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加油,跑快點!」
嚴凱大聲替好友加油打氣。
曾成傑壓根就沒理會他,動作看上去已經跟殭屍一樣,氣喘如牛,汗如雨下。
「我們先練其他的吧!」
沈逸開口說了句,將手中的礦泉水瓶放到了邊上。
「好!」
嚴凱點頭答應。
隨後,兩人便練起了下蹲、伏地挺身和仰臥起坐。
十次為一組,三個動作輪流進行。
不遠處,正在艱難跑步的曾成傑抬眸看到這一幕,眼底閃過複雜之色。
他繼續咬牙堅持。
又是兩圈過後,他只覺著喉嚨像是火在燒一樣,雙腳也好似灌了鉛,心臟劇烈跳動,每邁出一步都異常的艱難。
抬起手腕看了眼手錶上的記錄。
今天的跑步距離正好過了七公里,還差足足三公里。
明明他是和嚴凱一起來的,為什麼還差這麼多?
沒來由的,他心裡產生了強烈的不甘和屈辱。
一直以來,他都覺著自己比這個發小更聰明,更優秀一些。
中學、高中,他都比嚴凱讀的學校要好一些。
本來他是可以上大學的,分數勉強夠了本科線,可是家裡父親沒讓他去讀,覺著一個三本院校讀了沒用。
再後來,兩人湊到一起做了些事情。
打過工,也自己做過生意,無一例外都沒堅持太久。
現在這年頭,做什麼都很卷,年輕躁動的心,也讓他們沒辦法沉下心來去做事。
這是頭一次,曾成傑覺著自己不如嚴凱。
強烈的不甘過後,便是疑惑和不解。
這麼跑步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跟著這麼練下去,又真的能學到東西?
他感覺不太可能。
嚴凱和他目前的差距,他也只認為是兩人身體素質上,本就存在的差異,是父母的基因上就決定了的。
這般一想,他好像就感覺更累更疲憊了。
「咦?賤人,你跑完了?」
嚴凱見到好基友晃晃悠悠的走過來,有些詫異的問了句。
以他的感覺來判斷,曾成傑應該還差不少距離才對。
曾成傑沉默不語,又望向一旁的沈逸。
「那邊有水!」
沈逸沒說什麼,只是指了指放在不遠處的礦泉水。
曾成傑微微頷首,走過去彎腰拿起礦泉水,擰開瓶蓋後,仰頭噸噸噸的一頓牛飲。
「喂,別喝多了,喝多了不好活動。」
嚴凱提醒了一聲。
曾成傑不為所動,直接將那一瓶水給喝光了,握著礦泉水的右手一用力,將瓶子給捏皺了。
「搞什麼?」
嚴凱滿臉疑惑的皺起眉頭。
沈逸只是靜靜的看著他,若有所思。
「呼……我不練了!」
曾成傑長舒一口氣後,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嚴凱愣了下,隨後怒目而視。
「你說什麼?不練了?」
「沒錯,不練了。」
「不是,為什麼啊?」
「我不是你,沒你那麼好的身體素質,我撐不住了,就這麼簡單。」
曾成傑聳了聳肩道。
「艹,說好了一起跟著師父練的,這才幾天你就放棄了?你還是不是個爺們了?」
嚴凱惱火的大吼。
「誰說只有每天這麼傻乎乎的一頓跑,然後練這些動作就叫爺們了?」
「你……你再說一遍?」
「我沒跟你吵架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幹了,不是很正常嗎?」
曾成傑詢問的目光看向沈逸。
沈逸伸出手臂攔著嚴凱,點了點頭道:「小曾你說的沒錯,是正常的,沒事,這本來就是自願的事情。」
「師父……」
嚴凱想要說些什麼。
「好了,不說了!」
沈逸直接打斷了他,繼續對曾成傑說道:「既然你不想練了,那就算了,你自由活動吧!」
聽到這話,曾成傑心裡突然就湧現出一股怒火。
自己真的就這麼可有可無?
「呵呵!也是,反正我也沒敬拜師茶,不算什麼徒弟,無所謂了。」
曾成傑冷笑了下,語氣充滿嘲諷的意味。
沈逸微微皺眉,還是沒說什麼。
「艹!你他娘在陰陽怪氣什麼呢,誰讓你不敬拜師茶的?」
嚴凱勃然大怒,握緊著拳頭,作勢就要上前揍人。
沈逸直接改為抓住了他的手臂。
「師父,這賤人自己放棄了,卻在這噁心人,讓我揍他一頓!」
「你揍了他又有什麼用?」
「可是……」
「夠了!」
沈逸加重了語氣。
嚴凱不敢再說什麼,只能怒氣沖沖的瞪著曾成傑。
「你說的沒錯,是我的問題,我身體素質本來就沒你們好,不適合練這些,也堅持不下去。」
曾成傑自嘲的笑了笑,直接轉身而去,「你們繼續吧!我回去睡覺了。」
「賤人,你真要這樣?」
嚴凱不甘的喊了一嗓子。
「別管我,你自己努力吧,堅持做好這件事。」
曾成傑揮了揮手道。
「艹!」
嚴凱忍不住罵了一句。
兩人就這樣目送著他走到馬路邊,攔了輛計程車,上車離開了。
「好了,人各有志,誰也沒權利去勉強其他人,我們繼續吧!」
沈逸開口說了句,心情也有些複雜。
他剛剛還在思考,怎麼讓曾成傑也擁有詞條的效果,沒想到他就放棄了。
不過仔細想想也不覺得奇怪。
每天這麼大的訓練量,累得跟狗一樣,身體素質卻不見明顯的提升,確實是很難堅持下去。
再加上嚴凱的變化,給了他強烈的挫敗感,讓他覺得再努力可能也追不上了。
嚴凱悶悶的應了一聲。
……
……
第二天上午,嚴凱是一個人來到店裡的。
「他不來了?」
沈逸直接問了句。
「不知道,我去他家找他,那賤人房門都不開。」
嚴凱氣憤的回答。
「好吧!」
沈逸點了點頭。
「師父,我晚上下班回去再去找他。」
「不用了!」
「啊?」
「跟訓練一樣,來這裡上班,本來也是自願的事情,沒必要勉強。」
沈逸語氣平靜的說道。
「師父……」
「等明天再看看吧,你也不用去找他,明天他來的話,就當他休假了一天,不來的話就算了,到時候我把他工資算一下,你幫忙帶給他。」
「嗯!」
嚴凱滿臉失落的點了點頭。
「愁眉苦臉的幹啥,打起精神來。」
沈逸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還是那句話,人各有志,在我這打工又不是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