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旭看著後面的車繼續跟蹤,順手發了條簡訊給沈慎元。
沈慎元讀完簡訊,鬱悶地嘆了口氣。
羅少晨開車間隙瞄了他一眼，「後悔了？」
「做我男朋友是不是很辛苦？」沈慎元問。
「是啊。」羅少晨泰然自若地點頭。
沈慎元：「……」
羅少晨半天沒聽到他答應，問道：「怎麼了？」
沈慎元鬱悶地說：「一般說真心話之前不是要先說說場面話的嗎？」
羅少晨道：「比如說？」
「呃,辛苦是辛苦，但是也很幸福之類的。」沈慎元手指默默地刨車門。
羅少晨道：「這是你對我的感覺？」
「我不覺得辛苦,我覺得很幸福！」難得有表忠心的機會，沈慎元當然不會錯過。
羅少晨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笑吟吟道：「可我還是覺得當男朋友很辛苦。」
沈慎元臉垮下來,「我以後會更加努力的！」
「也許當老婆會好一點。」
「……我是男的，要叫老公。」沈慎元說得很嚴肅。
羅少晨也很嚴肅地扭了扭方向盤，於是車開出了s線。
「……」沈慎元抓著車頂把手,人貼在車窗上,「老公老婆的事好商量。」
羅少晨道：「我只是想讓後面跟蹤的車輛以為我們爭吵得很激烈。」
「……你演得太逼真了。」他也信以為真了，「我可以收回剛才那句好商量嗎？」
又是一個s線。
「……我明白了。」
差不多到飯時,羅少晨正想問他去哪裡吃飯,就聽到沈慎元的手機響起，是邱美娟打來的，問他今天有沒有空回家吃飯，口氣中帶著難以掩藏的期盼。
沈慎元下意識地婉拒。
邱美娟沒說什麼，只是讓他注意身體。
掛下電話,沈慎元突然問羅少晨，「今天幾號？」
「十七號。怎麼了？」
沈慎元喃喃道：「今天是媽媽的生日。」
羅少晨道：「我送你去簡家？」雖然他沒有去過簡家，但是這些資料早就印在他的腦海里。
沈慎元看著窗外,許久才搖了搖頭，「我很久沒去了，難免生疏，今天是個高興日子，放開懷才好。」
羅少晨騰出右手去摸他的手。
沈慎元突然笑道：「如果後面監視的人看到這個動作，會不會以為你在打我。」
「那你要配合才行。」
沈慎元如願地「啊」了一聲，兩隻手拼命掙扎。
「去哪裡吃飯？」
沈慎元道：「改天吧，今天我們還在吵架呢。」
羅少晨臉色立馬沉下來。不用讀心術就知道他現在一定在詛咒塗樂文。
沈慎元道：「過兩天要搬家，我想去超市買兩個箱子，你就在前面把我放下吧。」
羅少晨突然大力踩油門，狂飆了一段路，靠近超市才猝不及防地將車停靠在右邊。
沈慎元還沒回神，羅少晨就解開安全帶撲過來，將他按在座位上用力地親了下去。
沈慎元緊張地看著擋風板的方向，生怕有人注意。幸好天色昏暗，路人匆忙，從羅少晨撲倒到撤離，都沒有人注意。
「我走了。」沈慎元慢慢地坐起來，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
羅少晨道：「晚上上遊戲？」
「好。」沈慎元難掩甜蜜地笑了笑，解開安全帶下車，再轉身，臉上已經換了一副表情。他怒不可遏地甩上門，正打算再踹上一腳，車已經嗖得一下沖了出去。
沈慎元無處發泄，在原地吹了會兒冷風，才轉頭走進超市。
夜晚是結束，也是開始。
沈慎元將一部分不常用的東西收拾進箱子，然後洗澡上床打開電腦。嬉鬧江湖斷斷續續地玩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光輸入密碼就讓他全身血液不能自主地興奮起來。
玩遊戲的目的已經不是玩遊戲，而是約會。
他伸手摸了摸噴了定型水的額發，用布把攝像頭的位置擦了擦又擦了擦。
登陸遊戲。熟悉的音樂都煥發出不同的感覺來。
他打開好友，正要查找獵狐先生，就看到巨靈神的私聊霸道地蹦出來。
【私聊】
巨靈神：你還知道上線！！！
巨靈神：我還以為你以前跑路了！！！
巨靈神：你到底想怎麼樣啊魂淡到底想怎麼樣！
大湖：0.0冷靜。
巨靈神：冷你個人頭靜啊！
巨靈神：你說出去吃個飯的，你吃了一個多月啊！魂淡！你吃的什麼飯啊，月夜飯啊，還跨月的？！
大湖：……
沈慎元努力回想著，似乎……真的……呃……有這麼回事。
【私聊】
巨靈神：你要離婚就離婚！現在是怎麼樣？我拉著你分財產啊！魂淡！離個婚還跑路？
大湖：不是你想的那樣。
大湖：我就是有事耽擱了。
沈慎元解釋完又去找羅少的id，羅少的頭像還是灰色的，還沒有上線。
巨靈神的私聊不斷亮起。
【私聊】
巨靈神：為什麼突然要離婚？
巨靈神：你說。
「因為我現在名草有主了。」沈慎元打完，覺得自己太薄情寡義，又刪掉，改成「巨巨，我錯了，原諒我吧！~~o(>_<)o~~」
可愛的表情應該能加分吧。
他點擊發送。
羅少晨的頭像突然亮了。
沈慎元精神一振，打開私聊，發現一條對話，定睛一看……渾身冒汗。
那條對話赫然是：
【私聊】
大湖：巨巨，我錯了，原諒我吧！~~o(>_<)o~~
……
為什麼他發給巨靈神的簡訊會在羅少的私聊框上？！
沈慎元焦急地打開和巨靈神的私聊，翻了個遍都沒有翻到自己發送的那一條。也就是說……他剛才的的確確把發給巨靈神的回覆發給了羅少？
……為什麼他不堅持第一種回復！
薄情寡義總比處處留情的好！
就在沈慎元悔不當初的時候，獵狐先生私聊的頭像閃爍起來。
【私聊】
獵狐先生：你給我取的新外號？
獵狐先生：不錯。
大湖：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獵狐先生：唔。
大湖：我只是想擺平巨靈神！和平地擺平！
獵狐先生：還沒有離婚？
大湖：……
沈慎元快哭了。
【私聊】
大湖：tat巨靈神童鞋，我對不起你，咱離了吧，以後你有什麼吩咐，刀山火海，我都將勇往直前，義無反顧！
巨靈神：==你是要去當臥底了嗎？
大湖：0.0
這種事他怎麼可能知道？！
沈慎元驚呆了。就算他知道自己是沈慎元，也沒可能知道自己跑去臥底啊！除非他是……塗樂文？
不可能！這太科幻了！
他正想著，手機突然響了。沈慎元掃了一眼，身體立馬僵了。
來電顯示：塗樂文。
沈慎元接起電話，小心翼翼地問道：「餵。」
塗樂文開門見山道：「你知道有款遊戲叫做嬉鬧江湖嗎？」
「……」
「餵。」
「巨巨？」沈慎元試探著喊。
「……」
「巨靈神？」
「……」塗樂文疑惑道，「你在對什麼暗號嗎？」
沈慎元呆了呆，如釋重負，「沒，我在練習吹口哨。」
「巨靈神是？」
「吹口哨之神！據說吹之前喊一喊，就能事半功倍。」
吹口哨事半功倍的意思就是自帶回音系統嗎？塗樂文覺得大晚上的，對著這種事還是不要想得太深入的好。「言歸正傳，你知道這款遊戲嗎？」
「知道。你想玩？我帶你啊。」
「馬維乾說馬鈺和魯瑞陽就是靠這款遊戲認識的。」
沈慎元呆住。
「餵？」
「你是說，魯瑞陽很可能在跑商？或者坐在街上擺攤賣裝備？又或者滿世界地喊人組隊？」沈慎元將魯瑞陽的形象帶入到這三樣事情中，自言自語道，「怎麼突然覺得他變親切了。」
「我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這方面的線索。」
「暫時沒有。」
「那好吧，我再研究研究。對了，吹口哨應該試試噓噓，巨巨是沒用的。」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