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腐爛的紅玫瑰

  月光勾勒著男人優越的側顏,厲溫敘微微仰頭,喉結滾動時石榴色的唇散處迷濛煙霧,他睜開雙眸,流露的情緒儘是憂傷,可漾著的一滴淚中卻是難得的釋然……

  良久,厲溫敘抬起腳步離開,他的動作沒有半分猶豫,米色圍巾隨風飄舞,描繪的儘是溫柔。

  ——

  次日清晨。

  厲園別墅大門被人不禮貌地敲響,女人衣衫單薄眼眶通紅,神情間的慌亂和緊張不言而喻。

  「溫敘……厲溫敘!厲溫敘……」

  「傅小姐……?」女傭在看到傅晚這副模樣時眼底儘是驚訝,隨後連忙將之請進了屋。「外面冷,快請進!」

  「快,給傅小姐倒一杯熱水!」

  「我想見厲溫敘……」傅晚握住了女傭的手腕緊張地說著,「他在哪?請轉達我的話,我想儘快見到他……」

  「先生就在書房,請跟我來。」女傭見傅晚這緊張的樣子連忙回答,隨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傅晚抬手擦著容顏上不受控制的淚滴,她上樓梯的動作很快,似是真的有急事想見到厲溫敘……

  書房內,男人坐在窗邊看著院落外的白梅,修長的手指落在棋盤上挪動白子的位置,本是雙人對弈,可他獨自執棋,抬眸看著對坐的位置,容顏上總是露出無可奈何的笑意。

  「咚咚咚……」

  「進來。」

  「厲先生,傅小姐來了。」

  厲溫敘聞聲抬起了視線,他眼底浮現些許疑惑,隨後起身走向了房門處,看著傅晚那滿眼憂傷的模樣,他眉眼間的溫柔更甚。

  「稀客。」厲溫敘說著看向了女傭,「給傅小姐準備些女孩子喜歡的甜點。」

  「好的,厲先生。」

  傅晚快步走進了書房,她眉頭緊鎖看著厲溫敘的眼睛,下意識抬起的手掌想要觸碰他的容顏,可厲溫敘紳士地後退了一步,垂眸看著女人纖潤的手指,他眼神之中含著渴望,可理智讓他沒資格爭奪。

  「抱歉……」傅晚的手掌緩緩下落,她低著頭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聲音哽咽。「我突然來訪打擾到你,但我來……真的有急事。」

  「你的事,我一定傾盡全力解決。」厲溫敘說著轉身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傅晚,「別緊張,慢慢說。」

  「溫敘……我,是許願嗎?」傅晚攥緊了自己的手指,她聲音裡帶著崩潰情緒,淚滴也不由得落下,「你對我說實話……我,我到底是不是?」

  厲溫敘聞言抬起視線與傅晚對視。此刻,女人的雙眸就似易碎的水晶,漾著淚水惹人愛戀,淡顏未施粉黛的模樣有了破碎感,她神情間是渴望真相又懼怕實情所產生相斥的泡沫。愛她的不愛她的,都會心疼。

  「是誰、同你說什麼了。」

  知道當年事情的就只有傅母和他!傅母疼惜自己的女兒,她絕對不會同傅晚說這些!

  難道,如今還有許家的餘孽活著?

  不可能!當年許家的所有人都是他親手埋葬的,絕不會還留有活口。

  「我做了一個夢!」傅晚眼底儘是懼怕,她甚至覺得自己噁心!「那一幕幕都好真實……那是我嗎?我害死了那麼多人?好多孩子……還在咿呀學語的孩子!」

  昨晚可怕的夢境一幕幕浮現在傅玩的腦海之中,她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崩潰地搖著頭……

  「那麼多試劑,嚴肅的實驗室……可怕的家規,我觸碰的都是真的器官……?我為什麼那麼狠毒……為什麼……」傅晚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緊緊攥著厲溫敘的衣角,「那是我的臉……是我,所有的一切都與我一模一樣!」

  「厲溫敘……我還騙你,騙你愛上我?我叫父親的那個人,要你愛上我後又算計你奉出心頭血……我要做什麼!我怎麼了……怎麼變得那麼變態……」

  「傅晚……」厲溫敘握住了傅晚的手,「傅晚……你冷靜,冷靜些……那不是你!」

  「那不是你……不是!」厲溫敘動作小心翼翼,他想撫去傅晚容顏的淚痕可卻不敢觸碰她!「於你而言,那只是一場夢而已!別怕……忘掉,忘掉就好了……」

  「那不是夢!」傅晚看著厲溫敘的眼睛,她握緊了厲溫敘的手腕,那上面存有和夢裡一模一樣的疤痕!「那不是夢……那些傷痛,你都真的經受過!」

  「我怎麼了……我是病了嗎……」傅晚微微搖頭,她眼底有對厲溫敘的愧疚!「我不是那樣狠毒的女人,我為什麼會變成那個樣子……」

  「晚晚。你,不是許願。」厲溫敘看著傅晚的眼睛,他指腹輕輕觸碰傅晚的髮絲。「你們是雙胞胎,她是你的姐姐。」

  「雙,雙胞胎……」傅晚眉頭緊皺,她滿眼不可置信!「不可能……我媽媽只生下我一個孩子!我沒有姐姐……」

  「傅清不是你的母親!她是你母親的摯友!」厲溫敘眼底儘是真誠地回答傅晚,「你姓許,是許家的二小姐。因為一些變故,才被傅清帶出許府撫養。」

  「晚晚……忘掉吧。」厲溫敘安撫著傅晚的情緒,僅僅是對一個妹妹的溫柔。「那是我和許願的陳年爛事。你明媚又溫柔,我不想那些污濁打擾到你。」

  傅晚雙腿一軟,失神地跌坐在地上,她雙手撐著地面,猩紅的眼眶淚滴恍然落下,她麻木地抬起視線看著厲溫敘,迷茫地搖了搖頭。

  「她死了……是嗎?」

  「你都看到了。」厲溫敘低下頭,眸中儘是為難。

  傅晚心緒沉重,她點了頭。

  「我看到……你,被折磨,看到那張與我一模一樣的臉,傷害你,凌辱你……她做了那麼多可恨又狠毒的事情!」傅晚崩潰的嘶吼,「我沒有那樣惡毒的姐姐,我沒有!」

  一整晚……傅晚像是經歷了一遍許願的人生。

  她甚至可以知道許願心裡所想!在許願心裡,厲溫敘就是一個玩物,而已……

  甚至最後她開槍自殺,都是故意蓄謀算計,是對厲溫敘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