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辰,你當真想清楚了?」裴老知道自己對於裴斯辰的決定無法干預,但還是出言提醒他。「這不是件小事,裴家……」
「我願意把我的一切都交給傅晚。」裴斯辰握了握裴老的手,他眸中的毅力如周山般難移。「老爹,我只愛她。」
聽著裴斯辰這帶著決心的言語,裴老對此只能嘆息一聲,隨即拿過餐具慢悠悠地吃著菜,期間時不時掃裴斯辰一眼。
「傅晚,她就是你在栩生島藏的那個女人,對吧?」良久,裴老看向了裴斯辰無奈地微微搖頭,「好小子,狠起來連你老子都算計。」
「你先是領了家法,又與她一起逃到栩生島,你算到我會心疼你放你們走。」裴老抬頭看著裴斯辰的眼睛繼續道,「那天你又在京野的婚禮上向傅晚求婚,目的就是讓京圈所有人都知道,從而讓我陷入漩渦。」
「如此,就算我知道傅晚就是我一直找的女人,也再不能動她了。」裴老將裴斯辰所做的事都看得十分清楚,「我若動她,會失去傅清,更會讓京圈眾人疑惑傅晚為什麼會消失,裴家的名聲也會毀於一旦。」
「呵……你長大了,這盤棋,是我輸了。」
「老爹不是輸了。」裴斯辰將手臂搭在了裴老的肩頭,「您疼我,所以讓著我罷了。」
「我為那卦言殫心竭慮這麼多年,你倒全然不在乎?」
「我曾瀕臨死亡,如今更懂生命可貴。」裴斯辰說著跪在了他的父親面前起誓,「老爹,我向您保證絕不讓卦言發生,今後無論遇到什麼挫折,我都會珍惜老爹和母親給我的這條命。」
聽著裴斯辰的這些話,裴老知道,裴斯辰不僅僅是他的兒子了。
今後,他要成為一個丈夫,一個父親。
「我啊,終其一生為了什麼呢。」裴老低頭看著裴斯辰的容顏,抬手輕撫了一下他的髮絲。「從前總是盼著你學業有成,能鞏固家族的榮譽。這幾年真的老了,就只想你平安的待在我身邊。」
「我和晚晚都會留在京市陪您和傅姨的,等我們的孩子出生,公司的事便全權交給我。」裴斯辰深知父親有多疼他,他也會以足夠的孝順。「您只管安心養身體,享受子孫環繞在身邊。」
「好……你既然決定,便快些落實。」
最終,裴老眼底帶著期盼地微微點頭,終於同意了裴斯辰的提議。
自從一年前大病一場,裴老對許多事都看得開,再不像從前那般執著某一件事了。
如今,他萬事只想躲清淨,也相信那句兒孫自有兒孫福。他已將自己所掌握的都交給了裴斯辰,今後他如何支配都是他的選擇,種下什麼因得什麼果,也都由他一人承擔。
作為父親,他盡職盡責並未有半點虧待了裴斯辰,可作為丈夫,他歉疚傅母的還是頗多。
同意將裴氏家族一切都過繼給傅晚,也是裴老想給傅母些補償……
——
次日,京圈周知裴家的決定,也都相繼收到了婚禮請柬。
夜水灣內,蕭京野和時今棠在客廳內陪著小時景玩著海洋球,剛可以扶著欄杆走的小寶寶被逗弄得哈哈大笑,一家三口的氛圍格外溫馨。
「先生,夫人,裴家送來了請柬。」許嫂說著將請柬放了下來,隨即端過額輔食碗。「小景乖,我們吃飯飯啦?」
「乖乖哦,去吃飯飯~」時今棠說著將蕭時景抱出了欄杆,隨即快速走到許嫂身邊拿過了那婚禮請柬。「喏,裴斯辰還挺速度的嘛?這麼快就把婚禮請柬弄出來了!」
「香不香?」一旁,蕭京野耐心地餵著蕭時景吃東西,他眼底蕩漾的儘是溫柔的愛意,也會因為他的吃相可愛而露出笑容,「這個呢?嘗一口?」
「嗯……真乖。」
「這個是甜的……」
時今棠邁開腳步走到蕭京野身邊,她用帶著「審判」意味的眼神盯著蕭京野看,可此刻他太沉迷於哄寶寶。
「蕭京野!」
「在呢。」蕭京野聞聲攬住了時今棠的細腰,隨即抬了抬蕭時景的小手,「看他吃的多香,你也吃一點?」
「吃不下!」時今棠眨了眨眼睛後側過頭,可愛地學著蕭京野剛才的動作,「香不香?嗯~真乖……蕭總,我發現您最近可是更喜歡哄著你的乖兒子咯?」
「聽傅晚說你下個月新劇開機,不想你又惦念著他,太辛苦。」蕭京野一邊說著一邊繼續給蕭時景餵飯,「你又時常寵著他,粘著你不放都快被嬌養了。」
「還說我呢,你不也是嘴硬心軟?」時今棠說著捏了捏小寶的臉蛋,「老公,你看他是不是長得越來越像你……真的跟你的縮小版似的。」
時今棠說的沒錯,蕭時景還沒到一周歲,但小模樣確實更像蕭京野一些,尤其眉眼處,除了哭起來時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呀呀呀呀……」
見時今棠湊近,蕭時景咿呀學語著向時今棠伸手要抱,可卻被蕭京野先一步接了過來,只許他自己在地上走。
「媽媽會累,其他阿姨也會累。時景,自己走。」
「哇呀呀呀……」
儘管蕭時景一次次摔倒,蕭京野也不許女傭去扶,因此他學會不再哭鬧也學著自己起身,漸漸地走路會越來越穩。
又努力養兵一個月,蕭時景被「派」去做裴斯辰與傅晚婚禮上的上台送戒指的小喜童。
栩生島百里紅妝,無數賓客齊聚整個桃花園,沁人心脾的花香瀰漫在空氣之中,在鑼鼓喧天的氛圍下歡聲笑語,奢華的花轎之上傅晚一襲盛裝嫁衣,薄紗蓋頭下紅唇微張。
「溫敘哥。」
傅晚早已把厲溫敘當成哥哥,婚禮這天也是由他相送。
厲溫敘聞聲垂眸溫柔輕笑,隨後緩緩抬起自己的手腕扶著傅晚走下花轎,與她並肩走上階梯。
「晚晚。」
「我和你姐姐,都為你嫁給了你愛的人而開心。」
傅晚腳步一頓,她正對著厲溫敘與之對視,她不知為何,眼眶突然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