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還用得著問?
雖是明擺著的事,可既然唐映菀問了,也是她方才說要剖開心來談,封衍也就索性將這些日子來的委屈抖了算了,反正在她這他早就沒臉了,再丟點也沒事。
「不是我認定,是事實,你肯接受我,留下來有各種原因,但你並不愛我,我並不符合你心中傾慕之人,我都明了,但,唐映菀,我說過,你沒有反悔的機會了,既你已經下了決定……」
「我心中傾慕之人?誰?」唐映菀急急打斷,她什麼時候有傾慕之人了?白子玉的事她不是已經和封衍說過了嗎?
看她這仿若的確不知的樣子,封衍也懵了,試探性問:「你忘了?你說過,你們那個世界喜歡的是白皙羸弱,唇紅齒白,書生氣,能激起人保護欲的年輕男子,就……就如白世子那種,你也是隨風氣的。」
她有說過這話嗎?
唐映菀記不清了,但好像依稀有那麼點印象。
當時好像是被封衍惹得鬱悶,故意拿話來噎他的,沒想到他每個字都記得這麼清楚。
哦。
那個時候他已經是明白了自己心意的,不來刺探她喜歡什麼類型的,結果她故意說了完全和他相反的,他便認定她不喜歡他這一型的,也因此後面她說對白子玉有好感的時候他才會那般似早有預料的模樣。
趙妍身邊的那個男寵也是,白白淨淨,柔柔弱弱,眼眶一紅就跟朵小百花似的,比起白子玉更加符合她當初所說的,因此封衍才會氣到現在。
「原來如此,你認定我不喜歡你,所以沒有安全感啊。」
封衍不想承認,但事實如此,索性硬著脖子耍橫。「是啊,不成嗎?」
唐映菀被他這橫樣逗得咯咯直笑,停都停不下來。
「笑什麼,我的心思就這般好笑?」封衍不免惱怒,可偏又重話都不敢說一句。
「笑的不是里是心思,是你傻。」唐映菀抬手擦去眼角笑出來的淚,瞧著封衍不明所以的樣靠近了些,找了個舒服的位子窩在他懷裡輕道:「我若不喜歡你,我留下做什麼。」
留下自然是……
封衍渾身一僵,眼都不敢往下看,唯恐一切是虛幻的。
她是因為喜歡他才留下的?
他以為是因為他堅決不放人,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更是他提出的方案比她孤身一人離開更加有利,甚至更多的原因,但他從未想過是因為喜歡他。
「可我並非你所喜歡的……」
「當初的氣話里也當真,喜歡的類型本就籠統,難不成你喜歡我是因為我是你心中預想的妻子類型?」
怎麼可能。
封衍雖過去不通情愛,但也不是沒設想過自己的妻子會是如何一個人。
知書達理,聰慧伶俐,飽讀詩書……哪一項都和唐映菀沾不上邊,可當唐映菀出現,這些原本的設想早就不知道哪裡去了。
所以,唐映菀也並非只喜歡那一型,那自己是如她在自己心中一般無二,能打破所有預設的特殊嗎?
「皇家獵場那夜的事我其實記得,那點要只能讓人微微迷亂而已。」
皇家獵場那夜?
她第一次主動吻上他的那夜?
她說他是她的那夜?
她記得?
封衍震驚的低下頭,對上她含笑的眉眼,驟然回想起那夜種種。
原以為是封子輝的藥導致唐映菀意亂情迷,胡亂說話,可她說並沒有那麼大的藥效,也就是說,她當時是全憑自己的本意。
她吃醋了!
吃他的醋!
那她說的那句「封衍,我好像,喜歡你。」是出自真心的!
她喜歡他!
在夏季狩獵前就喜歡他了!
巨大的喜悅砸得封衍一時不知所措,胸膛里的那顆心劇烈的跳動著,看著懷中眉目含情的唐映菀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下,可有安全感了?」說話間,唐映菀壞笑著指尖從封衍的胸膛划過。
隔著裡衣,指甲輕滑,封衍本就是在熱血之年,背脊瞬間僵住,再對上唐映菀的笑眼,心尖尖上的人在懷,還心中是有他的,那股血衝上來哪裡還壓得住。
四目相對,情念氤氳,靠近之間一切即將水到渠成。
「砰!砰!砰!」
一陣砸響傳進來,封衍的動作頓了一瞬。
但他不打算理,繼續靠近。
「砰!砰!砰!」
又一陣更加響亮的砸響,似乎是從大門傳來的,外面的燈火跟著亮起來。
片刻門外的人稟告道:「王爺,王妃,邱神醫在外砸門,說是奉太后命來看王爺與小郡王。」
封衍臉色瞬沉,閉著眼鬱悶的咬緊了牙。
唐映菀則是驚詫。
這才寅時啊,天都還沒亮啊。
這個邱神醫怎麼挑這個時候來。
這猛烈的砸門聲,只怕周圍住著的官員都已經被驚醒了,他是非進不可了。
「先請人進來吧。」唐映菀輕輕推了下封衍,不管那邱神醫到底為何,總不能一直放在外面任由他繼續砸門。
封衍一身的火雖然鬱悶,但他清楚邱神醫是個什麼樣的人,明白今個是沒戲了,只得深吸一口壓著火道:「請邱神醫去楓林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