跟蘇綿綿的緋聞。

  只是沒想到，居然是被公司的同事偷拍造謠，敢誣陷總裁夫人，那女人膽子真是太肥了。

  「顧太太，您想讓我怎麼做？」

  蘇綿綿聞言，愣了一下。

  「不是我想您怎麼做，是公司遇到這種事，應當怎麼做？」

  張斌試探著開口，

  「不然，直接做開除處理？」

  蘇綿綿嘴唇扯了扯，

  「不取消升職，直接開除？」

  張斌眉尾一揚，

  「升什麼職啊，高助理早就交代過了，夏清這女人根本不可能有升職的機會的。」

  高助理交代的？

  顧奕舟的意思嗎？

  蘇綿綿後知後覺想起來，之前高澤查到夏清在海城收買醉鬼一事的時候，顧奕舟就曾告訴過她，讓她不要管這件事，交給他處理。

  難道，他所說的處理，就是永遠不給夏清晉升的機會，或者開除？

  蘇綿綿想不出來，乾脆也就不想了，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過程怎樣，無所謂。

  ……

  高架上，高澤幾次從內後視鏡偷瞄顧奕舟。

  才個把星期沒見，顧總顯而易見的瘦了，兩頰凹陷得厲害，雖然看起來更堅毅了，但還是有些令人心疼。

  「我臉上有字？」

  顧奕舟冷冷開口。

  高澤忙收回目光，

  「沒，就是覺得您有些瘦了，人看起來也憔悴。」

  顧奕舟沒說話，薄唇抿著，隔了幾秒。

  「很明顯？」

  高澤點頭，

  「一眼就能看出的那種。」

  顧奕舟閉著眼睛，想著休息會兒，待會兒見到蘇綿綿時，氣色會不會好一點。

  高澤沒注意，主動坦白。

  「顧總，今天太太又沒讓我送她上班。」

  「她找了網約車，還讓我給您帶句話。」

  顧奕舟眼眸掀起，

  「什麼？」

  高澤目光注視前方，仔細看，肩膀有點僵硬。

  「她說您回來後記得聯繫她，就算離婚也要當面說清楚的。」

  高澤說完，車廂內瞬間靜得可怕，感覺一股冷氣從后座緩緩飄散，浸入車廂每一個角落。

  ……

  整整一個上午，夏清一直在期待跟興奮中度過。

  她甚至已經定好了飯店，就等著任職聲明下來，晚上請大家出去吃飯。

  「夏副經理，定的什麼檔次的飯店啊，太低了可配不上您如今的職位。」

  夏清嘴角揚起，

  「肯定不會差啊，保證環境菜品一流。」

  「那感情好，以後工作中，就麻煩夏副經理多多照顧啦。」

  夏清睨了眼從始至終，默默做著手裡的事，仿佛對周圍一切不敢興趣的蘇綿綿，

  「肯定啊，大家在一起共事這麼久，該照顧誰，我心裡有譜。」

  夏清說完，見蘇綿綿仍舊沒有反應，實在忍不住，走到蘇綿綿工位旁。

  「蘇綿綿，做什麼呢？這麼認真。」

  蘇綿綿敲著鍵盤，壓根不想搭理夏清。

  夏清心情好，也不惱，自顧拿起蘇綿綿手邊的文件看了眼，

  「喲，這可是青源公司的合同啊，還說跟何副總沒有什麼，你一個實習員工，沒有後台，怎麼可能接觸到這麼重要的東西。」

  「不管我什麼資歷，我能搞定這份合同，不出任何問題，那就行，不需要你在這陰陽怪氣。」

  「喲，急啦？」

  夏清撇撇嘴，笑著掃了眼格子間其他人，

  「老闆娘氣勢就是足，就是不知道還能威風幾天。」

  曾珂實在聽不下去。

  「夏清，你有完沒完？全世界就數你長了張嘴？」

  夏清橫了曾珂一眼，

  「我跟蘇綿綿說話，要你插什麼嘴，怎麼，知道蘇綿綿快要離婚了，心思又活泛起來了？」

  她邊說邊笑，

  「那你可要努努力，畢竟你前邊還有何副總排著隊呢。」

  「夏清你！」

  曾珂「噌」地站起身，想要過來跟夏清理論，被蘇綿綿一把拽住袖子。

  「曾珂，別跟她計較，她趾高氣昂的日子不多，咱們讓著她點。」

  夏清柳眉皺了皺，

  「蘇綿綿，你這話什麼意思？咒我？」

  蘇綿綿起身，站到夏清面前，打量她。

  夏清今天特意化了妝，穿了新裙子，連平常天天戴著的黑框眼鏡也摘了，乍一看，氣場拉開，還真有點職場女強人的味道。

  夏清被蘇綿綿看得不自在，

  「你盯著我看什麼？」

  蘇綿綿搖了搖頭，

  「覺得你今天做的造型真好看，只可惜…」

  「可惜什麼？」

  夏清話剛落音，有位同事忽然喊了聲，

  「升職通告下來了！」

  夏清聞言，剛剛被蘇綿綿擾亂的心情重新回歸，嘴角彎起一抹弧度，

  「蘇綿綿，晚上記得參加我的升職宴哦。」

  「哎？夏清，怎麼不是你啊？」

  夏清嘴角的笑容僵住，回頭，眼神惡狠狠地，

  「什麼不是我？」

  剛剛那個說話的女人重新看了遍郵件，確定沒有看錯。

  「副經理不是你，是曾珂。」

  「什麼？」

  夏清此時已經蒙了，完全不敢相信，明明之前，張總還親自暗示過她，語言部的副經理已經定下她了，怎麼會變成曾珂？

  她連忙回到自己的工位，打開郵件，一字一句看了好幾遍，渾身的力氣仿佛被抽乾，軟綿無力的坐到椅子上。

  「哎喲，陣仗搞那麼大，原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這事兒當事人不應該提前收到信息嗎，怎麼夏清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

  「可不是，這段日子，咱們每天喊她夏副經理，她也一直沒有反駁過呀？」

  「嘖嘖嘖，丟死個人了。」

  「不是她也好，這幾天耀武揚威的樣子，想也知道，做了領導沒我們什麼安生日子。」

  「同意同意，我還是喜歡曾珂做副經理，小伙子為人挺實在，又有能力。」

  幾人說著，風頭一轉，開始巴結曾珂。

  「曾珂，你小子，瞞得夠緊的，是不是就等今天，給大家一個驚喜呢？」

  曾珂嘴角扯了扯，沒說什麼。

  夏清卻如坐針氈，感覺八輩子臉都被丟乾淨了。

  她死死捏著拳頭，目光掃視一圈，落在蘇綿綿身上。

  她太淡定了，仿佛早就知道她會有這樣的結果。

  再一聯想到什麼，渾身火氣「呼」地燃燒起來，

  猛地蹬開椅子，走到蘇綿綿跟前。

  「是你乾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