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悅漂亮的眸子眨了眨，
「我認為，像顧總那樣有能力，有魄力的男人，怎麼也該找個跟他旗鼓相當，最起碼能有共同話題的女人。」
這話，暗示的已經足夠明顯，只差把姜悅這兩個字跟顧太太畫上等號了。
高澤皮笑肉不笑。
「那也是姜總以為，事實上，如您所見，顧總喜歡的偏偏就是顧太太那種類型的女人。」
姜悅深深吸了口海風，
「世事無絕對，總得對比後，顧總才知道什麼樣的女人最適合他。」
高澤沒多做辯解。
「姜總有意，不妨一試。」
姜悅是聰明人，聽得出高澤話里話外對她的嘲諷，上車之際，抵住車門，對著高澤勾了勾手指頭。
高澤皺眉，忍住對姜悅的不喜，傾身過去。
姜悅紅唇附在高澤耳側呵氣如蘭，
「高助理似乎很討厭我？」
高澤很少這麼近距離接觸異性，上一次跟他隔這麼近的女人是宋梔，在圖書館配合她演戲氣她男朋友那次。
但宋梔畢竟是個大學生，沒有姜悅身上這種又強勢又媚氣的磁場。
高澤被姜悅唇中吐出的熱氣燙得起了層雞皮，不動聲色退開。
「姜總多慮了，您是顧氏集團未來的合作方，我對您只有尊敬。」
姜悅似乎就是隨口一問，根本不在乎高澤怎麼回答。
纖細的手臂伸出車外對著高澤揮了揮，油門一踩，揚長而去。
高澤目送她車子行遠，呼出一口氣，收回目光，返回別墅。
蘇綿綿正坐在餐桌前喝粥，顧奕舟坐在她旁邊，目光專注看著她。
聽見高澤進來，頭也不回，
「姜悅怎麼會知道我的行程？」
高澤斂眉，
「您來海城這邊的事，我沒對任何人透露過，或許姜總是通過其他途徑得知，需要我去查嗎？」
顧奕舟濃眉幾不可察皺了一下。
「不必了，無非就是急了，擔心我們真的不跟他們合作，上次吊著我們胃口，這次我們正好也磨磨她的性子。」
高澤應了聲「是」。
抬眸時，恰好看到顧奕舟體貼的替蘇綿綿擦嘴。
高澤不由想起姜悅剛才隱晦表示要撬顧總牆角的自信架勢。
嘴角不經意勾起一抹弧度，忽然就有點期待她被現實打得丟盔棄甲的樣子了。
……
原計劃下午的時候，顧奕舟要帶蘇綿綿出海去玩。
蘇綿綿期盼的不得了，剛興沖沖換完衣服出來，高澤一臉疾色走到顧奕舟身旁，附耳說了幾句話。
顧奕舟聽完，臉色隨之變得鐵青。
蘇綿綿覺得，這次出海之行，大約是要泡湯了。
果然，顧奕舟皺眉思索兩秒後，回頭，歉意看向她。
「綿綿，公司里出了點狀況，我們恐怕現在要趕回江城。」
蘇綿綿心裡雖然有點失落，但還是乖巧點頭。
「沒事啊，下次有空我們再過來玩嘛。」
蘇綿綿越是表現得善解人意，顧奕舟越是覺得愧對與她，揉了揉蘇綿綿的頭髮，
「等你腿好了，想去哪兒玩我都帶你去。」
落地江城的時候，已經傍晚了。
顧奕舟原本想把蘇綿綿送回御水灣，但蘇綿綿放心不下蘇洋，在醫院門口下了車。
看著蘇綿綿的背影消失在醫院大門內，顧奕舟臉色一秒變陰鬱，扯了扯領口的扣子，
「現在什麼情況了？」
高澤面色肅穆，
「傷口不深，剛剛已經縫合好，醫生又給她打了鎮定劑，現在已經睡了。」
顧奕舟手指捏著眉心，不說話。
肖瑩自殺了，趁傭人不注意，在病房用水果刀割脈。
她似乎永遠都是這兩種伎倆，心情不好就絕食，逼顧奕舟妥協就自殺。
隔著肖瑩病房的玻璃，顧奕舟看見肖瑩安靜躺在病床上。
面色蒼白，渾身瘦得沒幾兩肉。
院長戰戰兢兢陪在旁邊。
「顧總，這次真不怪我們，依照您的意思，病房裡我們沒留下任何能讓您母親自殘的東西，那把水果刀是她框隔壁病房的家屬幫忙買的。」
顧奕舟臉上波瀾不驚，看不出喜怒。
「她這幾天怎麼樣？」
院長搖頭，
「很牴觸，牴觸治療，甚至牴觸醫護人員，罵您，詛咒您，一直吵著鬧著要回家。」
顧奕舟皺眉，胃裡翻湧出強烈的噁心，深深吸了口氣，壓制住。
「讓她罵，罵累了就不罵了，絕食的話，就給她打營養針，我會再安排兩個護工過來，下次再發生自殺之類的事情，你這院長不用做了。」
顧奕舟說完，毫不留戀，轉身離開。
這邊，蘇綿綿正在病房跟蘇洋講話。
蘇洋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就是情緒仍舊不怎麼高，常常望著某個地方失神。
蘇綿綿握著蘇洋的手，
「姐，你快好起來吧，我好想念從前那個敢愛敢恨，每天開開心心的你。」
蘇洋目光從窗外光禿禿的樹枝上收回來。
看向蘇綿綿，目光晦澀。
「綿寶，你說我是不是挺傻的？居然把一個騙子的把戲當做愛情。」
蘇綿綿搖頭，
「我姐姐才不傻，傻得是季岩風，這輩子錯過這麼好的蘇洋。」
蘇洋蒼白的嘴角扯出淡淡的笑，捏了捏蘇綿綿的臉頰。
「嘴巴這麼甜，難怪顧奕舟喜歡你了。」
蘇綿綿臉頰紅了紅，
「姐，我不知道他之前就喜歡我。」
蘇洋點頭，
「顧奕舟藏得太深，所有人都被他蒙在鼓裡。」
蘇洋嘆了口氣，
「其實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有很多地方有跡可循的，他每次去家裡，似乎都會選在你們放假的時候，因為那個時候你會在家裡。還有一次，媽拿我們的家庭相冊給他看，他翻完一本，最後只說了一句，綿綿小時候挺可愛的。」
蘇洋說著，想到什麼，嘴角勾起一抹笑，
「對了，還有一次，他跟爸爸講話，期間你睡著了，爸爸覺得失禮，要把你拎起來，也是他攔著，說讓你睡，還特別體貼的給你蓋了層毯子。」
蘇洋說的這些，蘇綿綿從來都不知道。
她想，就算當時知道，也不會聯想到顧奕舟對她是有那方面的想法吧。
從醫院出來時，高澤親自驅車等在門口。
蘇綿綿掃了眼空空的后座，面露狐疑，
「顧奕舟呢？」
高澤畢恭畢敬。
「分公司出了點紕漏，顧總親自去外地解決了，他給您打了電話，您沒接。」
蘇綿綿連忙拿出手機，這才發現手機關機了。
心裡有點說不上來的失落，蘇綿綿抿了抿唇，
「那他大概幾天回來？」
高澤搖頭，
「還不確定，快的話，兩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