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隱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拎著十來個購物袋走進屋。
沈知意往壁爐里加了些木材,看著玄關處的秦川隱說:「你買了些什麼?大包小包的。」
秦川隱騰出手攬著沈知意往樓上走去:「給你和孩子買的,今天太晚了,明天等孩子放學回來再一起拆吧。」
「我給你發的信息你看了嗎?」
「羌淵那個?他又去找你了?」
沈知意點點頭:「他說他跟伊仟琅沒有合作,倒是挺想跟你合作的。」
秦川隱側頭看著沈知意,輕笑問:「聽你這意思,是想讓我跟他合作?不然你也不會來我面前提這事。」
沈知意不否認地點點頭說:「羌淵目前還是一個不穩定的因素,有可能成為朋友也有可能成為敵人。我是覺得你藉機把他拉攏成自己人,總比以後和他發展成對立面要強。」
秦川隱酸溜溜地說:「我不在的這兩天發生什麼了?你怎麼突然幫他說話了?」
「我只是覺得,他性格上的確挺討厭的,但本質不是什麼壞人,針對雲隱也都是搞點惡作劇,更像是在向你展示他的實力,希望能得到你的重用。」
秦川隱猶豫地沉默著,他是覺得他有螢火坐鎮,不害怕羌淵站在對立面,所以不是很想把一個奇怪的人收到自己身邊。
而沈知意所想的是,如果有一天她忘了過去,也不再是螢火,秦川隱身邊能有羌淵輔佐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你可以先嘗試跟他聊聊,看看他的態度,至於要不要聘請他還是你自己做主。」
秦川隱也知道沈知意是在替他著想,彎腰將行李箱放在牆邊,順勢將沈知意圈進懷裡,低頭看著她說:「嗯,我會好好考慮的。」
看秦川隱低頭湊過來,沈知意並沒有閃躲,反而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微微踮腳主動迎了上去。
秦川隱用手托著她的身子將她緊緊擁著,直到她氣喘吁吁才將她鬆開。
「你這次回來是不是待不了兩天又得走?」
秦川隱用手撫著她的頭髮,略微歉意說:「嗯,過兩天還得去趟祝洲,那邊的分部要趕在年前完工,估計得待小半個月。」
沈知意用手臂圈住他,側頭將腦袋靠在他胸口,喃喃說:「那麼久,你就不怕你下次回來我就不認識你了?」
秦川隱背脊一僵,低頭看著她,聲音低沉問:「開始有症狀了嗎?」
沈知意搖搖頭沒說話,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記性變差了算不算有症狀,但她不想讓秦川隱過於擔心便沒有說。
「忙完這次的事,就好好陪你和孩子過年。」
沈知意輕聲應著:「嗯。」
其實她總在擔心,害怕自己一覺醒來就會忘記這些得來不易的幸福。
但她作為遺忘的那個人,也會連這種遺憾惋惜一起忘掉吧。
真正要承受這一切痛苦的人,其實是秦川隱。
想到這,沈知意收緊手臂將他抱緊了幾分。
第二天清晨,沈知意從噩夢中醒過來。
她立馬睜開眼睛朝著秦川隱看去,才發現秦川隱也正在看著她:「夢見什麼了?把我手抓得那麼緊。」
沈知意像是還沒從夢中緩過神來,看見自己還認得面前這張面容,她才鬆了口氣。
身子朝著秦川隱懷裡拱了拱,手臂用力地環著他勁瘦的腰,緊緊把他抱著。
秦川隱保持著這個動作,默不作聲地擁著沈知意。
十來分鐘後,本來以為沈知意再次睡著了,當他低頭看去時,才發現那雙漆黑的明眸睜開著。
「不再睡會?」
沈知意扭頭看向窗外的雨,在屋內也感覺到了外面的陰冷,她答非所問道:「今天天氣好差。」
「最近幾天要降溫了,過不久估計就會下雪。」
「那我就陪你待在家裡,哪也不去。」
沈知意笑了笑,抬頭看著他說:「那你不送孩子去學校了?」
「差點把這事給忘了。那你再睡會,我出去看看。」
沈知意點點頭,窩在溫和的被窩裡不想動彈。
不一會沈知意就聽見屋外傳來安安開心地聲音,不用看沈知意也能想像得到安安興奮的樣子。
她聽著父女倆溫馨的對話,爬上臉的笑意漸漸苦澀起來。
她好怕自己會忘記這些幸福和美好,害怕孩子甜糯糯地聲音喊她「媽媽」的時候,她回應給孩子的只是呆滯和疑惑,會很傷孩子的心吧?
沈知意蜷縮在被子裡,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窗外飄落而下的寒雨。
沒過一會,就聽見安安「咚咚咚」地跑上樓:「媽媽!」
沈知意轉身看向門邊,含笑看著安安一拐一拐地跑到床邊,溫柔地跟她說:「你不要睡懶覺啦,詩槐阿姨過來找你玩啦,乾爹也叫你吃早餐了。」
沈知意抬頭摸了摸安安的頭:「好,媽媽這就起床。」
說著安安又興奮地跟沈知意說:「乾爹給我和哥哥買了好多玩具。」
「只要你聽乾爹的話,他以後還會給你買更多更多的玩具。」
安安立馬乖乖地點頭說:「我一直都很聽話!」
「對,咱們安安很聽話。你和哥哥先下去吃早餐,一會幹爹送你們去學校,可別遲到了。」
「好。」安安應完,一邊往門外走一邊自言自語地嘀咕:「乾爹一回來媽媽就偷懶。」
沈知意收拾好下樓的時候,秦川隱正在玄關處蹲在身子給安安穿棉襖。
阿遇則準備就緒,背著書包站在玄關處,一臉不耐煩地看著磨磨蹭蹭的安安。
安安坐在玄關處的小板凳上自己穿鞋的時候,秦川隱就轉身過來叮囑沈知意:「微波爐里的早餐,吃完放桌上就好,我一會回來收拾。」
「好,你開車慢點。」
目送秦川隱的車開走後,沈知意才回到屋子裡吃早餐。
夏詩槐跟著湊過來,一邊吃一邊說:「你上輩子積什麼德了?有這麼好的老公,還有兩個這個乖的寶寶。」
沈知意沒好氣地瞅她一眼:「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夏詩槐故意逗沈知意說:「當然是等你失憶之後占為己有咯。」
沈知意也知道夏詩槐是在開玩笑,但這個玩笑對她來說並不那麼好笑,她沉了一口氣,問夏詩槐:「我最近感覺記性變差了,這是開始有症狀的表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