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書院裡面好多學子也已經按耐不住,只等放學了就趕緊跑去食為天飯館,想要看看今天晚上到底吃什麼。
溫齊盛今天最後一節課是去丁九班講論語,論【道不同,不相為謀】。
剛進課堂之內,他就聞到了一股怪怪香香的味道。
說不清,又有點熟悉。
掃視了一圈沒異樣,拿起書便開始講起課來。
等他講了大半,眼看就要到放學的時候,只見坐在最後面的那個小胖子方圓用書擋著臉,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幹什麼。
他皺眉,一手拿著戒尺,一手拿書輕輕的走了過去,越走越近,那怪怪香香的味道就更濃了。
小胖子本以為自己坐在最後的角落裡,夫子看不到他。
肚子實在餓的不行,整個人都開始發慌,便拿了幾片在食為天買的鍋巴偷偷的放進嘴裡,那香香的味道一進嘴中就讓人感到一絲滿足感。
等他從書本中慢慢抬起頭的時候,只見溫夫子已經站在了他跟前,沉著臉一臉嚴肅的表情,手中黑色的戒尺泛著冷冽的光。
他嘴裡含著鍋巴,可是不張口說話又顯得不禮貌,他一緊張便開始吞咽口水,融化掉的鍋巴順著喉嚨往下流,一激動居然嗆到了。
他趕緊張嘴咳嗽,豈料嘴裡的鍋巴碎直接飛濺到了溫齊盛的身上,鬍子上,書本上也沒能倖免。
「簡直是有辱斯文!課堂之上,是用來學習知識的,居然偷吃食物,你還有沒有一點尊師重道之心?!」
一小塊黃黃的東西就粘在他的鬍子上,溫齊盛被氣的吹鬍子瞪眼。
「溫…………夫子…………咳咳……息怒。」
方圓也被嚇得不輕,一張臉憋的通紅。
「來了這麼久,不想著一門心思讀書,只放在口腹之慾上,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他抬手氣呼呼的甩掉鬍子上的黃色碎星。
這味道他想起來了,是鍋巴,前陣子小神醫托韓立那個老傢伙給他送了一食盒的點心,其中就有這個鍋巴。
當時他只嘗了一口,其它的都被自家小孫子給吃了。前天小孫子還鬧著要吃甜涼粉和鍋巴。
可他又不好意思去找小神醫要,只好住在了書院給他安排的小院子,不然孫子那裡沒法交代。
方圓趕緊站起身,賠禮道歉。
「溫夫子息怒,學生不是有意在課堂上進食,而是我有一隱疾,只要腹中感到飢餓,就會心頭髮慌,手腳抖動,整個人也不受控制。」
「所以這才忍不住吃了幾口東西,這病是魏大夫親口診斷的,句句屬實,還望夫子原諒。」
溫齊盛一聽有難言之隱,也沒那麼生氣了。
這件事他貌似聽哪個夫子提起過,既然是有隱疾也不受控制,倒不好太過責備於他。
「算了,算了,既是有隱疾,就應當備下一些沒有味道的吃食,你這樣在上課期間吃這種味道大的東西,著實是不雅,下次注意萬不可再犯了。」
「是謹遵夫子教誨。」
方圓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深吸一口氣。
這可給他嚇得不輕,溫夫子位居副院長,他們這種丁班半個月才能排上一次課。
這要是因為他而讓夫子盛怒而去,他在這嵩山書院的日子也算是到頭了。
為了進這嵩山書院,他當初可謂是吃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的罪。
「你吃的這是什麼東西,聞起來味道怪怪香香的。」
溫齊盛有些好奇的問道,他想確定這方圓是不是小神醫有關係。
「回溫夫子,這東西叫鍋巴,用小米和玉米製作的,上面撒了秘制的調料,是書院外那條街上一家新開的名為食為天的飯館售賣的。」
「今天是他們第一天試營業'好多咱們書院的學生都去吃飯了,他們家的飯味道可香了,菜樣也新,還有許多新奇的吃食,比如皮蛋,鍋巴,蜜汁麻花,還有那個冰冰涼涼,甜甜的冰涼粉,都是以前從未見過的。」
聽到方圓提到那個冰冰涼涼的甜涼粉,溫齊盛眼前一亮。
這不就是前陣子那小神醫送給他的吃食嗎?
看來她要開得飯館居然開張了,真是不夠意思,也不知道喊他過去。
自從吃過了小神醫做的點心,還有那甜口咸口的涼粉,別說小孫子,他這兩天一直都在想,味道是真不錯。
「嗯,那家做的東西味道確實不錯,特別是那冰涼粉,冰冰涼涼又開胃,乃是消暑聖品。」
方圓沒想到溫夫子跟他一樣,也是同道中人。
「溫夫子所言即是,那食為天飯館晚上還賣夕食,聽說賣的好多東西也是未曾見過的新奇樣式。」
他這話匣子一打開就忍不住,他又特別喜歡吃好吃的,一聊起來,眼睛裡都發著光。
一聽晚上還有好吃的,溫齊盛面上裝作一派波瀾不驚的樣子,其實這會兒心已經不在這裡了。
「嗯,這個創新就很好嘛!這人不管是做什麼事,亦或者是做吃食,就要勇於創新,創新才有新出路。」
他話剛說完,下課鈴聲響起,破天荒的溫齊盛居然沒有拖堂,而是拿起書,直接出了教室。
他要趕緊去自己住的院子挑一些茶葉禮品之類的,去小神醫的飯館吃飯。
空著手去總歸是不行,雖然沒請他過去,肯定是因為試營業,想著等正式開業再請他,
可他現在就等不及了,剛才那鍋巴的味道就好聞的緊。
溫齊盛一走,教室里就炸開了鍋。開始討論這個食為天飯館。
中午去過的開始一頓猛夸,沒去過的聽的一臉嚮往。
「快點走,去晚了就沒有位子了!」
這一嗓子,真的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一群人呼啦啦的爭先恐後往外跑。
有相識的好奇,攔住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去食為天飯館的人更多了。
書院的住宿區內,韓立剛一出他的小院子門,就看到溫齊盛提著大包小包的,風風火火就往外走去,那樣子還頗為著急。
他內心不禁泛起了嘀咕,這老傢伙不會是有什麼事瞞著他吧?
可看他的樣子又不像是要去哪裡,也沒套馬車,也沒跟小廝,而是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