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地,暗室。
微弱的燭火搖曳,火光晃動透著不真實。
一處牆壁被鑿開,用巨大的厚層玻璃封住,裡面藍水浮動,珊瑚、海葵、海星盤踞底部;鯊魚,鰩魚,小丑魚……各種魚類暢遊其中,還有一隻碩大的海龜慢慢悠悠的劃著名,一方海洋就這麼展露於眼前。
在現代,這樣的海缸在富貴人家不算稀奇,可放在古代,簡直衝擊,有一種強烈的割裂感。
可坐在玻璃前的茶椅上,掩在昏暗之中的一高一矮的兩個男人卻對此不覺稀奇,手握茶杯悠閒的品茗。
確切的說,是一個人悠閒。
高大的人不耐煩的放下茶杯,「下次你能不能換個亮些的地方,你是見不得光的老鼠,本王不是。」
「王爺,萬事需謹慎。」矮小的人不緊不慢的啄了一口茶,完全不將對面這位王爺的話放在心上。
王爺周身的氣勢沉下,即使看不到臉也能知曉神色不太好,低聲帶著警示道:「你答應的事還要多久?什麼時候才能把這塊攔路石踢開。」
「很快,很快。」矮小的人拿起茶壺往王爺的茶杯里添茶,陰惻惻的笑道:「余家那蠢貨得了好東西,有了那東西,誰也攔不住您。」
「戰事之前。」
「一定。」
……
從療養院回來之後唐映菀沒有一味光等待,一如封衍說的,她已然已經決定不走了,那之前放置的事情就需要撿起來,所有的謀劃都要重新安排。
她第一步就是研究解藥。
雖說想要解藥恐怕勢必是要去天山走一趟了,但什麼時候能夠出發還不確定,天山有沒有解藥也不是一定的,所以她不能完全寄希望於天山,得要兩手準備,不至於毒發的時候完全束手無策。
所以,她停了劉老院正醫院裡的其他事務,專門開了一間實驗室給他研究,精力不足的她從旁輔助。
幾日下來倒也有了一點成就。
原本這個時候唐映菀應該日夜泡在醫院裡乘勝追擊才是,但封衍每日再忙都回府,她一來不想他失落,二來若她不回府超過兩日封衍肯定會查問。
如今這毒還無解,她不想讓封衍知道,畢竟現在這個局勢還去不了天山,只會讓他擔憂急亂,甚至會做出不理智的決定。
現在這個時候,不行。
畢竟他們剛因為和悅婚事的烏龍硬逼肅燁帝不得不如他們的願,哪怕這事最後的結果肅燁帝不算虧,可心裡必然是憋著一股火的,再整么蛾子,只怕新帳舊帳一起算,非吃了他們兩。
所以,至少得先給肅燁帝賣點好。
因此,孫貴妃的人一來說孫貴妃可以做手術了後她立即整了一間新手術室,還特意讓已經通過了學徒第一期段的月紗做副手。
一來月紗是宮裡的人,肅燁帝能更放心,二來這次手術後只要孫貴妃回復後得以有孕,詢問起來月紗也能名聲大噪,不僅孫貴妃可以藉此幫著肅燁帝照拂賢王,其他想要對賢王下手的人,特別是下毒這種事就要格外小心掂量了。
兩大人情,應該夠彌補了吧。
「王妃,月紗姑娘讓人來傳話說昨夜受了涼風,得了風寒,今日去不得了,請您另換他人。」端著水盆的蓮心一邊往裡走一邊把剛剛外面聽的話稟告唐映菀。
唐映菀眉頭蹙緊,懷疑的問:「月紗讓誰給你傳的話?」
「就是賢王殿下院裡的那個小丫頭。」蓮心放下水盆,仔細回憶了一下補充道:「叫檀兒,平日只在院裡幹活,不過她挺毛躁的,在外面碰到奴婢,說了話就又忙跑了。」
這個檀兒唐映菀對她的名字雖然不熟悉,但是知曉她這個人的。
賢王來王府只從宮裡帶了三個人,除了月紗外一個是管理事務的老嬤嬤,一個就是這個叫檀兒的小丫頭,和小郡王差不多的年紀,是因為在宮裡被賢王救過後跟在身邊的,因為年紀小就只在院裡干一些雜活。
月紗是知道今日是要給孫貴妃做手術的,以她一向做事妥帖又謹慎的性格,絕不可能在昨天夜裡去吹到涼風,一切有可能影響的事她都會避免。
而且就算是著涼了,她自己來不了也會讓老嬤嬤親自來稟她,怎麼都不會叫檀兒這個小丫頭來的。
檀兒的毛躁更顯焦急。
月紗感染風寒,檀兒著急什麼?
顯然,有問題。
「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