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得到文聖帝確切的答案後，百里雲認命，不再追問自己在文聖帝心中的位置，老實坦白。
「兒臣看到了。」
文聖帝挑眉，而後讓人搬來一個椅子，坐下，問：「說吧，你是怎麼死的？」
百里云：……
他怎麼覺得他父皇一點也不心疼他，甚至還有點看笑話的態度？
他這個兒子當的就這麼失敗嗎？
難繃！
百里雲在內心嘆息一聲，將自己看到的死亡原因，還有這麼多年來，誤會靈萌的事情，全都告訴了文聖帝，「兒臣也是因為顧瑩瑩而死的。根據靈萌頭頂上那塊鏡子給我的預警……」
聽完全部事情以後，文聖帝身上的氣壓很低。
本來又是顧瑩瑩害死老三的事情讓他已經生氣了，沒想到百里雲竟然還在私下裡，做了那麼多針對靈萌的混帳事！
他用著死亡般的目光看著百里雲。
百里雲十分悔恨的掉著眼淚。
「父，父皇，兒臣，知道錯了……既然靈萌喜愛兒臣，那兒臣願意犧牲自己的婚姻娶她，彌補她，兒臣發誓，兒臣會百倍千倍的對靈萌好的。」
文聖帝抬腳就狠狠地踹了百里雲一下。
「娶平安？你想得倒挺美！」
百里雲被文聖帝這一踹，踹到了骨折的手臂上，他又發出了激烈的慘叫聲。
百里琛、百里洪葉和百里璟三人對此，沒有絲毫心疼。
因為他們剛剛聽到百里雲對靈萌做的那些混帳事，十分生氣。
春日的河水多涼啊！
凍了一整個冬季的冰，雖然隨著春日的到來在融化，但它不是一眨眼就變成水的。
冰塊會隨著水一直漂泊好久，才從大到小，最後消失。
靈萌跳水尋找玉佩的時候，會被大大小小的冰塊隨著水流撞擊。
春日的氣溫早晚冷，白日溫度高。
一到夜間，水面上又會結上薄薄的一層冰……
光是手不小心放到冰水裡，都會覺得刺骨的冷意從掌心蔓延至全身，更何況是整個身體淹沒在河水裡呢？
那很容易死人的！
想到靈萌受到的那些苦，百里琛心疼。
而且百里雲說什麼他會娶靈萌，這話他聽著不舒服，於是他故意拿話刺百里雲。
「三弟，你不是說你才不要靈萌的愛，你嫌噁心嗎？既然噁心，你為什麼要娶她？」
百里雲捂著自己骨折的手臂，緩過疼勁以後，眼淚汪汪的說。
「我承認我之前因為誤會靈萌，對靈萌有偏見，但是我現在知道我錯了，為了彌補她，我可以娶她，我願意娶她！我不嫌她噁心了。」
百里琛繼續諷刺。
「三弟，你願意娶，那靈萌會願意嫁嗎？別忘了，你現在也能看到靈萌頭頂上的鏡子，這說明靈萌已經不愛你了。」
明明百里雲已經喝了解藥，解了癱瘓的毒，除了骨折的手外，他可以隨意的動作。
但是在百里琛的話說完以後，他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一樣，直挺挺的躺在那裡，眼睛連眨都不眨，沒有焦距的看著上方。
那種天降大石頭砸到他心口，讓他疼痛的感覺，又再次席捲而來。
是了。
父皇說過，當靈萌不愛一個人的時候，她的審判能力會恢復。
所以……
在他夜闖靈萌寢殿之前，靈萌還是愛著他的吧？
昨夜他的出現，讓她對他失望了，所以她才不愛他了。
當他被五條和六條，拉到了傷的手臂，她連看都不看一眼，是徹底把他當成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了吧？
意識到這個可能，百里雲眼中的淚水，再次不要錢似的，嘩嘩流淌。
「父皇……她怎麼可以那麼狠心？」
「我和她十年的感情，說不要就不要了？」
「說不愛就不愛了呢？」
文聖帝冷笑，「就你對靈萌做的那些事情，別說她不愛你了，就是她殺了你，朕都覺得你死有餘辜！」
百里云：……
靈萌還真的殺過他……
不過，這個丟人的事情他還是不要說了。
只是心好痛，他不想說話。
「二哥，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百里璟問著百里琛：「什麼叫做能看到靈萌頭上的鏡子，就代表靈萌不愛他了？」
「父皇說，審判之神在愛一個人的時候，她的審判能力會消失。如果她沒有愛人，那她的審判之力就會恢復。」
百里璟的身體踉蹌一下，臉上的表情有些發白，「二哥的意思是，凡是能看到靈萌頭上鏡子的人，都不再是靈萌愛的人？」
百里琛環視了一圈，看了他們幾個，又看了看文聖帝，搖頭，「不確定。因為父皇也看不到，但唯一能夠確定的是，目前能看到她特殊的人，都是她討厭的人。」
此話一出，不說百里璟和百里雲，就是百里洪葉臉色也都變得不好看。
他的手在袖子裡，慢慢地緊握。
被靈萌討厭，本該是一件值得讓他開心的事情，為什麼現在，他有一種失去至寶的恐懼感？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怎麼會覺得自己即將失去靈萌了呢？
他，他又不愛靈萌！
「對了，父皇。」
難過許久的百里雲，這時開了口。
「兒臣不僅看到了靈萌頭頂上的鏡子，兒臣還看到了靈萌可以召喚出一個巨大的，堪比你在御書房裡面擺放的大越國地圖大小的白雲鏡子。靈萌說那個東西叫雲屏，兒臣就是因為看到那個東西太驚訝了，才會從上面掉下來，被靈萌當成刺客，毒癱了兒臣。」
文聖帝面露喜色，「你是說地圖大小的雲屏？」
百里雲點頭。
「是。」
文聖帝猛地站直身體，高興的說著。
「雲屏，它是審判之神對普羅大眾呈現出真相的工具！」
「靈萌她就是審判之神！沒跑了！」
之前他還有點小小的懷疑靈萌是審判之神的真實性。
因為關於百里家老祖留下來的代代家主辛秘，就是有關審判之神的傳說。
其中一句就是「審判之神會運用地圖大小的雲屏，呈現世間所有真相」。
可是他幾個孩子看到的，都是聖旨大小的「鏡子」，和傳說對不上號。
他本以為是百里家的老祖宗傳話傳錯了，沒想到是靈萌有好幾個神奇之處！
現在他確定了，預言是真的，靈萌的身份也是真的！
百里琛雖然早就知道，靈萌是審判之神。
但是看到文聖帝這麼激動，這麼興奮，這麼肯定的確信靈萌是審判之神，他的心裡，詭異的升起苦澀，遺憾的情緒來。
那感覺就像是，從今以後，他和靈萌之間再也不能像小時候那樣，親密無間，心突然就有點腫脹的疼痛。
他覺得難受，喘不過氣。
百里琛拱手面向文聖帝：「父皇，既然三弟已經無大礙，兒臣想去明珠宮，看望平安。」
百里洪葉和百里璟相互看一眼，也提出要去看靈萌。
文聖帝看著三個兒子，呵呵冷笑。
「去什麼去？她已經走了。」
「走了？」
百里琛疑惑：「是去看太子嗎？」
文聖帝瞥了他一眼，帶著點看熱鬧的口吻說著。
「不是，是攜款離宮出走了。」
四位皇子異口同聲的驚呼，「什麼？」
百里洪葉更是著急到沒大沒小，嗓門變大。
「父皇，你怎麼不讓人攔著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