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梔嗅到薛婧身邊,嫌棄地扇了扇鼻子,
「原來是你啊,渾身冒酸水了知道不?我就納了悶了,人家兩口子,一個願意掙錢給老婆花,一個願意花老公的錢,你是個什麼東西,在這傷春悲秋的,咸吃蘿蔔淡操心!」
「你!」
薛婧氣得柳眉倒豎,餘光瞥了眼門店外一個戴著鴨舌帽,鬼鬼祟祟的男人,眼尾一紅,開始掉淚。
「我就隨口說了一句,你怎麼能這麼罵人?」
薛婧說著又看向蘇綿綿,
「綿綿,那條裙子我明天真的等著穿,你能不能別跟我搶?」
蘇綿綿皺著眉,不知薛婧這是忽然唱的哪出,往後退了兩步。
「不好意思,我朋友也等著穿,恐怕不能割愛了。」
薛婧走後,宋梔雙手握拳,「耶」了一聲,
「近距離欣賞白蓮花碰壁,吃癟真不是一般的爽!」
她挽著蘇綿綿的手臂,由衷讚嘆。
「綿綿美少女,你太棒了,氣勢逼人啊,是不是在Z先生身邊待久了,說話做事都有了他的風範,尤其那句,『麻煩現在就幫我們升級成白金會員』,還有還有,『怎麼,我的卡燙手?』。」
宋梔學得惟妙惟肖,蘇綿綿不自覺也被逗樂了,
「我說話時真那樣的表情?」
宋梔點頭如搗蒜,
「可不是,比我學的還要有氣勢多了,一個字,頂!」
蘇綿綿抿唇笑,
「行了,衣服選好了,下一站買飾品,這麼漂亮的裙子當然要搭配好看的項鍊,耳環啦。」
「還買啊?」
宋梔有些不好意思,
「你今天為了我都大放血了,待會兒回去Z先生不會說什麼吧?」
蘇綿綿眉眼彎彎,
「顧奕舟才不會說我什麼呢,你上次不給我們送禮物了嘛,今天就當他的回禮了,再說了,我也不光為你,我自己也出氣了嘛。」
宋梔聞言,心裡這才好受了,衝著蘇綿綿擠了擠眼睛,
「怎麼樣,我那禮物是不是送Z先生心坎上了?」
蘇綿綿臉「唰」地紅了,她都不敢告訴宋梔,那條裙子已經屍骨無存了,僵硬地扯了扯唇,
「一,一般般吧。」
兩人心態好,沒被薛婧影響心情,一路走走逛逛,出商場的時候,手上都拎滿了購物袋。
宋梔跟蘇綿綿住在相反的方向,送宋梔上了計程車後,蘇綿綿自己也攔了一輛。
「師傅,去御水灣。」
司機帶著鴨舌帽,口罩,聞言,點了點頭,沒說話。
蘇綿綿一心給顧奕舟發信息,沒注意這麼多。
顧奕舟正在聽高澤匯報,桌面上手機「叮」地響了一聲,拿起一看,來自「寶寶」,
「顧奕舟,我已經在回家的路上啦,今天刷了你兩百萬,你收到消費信息沒?」
顧奕舟鋒利的眉眼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有了一點柔和,白皙的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兩下,
「看到了,買的什麼?」
「就在一家女裝店充了兩百萬,然後給梔梔挑了一條裙子。」
「你自己呢?什麼都沒買?」
「買了幾樣飾品,衣服什麼的家裡都有,好多吊牌都沒摘。」
顧奕舟薄唇微勾,
「怎麼,替老公省錢?」
蘇綿綿忍不住笑,
「是啊,怕有人說你在公司忙得沒日沒夜,我在外面花錢太大手大腳了。」
顧奕舟挑眉,
「誰敢說這樣的話?」
蘇綿綿撇嘴,
「薛婧啊,她替你打抱不平呢。」
顧奕舟臉色登時一沉,
「別理她,以後見到她,離遠點。」
蘇綿綿「噗嗤」笑出聲,此時手機出現電量低的提示音,她連忙給顧奕舟回了最後一條信息。
「不說啦,手機沒電了,晚上回家再聊。」
後面跟著一個小兔子揮爪拜拜的表情包。
剛回完,手機就自動關機了,蘇綿綿把手機裝回包包,看了眼窗外,發現不是回家的那條路,頓時心生警覺。
「師傅,您是不是走錯路了?」
司機看了眼內後視鏡,聲音隔著口罩,有些模糊。
「沒走錯,原先那條路在修路,所以臨時換了一條路。」
蘇綿綿眉頭皺起,
「可我們早上從那走的時候並沒發現哪裡在修路呀。」
司機「嗯」了聲,
「下午才開始修,你不清楚也正常。」
蘇綿綿心裡有些不安,尤其看著路邊越來越荒涼。
她悄悄打量司機,這才注意到他的眉尾處有一道刀疤,斜在眉峰中間,使他整個人充滿了戾氣。
再掃了眼擋風玻璃處掛著的司機證件照,蘇綿綿心裡「咯噔」一下,眼前這個司機跟證件上的照片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蘇綿綿感覺胸腔里心臟砰砰直跳,手機沒電了,身邊又沒什麼防身的武器。
她咽了口唾沫,
「師傅,我忽然想起來錢包落在商場了,您能送我回去拿一趟嗎?」
蘇綿綿心裡的想法,如果司機是謀財,她只要框他錢包丟了,他應該會送她回商場。
但如果是圖色…
蘇綿綿想到這裡,頭皮一陣發麻。
然而,等了半天,司機都沒回她一個字。
蘇綿綿摳著門把手,加大音量,
「師傅,我說我錢包落在商場了,你能不能…」
「不能。」
司機冷冰冰的回答她,同時落下車門鎖。
「你挺聰明嘛,這麼快就發現不對了?」
蘇綿綿一聽,一顆心頓時跌到了谷底。
「你是誰?你想幹嘛?」
司機陰惻惻笑了聲,
「我是誰不重要,你惹了我老婆不開心,我就要讓你付出代價!」
話音落下,司機忽然猛踩油門,朝著更偏僻的地方駛去。
……
顧奕舟看完蘇綿綿的信息,把手機放回桌上。
「你繼續說。」
高澤頷首,
「剛剛說到何蘇言實際是江城餐飲界龍頭老大何盛的獨子,但他跟何盛父子關係並不和睦,據說與當年何盛在外面養情婦,逼得何蘇言母親跳樓自殺有關。」
顧奕舟十指交叉,拄著下巴,
「所以,他才沒有接手家裡公司,做了翻譯?」
高澤點頭,
「何蘇言母親當年也是一位翻譯,後來為了家庭退出了職場。」
顧奕舟若有所思,片刻,起身撈起椅背上的大衣。
「我知道了。」
一邊往前走,一邊問高澤,
「姜悅那邊,進展怎麼樣?」
高澤剛剛還精神抖擻,聞言,瞬間泄了氣,
「不怎麼樣,她約我晚上去她房間談合同,我還沒回復她。」
顧奕舟薄唇輕勾,偏頭看了眼高澤,
「你一個大男人,真不願意,她還能把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