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蓮心不服的呵斥一聲。
唐映菀伸手攔住她,「這東西的確像似本王妃的東西,可這位夫人你也說了,是一位大夫給你用的,既如此,本王妃便把醫院的所有大夫,學徒,連帶著花名冊都帶來讓你先認,你看看,可有你說的那個人。」
未等她話音落地,劉老院正就眼神示意管理去安排。
醫院每日早晨都要集合,隨著在門診的坐診大夫和幫忙的學徒站立後,後院趕來的也有條不紊的間差進自己的位子,短短半刻的時間全院上下兩百多號人就集結完畢了。
管事將花名冊拿起,向著所有人打開,以此點名。
「林宇,章正,姚興澤,楊旭文,殷華。」
「到!」第一批被點到名的五個人應聲向前一步,抬頭挺胸,露出正臉和胸前定製的胸牌,和管事喊出的以及花名冊上的都對得上。
婦人認定人就是神州醫院的,也不懼,上前一步睜大眼睛仔細掃過五人,隨後搖頭。
管事一揮手,五人有序的退到一邊,後一排在管事念到名字後步上前讓婦人辨別。
周而復始,一直到最後一排,花名冊也翻到最後一頁,婦人依舊還是搖頭。
沒等周圍的人議論,唐映菀就先一步開口道:「醫院大夫都在這了,名冊,名牌,人,都是去官府備案過的,今日也無人請假,所以絕不會有缺少或有人頂替的。」
此話一出,眾人心裡原本的那點疑惑都咽了下去。
大夫在整個大陸的地位都不低,雖然大梁的確要求行醫的大夫都需要去官府備案,可有些大夫和醫館倨傲又背後有人撐腰,不去官府也不會硬性要求。
但一旦去備案了,官府也不會敷衍對待,每一處都會對上,否則出了事就是大紕漏,官府是要被問責的。
如此,婦人說那大夫是醫院的就不成立。
「可我確實在你們醫院看到那個大夫的,他自己也說是你們醫院的大夫。」
「居心之人想要假扮並不難。」劉老院正點出一句。
「那我哪裡分辨得了,你們醫院任由一個假大夫在醫院走動本就有責任,何況……何況這東西,對!這東西不管怎麼說都是你們醫院的吧。」指著那輸液袋,婦人覺得這事怎麼都和神州醫院脫不了關係。
「自然,讓人鑽了空子是我們管理紕漏。」唐映菀大方承認,若不是在這方面薄弱了,也不會造成今日的事,吃一塹長一智,這事以後定要加強。「至於這藥袋,不知可否讓我看一下。」
婦人看向柳恆,見柳恆點頭才點頭。
蓮心上前將輸液袋拿到唐映菀跟前,用手取了一點,肉眼判斷了後心中微震,悄無聲息的忍著刺疼將其送入移動醫院裡,片刻得了結果。
是氯化鉀溶液。
這輸液袋是250ML的。
死刑犯都只用10ML。
250ML,前期還沒有注入麻醉和肌肉鬆弛劑,難怪死得那麼痛苦。
更重要的是,那假扮大夫的人從哪裡得來的氯化鉀溶液?
輸液袋,她拿出來過,就算現在怎麼想都不可能丟失,可也有可能是算漏了,可這氯化鉀她從來就沒有用過,絕不可能從她手中得去。
以這個時代的提取水平是做不了這種程度的氯化鉀的。
天山嗎?
除了天山外唐映菀想不到這個大陸還有其他地方能夠拿得出這樣的東西。
可這也讓她更加看不透這個天山。
不僅其重要的靈石靈力和自己的精神力殊途同歸,也似乎能和移動醫院有所共鳴,現在連現代才有的氯化鉀溶液都有,種種看上去都好像天山人與她來自同一個地方,可他們對神州醫院的出現卻半點反應都沒有,這不合理。
「煜王妃還要看多久,莫非看這麼久還不能判斷出這是否是毒藥?還是說,你要說這古怪的藥袋子不是你的?」見唐映菀半天沒有動靜,柳恆陰陽怪氣的提醒。
完全不把柳恆放在眼裡,唐映菀提著輸液袋遞道:「的確是毒藥,但,神州醫院沒有這種毒藥,那大夫如今也能證明是假扮的,此事如今想來諸位也能想明白,不過就是居心叵測之人鑽了醫院的空子,打著醫院的名頭害人性命想要栽贓醫院,但無論如何說,此事起因是因為醫院的疏漏,理應負責,這位大哥的喪事我們醫院全權負責,每月給夫人你十兩撫恤金,日後你們娘三無論大病小情都可到醫院免費治療,你若不嫌棄,也可到醫院做工,至於兇手一事我們會寫一份公告貼在門前,也會上報官府繼續追查,如此,夫人可滿意?」
婦人此來就是想要一個公道,證明自家男人是被害的,不是她們訛人,如今唐映菀當眾承認了,也沒有逃避神州醫院的責任,她自然也不是那些個胡攪蠻纏的人。
「我…你們得立字據。」
「自然。」唐映菀給管事遞了眼色,管事立即提筆就寫。
一式兩份,寫完當著所有人展示後才送到婦人跟前讓她按手印。
婦人不認字,只得再度求助柳恆。
當著這麼多人,柳恆自然是要幫人幫到底,掃了一眼後就點了頭。
婦人這才安心的按下手印,收下自己拿一份後管事立即將十兩銀子遞給他,又招呼人幫著把屍體抬出去。
熱鬧到此也就算落幕了,看熱鬧的都識趣的紛紛退了出去,柳恆也要跟著轉身離開,唐映菀卻開口道:「想不到柳大夫這般好心腸。」
「醫者仁心,眼裡只有病人,沒有權貴,那母子可憐,柳某也不好袖手旁觀,即便是師傅在柳某已然會挺身而出,煜王妃不會因此記恨柳某吧?」
「豈會,本王妃原本也瞧不上你。」
此刻人都還沒走完,醫院裡也本來就有不少人,她這般不給臉面,柳恆忍不住嘴角抽動,但到底還是忍了下來。「既如此,那柳某便不礙王妃的眼了。」
柳恆大袖一甩就要走,唐映菀卻不緊不慢道:「劉大夫慢些走,只是下次夜裡行醫的時候小心些,別摔了。」
柳恆腳步一頓,翻過身厲呵:「煜王妃什麼意思?威脅柳某?」
「什麼意思柳大夫心裡清楚。」唐映菀提著輸液袋,另一隻手將原本被柳恆拔出的輸液管插回去,無聲的說著什麼後冷笑道:「小心,夜路沒那麼隱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