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放他們走吧!

  「小晚……我會派人先送你離開。」男人聲音暗啞,濃重月色下雙眸之中儘是擔憂。「這期間不要再回來……等我。」

  「我們一起走!」傅晚無措地搖頭,她緊緊攥著裴斯辰的手,不忍看他身上猙獰的傷痕……「我媽她不會對你心軟的!留在這你會吃很多苦的……」

  「這本就是我應該承受的。」裴斯辰緩緩抬手撫落傅晚容顏的淚滴,此刻他無比清醒。「你走……切記不要與老裴多說一句話,明白嗎?」

  裴斯辰之所以這樣叮囑傅晚是因為害怕,自己處心積慮隱瞞多年的事暴露在陽光之下!在他躺在床上最沒有能力保護傅晚的時候,裴老會知道真相……

  此時,傅晚的手機響起。

  「晚晚,保鏢已經從後院越牆進去了,我在側門等你們。」

  「好……」傅晚點了頭,她看著裴斯辰的眼睛,語氣之中儘是堅定。「裴斯辰,我必須帶你走……」

  裴斯辰眼神逐漸渙散,周身劇烈的疼痛使其快要暈死過去,可他還是眷戀身邊的女人,他不想否定傅晚的堅定,所以盡全力配合著她。

  側門的商務車前,時今棠焦急地來回踱步,在聽到噼里啪啦的炮竹聲後連忙用鑰匙開了鎖,這才看到保鏢背上背著的裴斯辰。

  「晚晚!他……他這是?」時今棠眉頭緊皺,雙眸之中也儘是不可置信。「裴老和傅姨怎麼這麼狠心……?」

  「先不說這些了……快走吧!蕭京野已經在等我們了!」

  時今棠看了一眼腕錶後連忙示意保鏢將裴斯辰背上車,司機駕駛的速度也格外快……

  裴公館主別墅燈火通明,傅母在客廳的沙發上偷偷抹眼淚,在聽到女傭的聲音後站起了身。

  「不好了……不好了!傅小姐她不見了!」

  傅母聞聲心臟一沉她快速跑到一樓的雜物間,在空蕩蕩的床時憤怒地砸了手上的水杯!

  「這兩個孽障……」傅母被氣得後退了幾步,隨後看向了身後的管家,「馬上派人給我追!必須把傅晚給我帶回來……」

  「夠了!」此時,裴老威嚴的聲音傳了過來,他容顏之上儘是疲憊,聲音也格外蒼老。「阿清,讓他們走吧。」

  「你什麼意思——」傅母轉身看向了裴老,「是你放走他們的?你同意他們在一起?」

  裴老聞言眼睫下垂,他並沒有放走裴斯辰和傅晚,只是眼睜睜看著他們出逃沒有阻攔罷了。

  「你覺得我們能分離他們兩個嗎?」對於這件事,裴老看得很清楚。「不僅僅是裴斯辰覬覦,小晚的情意也不淺!這麼多年,你可見過小晚那樣堅定的忤逆你?」

  「我女兒是被那個畜生給帶壞了!」時至此刻,傅母還是一點也不認可。「她很乖的!只要忘掉了裴斯辰,以後……」

  「你我都清楚被迫分離的痛!」裴老打斷了傅母的話,看著她的眼睛勸解。「又何必眼睜睜看著我們的孩子承受和我們一樣的痛苦呢?」

  裴老的話,似警鈴般敲醒了傅母。

  是啊……她最清楚有情人被分離時的痛了。可現在,她卻變成了不理智的那一個。

  「小晚她不是一個笨女孩。如果裴斯辰只會欺負她,她又怎會執著呢。」裴老說著微微搖頭,「而裴斯辰他確實是混蛋,但待她喜歡的女孩子,不一樣。」

  傅母聞言緩緩坐下來,她閉上雙眸揉了揉眉心,最終閉上了雙眸,這是妥協的前兆……

  ——

  次日午後,栩生城堡。

  暖柔的陽光透過簾紗照射在床角,傅晚眉頭緊皺看著醫生幫裴斯辰仔細處理著傷痕的動作,她心疼地眼淚在眼眶打轉,看著男人蒼白的容顏,視線落在了他的頸側。

  以前……他的頸側好像沒有這道疤痕。傅晚抬手抹掉了自己臉頰的淚滴,她握住了裴斯辰的手掌,無意間看到了他左手手腕那駭人的割痕……

  這一瞬,傅晚眉頭緊皺,她一遍遍用指腹觸碰,眼淚也奪眶而出!

  「傷口都處理好了,少主近些日子要飲食清淡,也要臥床靜養一段時間了。」醫生說著看向了一旁的女傭,「切記,所有傷口都不能沾水,也不能讓室溫太熱。」

  「好的。」

  「回家了,怎麼還哭了……」男人聲音沙啞又低迷,他碰了碰傅晚的手指,眸中難得的開心。

  女傭識趣地掃了其他人一眼,很快房間裡便只剩下裴斯辰和傅晚。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傅晚哽咽著詢問,看著裴斯辰的眼中儘是心疼。

  裴斯辰聞言眼睫下垂,他訕訕縮回了自己的手,不讓傅晚看到那些傷疤。這也是他這幾個月極力掩飾的,從前他不喜歡穿襯衫打領帶,但為了遮擋頸間的傷痕卻不得不經常穿西裝,腕錶也成了他不可或缺的飾品。

  在裴斯辰心裡,那些不只是著裝和飾品,是他的隱藏陰暗的遮羞布。

  「這幾個月你過得都是什麼日子!你為什麼不和我說?」傅晚攥著裴斯辰的手,「我以為……你花天酒地紙醉金迷,實際呢?你吃了那麼多藥身上多了那麼多疤!」

  「都過去了。」於裴斯辰而言,那些痛苦不復存在。現在,以後,他只想留在傅晚身邊。

  「裴斯辰!」

  「我不想把我的錯誤讓你來買單。」裴斯辰抬眸看著傅晚的眼睛回答,「那段陰暗的絕望,也不想讓你承受。」

  裴斯辰這個人就是這樣……他可以背著傅晚吃很多很多苦卻沒有一句抱怨,但絕不會背著她花天酒地紙醉金迷。

  「這麼多年,我已經讓小晚受過太多委屈了。」裴斯辰輕輕觸碰傅晚的臉頰,他常覺虧欠。「我這個人彆扭的很……常常想待你好一點,可做的卻總是不盡人意……」

  傅晚淚眼模糊,她一遍遍觸碰裴斯辰手腕的疤痕,因為可以想像到裴斯辰的絕望,也愧那些絕望她毫無察覺,任由他一人在凜冽寒風之中凌亂……

  「我不知道你受苦,還一直推著你再去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