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暑漸消,給小郡王施完針的唐映菀坐在大榕樹下的搖椅上,閉著眼優哉游哉的搖晃著,若非院門外重兵把守,瞧著完全就是一副悠閒自得的畫面。
實際上這幾天唐映菀的確是難得的清幽。
事情沒落下之前,還會惶恐,焦躁,不安,可真落了下來,倒是有種塵埃落定的心安。
而這院子裡就留了沒什麼心眼的蓮心伺候,她進了屋子就不必設防,所以除了給小郡王施針,一日三餐,和偶爾在院子裡逛一圈讓外面的羽林衛看看人還在外都泡在實驗室內。
有些不錯的進展,甚至還有意外收穫。
但,一切都只在第一階段。
還只是解析,想要解毒至少得突破這一階段。
時間上來不及,而且,她已經感覺到邱神醫的藥的藥效在逐漸被消減,昨天她已經感覺到了輕微的疼痛,今天從實驗室出來後更加。
「王妃,這鐲子有些發黑,要不奴婢拿去洗洗吧。」從小廚房端冰奶酪出來的蓮心看著唐映菀手臂上露出賴的半邊發黑的銀鐲子實在覺得有些髒。
「它本就是這樣的,不必洗。」
「是嗎?」放下冰奶酪,蓮心仔細看了看。「可奴婢怎麼覺得比前兩日黑呢?」
「是嗎?」唐映菀抬起手,仔細看了看戴在手腕上剛剛好的鐲子,好像的確是多黑了那麼一點兒。
看來過了這麼多年,這鐲子的功效並沒有消退啊。
研究推進得緩慢,前兩天唐映菀在另想辦法的時候偶爾看到了放在書架上的這鐲子,想著這鐲子能夠吸收毒素並排除,雖然衛氏死了十年它依舊還在緩慢的往外排,也許能夠分解的量很小,或者根本就已經失效了,甚至都不是從體內排出來,但在沒有有效的辦法下自然是任何有可能的都要試一試,甚至是求神拜佛。
所以,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唐映菀就把鐲子給戴上了。
戴了一天並沒有什麼變化,她也就沒什麼關注了。
現在看來,是有那麼一點作用的。
就是可惜她現在非必要最好不用精神力,要盡力都留在研究上,否則非要弄清楚這手鐲到底是怎麼個從體外吸取體內的毒素出來的。
「你眼花了。」唐映菀說著撐著椅臂笨重的從搖椅上站起來,可還未站穩,肚子就微微發緊,不算輕的疼痛也席捲而來。
明明她一個時辰前才把今天的藥給吃下去,這麼快就疼起來了,看來這藥效消失的速度是成倍的。
正頭疼,唐映菀聽到幾個陌生的腳步聲靠近。
神色驟變,低聲交代蓮心:「我走後去找衛嬤嬤,調集府上所有人守在楓林院,務必守好小郡王,除邱神醫和王爺外任何人不得近身。」
唐映菀突然的嚴肅把蓮心嚇一跳,還沒來得及問,容斌就帶著幾日來一直守在院門外從未進門一步的羽林衛步伐沉重的走了進來。
對著唐映菀抱拳行禮道:「請煜王妃隨下官前往天審樓。」
聽到天審樓三個字,蓮心的臉色瞬間煞白,邁步就想要上前阻止。
唐映菀先一步拽住了她的手,眼神示意她按自己方才交代的做後,抖了抖衣把雙手往前伸。
「謝王妃體恤。」說話間容斌點了點頭,後面拿著手枷的衛兵立即上前,把唐映菀清瘦的手腕扣鎖住。
前排的衛兵迅速把唐映菀圍在中間,將張開嘴急得說不出話來的蓮心隔絕在外,步伐整齊的就帶著唐映菀往外走。
「王妃!王妃!」
蓮心哭喊著追出院門,被兩個留下的衛兵死死攔住,無論如何掙扎都再前進不了一分。
「蓮心!」唐映菀的聲音從羽林衛中央傳出來,似帶著笑。「聽話。」
蓮心當下就不在用力,站在原地,淚眼婆娑的看著唐映菀走出二道門,等留下的兩個衛兵也跟著離開後,抬手用袖子擦去臉上眼裡的淚,咬著唇奮力往後院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