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為人目光短淺,又好大喜功。自認為乃是皇后娘娘堂兄,皇親國戚,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如今上任西洲府的太守,在管轄範圍之內那可謂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更是讓他覺得自己可以在這裡稱王稱霸。
陳昌吉帶著全家來到西洲府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大興土木,把這裡的太守府翻新。
這院子太過破,根本不符合他皇親國戚的身份。
西洲府所管轄之內一共有六個縣,其中五個知縣在得知頂頭上司到任以後,在第一時間就送去了貴重的賀禮。
李承瑾按照規矩也送禮了,不過就是一些正常的禮物,比之其他五個知縣送的簡直是寒酸的不能再寒酸了。
陳昌吉看到那些禮物以後更是滿眼的嫌棄。
「這古縣的縣令真是不知好歹,別人送的都是金銀珠寶,古玩玉器。
只有他送了一些布匹,茶葉,糕點,酒水,這些土特產。」
哼,想他堂堂一府城的太守,還能缺了這些個不值錢的玩意兒不成?
這古縣的縣令分明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陳昌吉旁邊那師爺魯則也是個慣會溜須拍馬之輩。看臉色就知道太守大人是極其不滿意這禮,立馬接著說道。
「是呀,這古縣的知縣聽說乃是皇上欽點的,上一屆東洲府科舉的解元公第一名。」
「年輕人就是太心高氣傲了,居然不把您這頂頭上司放在眼裡,必須要給他點顏色看看,讓他明白明白。」
陳昌吉一臉不屑。
「狗屁的第一名,在本太守眼裡什麼也不是。一個小小的知縣也妄圖想拿皇上來壓我,居然送我這些破爛,不給他點顏色看看,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這馬上也快過年了,讓六個縣的知縣都來西洲府這裡同本太守述職。」
「是,太守大人,小的這就去讓人辦。」
魯則臉上露出一抹奸詐的笑,太守大人這是當面要給這個古縣的知縣難堪啊。
臨近過年,古縣縣城內一片喜氣洋洋,各個鋪子門前都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古縣可不比以前了,以前窮得很,就連過年街上都沒多少人出來採購年貨。
現如今家家戶戶手裡都有銀子。過年了,自然要隆重的置辦一番。
李承瑾本想趁著過年這個時候多陪陪陪自家娘子。
誰知道頂頭上司突然換了人,而且還派人過來通知,讓他們這些知縣都前去西洲府述職。
新官上任,見一見這頂頭上司是有必要的。
「正好最近沒事,相公我陪你一起去。」
余歲歡也想去見一見這個皇后娘娘的堂兄,到底是個什麼人。
她以師爺的身份跟在李承瑾身邊倒是也沒什麼不妥當。
夫妻二人收拾好,只帶了吳佟一人,三人駕駛馬車準備前去西洲府。
馬車出了古縣縣城以後,路就沒那麼好走了,走慣了那些平坦的路,這高高低低不平的路走起來真是讓人覺得難受。
幸好這馬車是余歲歡自己閒著沒事兒研究的,裡面用鐵絲製作了好幾個減震,走的慢一點,倒也不至於太過顛簸的很。
六個縣的縣令都前往西洲府述職,自然都被安排在驛站之內。
李承瑾三人到了以後倒是沒急著前往驛站,而是先去了太守府。
原本有些破舊的府衙,如今煥然一新,牆壁刷了新漆,就連大門也換成新的,高大氣派。
門口的牌匾用的是上好的楠木,上面描了金漆,處處展現著什麼叫高門大戶。
「這新來的太守看來不是什麼善良之輩,這才來短短一個多月時間,什麼政績沒見他做出來,這翻新府衙倒是用心得很。」
李承瑾和余歲歡二人並排站在大街上。
「聽說這太守乃是皇后娘娘的堂兄,皇后這人就不咋地,她家的人能出什麼好鳥?」
她冷哼一聲,對著旁邊的黃毛招了招手。
「黃毛,派一些聰明伶俐的鳥兒守著這太守府,務必每個人都監視到了。」
黃毛一臉正色,站的筆直。
「少主您放心吧。如今咱們鳥家軍有十萬之多,監視他一個太守府還不是小菜一碟?保證完成任務。」
黃毛拍了拍翅膀就飛了出去,本來余歲歡也不想藉助自己的金手指去窺探別人的隱私,畢竟太過不禮貌。
只是前陣子她跟萬母妃通信的時候。得了一個消息,萬母妃利用她送的鳥兒在查皇后小辮子的時候,偶然發現了一件事。
那就是當年她娘余馨兒的死,說不定也跟皇后有關。
只是皇后身邊的人嘴巴都比較嚴,這件事也過了這麼久,查起來有些費事。鳥兒只能偷聽,那些人不說,自然也沒辦法知曉太多。
在得知西洲府新上任的太守乃是皇后堂兄的時候,余歲歡不顧天氣寒冷,也跟著李承瑾前來。
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從這個陳昌吉這裡查出一些蛛絲馬跡,然後順藤摸瓜。
做完這一切,三人開始在西洲府的街上閒逛起來。
走到一處名為聖賢閣的地方,余歲歡停住了腳步。
她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進進出出的都是讀書人。
又問了門口樹上的鳥兒,才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
「相公,聽說此處乃是整個西北之地讀書人聚會的場所,在這裡的人最是知曉朝廷官場如今的各方面的動向,不如咱們也進去喝杯茶,聽聽這些文人都在說些什麼。」
「娘子想去,自然依你。」
李承瑾當然知道自家娘子是怎麼想的,想要知道這西洲府如今的形勢,這個地方是最快的。
二人身著華貴長袍,一看就是讀書人打扮,進這裡倒是也不違和。
這聖賢閣雖然也有幾個雅間,不過大多學子還是喜歡在大廳里尋一張桌子,點上一壺茶或者幾盤子點心,坐在那裡高談闊論。
聽到有人說的比較符合自己想法的,還會上前結交一番。
至於聽見誰說的與之他想的不同,也會上前理論一番。
此現象簡直就成了這裡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但也沒人覺得唐突。
所以雅間倒是沒幾個人人願意去,來這裡的都是圖個熱鬧,或者是有那麼一種人,就喜歡跟別人抬槓,不槓一槓,這一天都覺得渾身難受,沒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