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衍抱著兩個小傢伙一路卷著怒火往宮外走,路上還未離宮的官員是紛紛避退三舍,不敢耳語,只敢眼神互相猜測,而宮道上避無可避的宮女太監只能一個個選擇低頭,心裡期盼千萬不要被這位閻王遷怒。
畢竟自打煜王妃下葬後,這位煜王就真正成了名副其實的閻王爺了。
時至今日斬殺已有百人。
無論是達官顯貴,還是市井小民,只要當初冤枉過煜王妃的都……朝上都因此換了一波人了,而看今日,肅燁帝也是管不住他的。
而他懷裡那兩小東西坐在閻王懷裡倒是穩如泰山,還一路互相逗得咯咯笑。
若是平日,眾人會覺得可愛,可此刻只覺得頭皮發麻,萬一隨手指向自己,說不定自己就要人頭落地了。
一直等到封衍上了馬車,可在車門合上的一瞬離得近的人似乎看到車內有一個人。
這個時候,還有不要命的敢和封衍同乘?
想不到誰能有這麼大的膽子,眾人也不敢多看。
而車內,封衍看到候著的人也意外。
將兩個小傢伙放進特製的搖籃里,封衍才抬眼問:「你怎麼來了?」
「我……」魏王身子微顫,低著眼不敢去看封衍,只看著搖籃里仿若縮小版唐映菀和封衍的兩個小糰子,心中愧疚的同時也下定了心。「我來道歉,是……」
「不必。」封衍打斷魏王的後話,冷掃了他一眼。「放心,她只是說了事實,既是你的良娣,又有餘太師在,本王殺不了她。」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魏王想要解釋自己並不是因為余清歡來的,但話到嘴邊覺得再說什麼也是沒有意義的,唐映菀已經死了,再多的道歉人也活不過來。「我今日來其實是想求皇叔……帶我同去前線。」
「前線?誰讓你來的?」
「母后與慕容家具不知,是我…是我自己想去,我…我不想留在京中,也不想做太子,做皇帝,我…我想…我想做我想做的。」
說完,馬車內陷入了長久的沉寂,便連小一小二都沒再發出聲音,只睜著圓圓的大眼睛看著魏王。
壓抑的氣氛讓魏王呼吸越來越不暢,最終忍不住要開口的時候,封衍先一步沉悶的丟出一個字:「好。」
魏王驚喜的抬起頭,不敢相信的看著封衍。
沒想到他真的會答應自己。
和悅說的竟是真的。
「不過去了戰場你便不再是魏王,本王亦不會護著你,生死皆靠你自己,你確定要瞞著皇后去?」
「確定,萬求皇叔切莫告知旁人,我可以隱姓埋名。」
「那你走吧。」
「走?走哪……」話沒問完,魏王就反應了過來,一邊小雞琢米般點頭,一邊反身推開門,沒等車停穩就直接躍了下去,險些一個踉蹌摔個狗吃屎。
但站定卻是滿臉的傻笑,看著那走遠的馬車心中的激動依舊久久不能平復。
終於!
他終於為自己做了一次決定!
想到和悅同自己說的話,想到她的那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心中某處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