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燁帝眸色一怔,片刻才問:「那寶石能研製出解藥?」
「不一定,但臣婦想試試,或許能行,只是那寶石價格昂貴,王爺這些年把銀子都貼鎮北軍了,王府實在沒什麼銀子,買不起幾顆,臣婦也是不得已才來求皇上的,臣婦只是想盡力試試,也許能救王爺。」說著唐映菀還低頭打了一個哈欠,硬擠出兩滴眼淚來。
「皇上莫聽她胡言亂語,臣弟已然毒入肺腑,藥石無靈,莫再浪費此等貴重之物了。」封衍躬身行禮,言辭切切,將貴重之物四個字說的更是無比清楚。
瞧著這一唱一和的夫妻二人和殿外那隱隱綽綽的幾個人頭,肅燁帝臉色隱隱有些青。
眼見唐映菀又要開口說什麼,肅燁帝咬牙道:「一塊無用的石頭而已,哪裡能與十六性命相比,莫說是能研製出解藥,就是只有一點藥性也是值得的,福順,去取寶石來。」
福順公公應聲出了點,很快便取了一個四四方方的杉木盒子遞交給她。
哪怕隔著盒子,唐映菀也能感覺到那吸引力,比之前的髮簪強烈得多,可見大小。
「煜親王妃,朕等著你的好消息,可莫叫朕失望啊。」
肅燁帝這話聽這似乎透著些許期望,唐映菀品不出真假,不過東西已經到手了,便就該走了,她乖巧的福身謝道:「是,臣婦一定竭盡全力。」
「這些日子你們也都累了,回吧。」
得了話,夫妻二人當下是行完禮就溜了,外面的人影更是先一步就跑了。
整個上清殿一下子就清淨了下來。
肅燁帝撇了一眼福順公公,哼道:「行了,別憋著了,想笑就笑。」
「奴才沒……」福順公公還想撐住,可一開口就忍不住破了笑。「奴才不該,只是難得見王爺這般算計耍賴的樣子,和那王妃一唱一和,跟小孩似的。」
「可不就是小孩做派,來得這樣巧,聲音那般大,哭得那麼慘,就怕沒能吸引住外面那幾個好事的。」回想著夫妻兩那眉來眼去的狐精樣,肅燁帝就哭笑不得。「本想著十六跟著那丫頭開朗些,沒想到一下子倒回到了小時胡鬧的時候,一點水準也沒有。」
「計不在雜,有用就成,何況王爺一向不善心計。」
說到這,肅燁帝不免回想起當初,神色落寞,轉開話題道:「如此費心要那寶石,不知是否真如那丫頭所言能研製出解藥來。」
「兩人如此一心,想來那寶石必然是有用的。」知曉肅燁帝的心傷,福順公公也不敢說過多帶有希望的話。
「罷了,罷了,河西水利之事要緊,去傳太師來。」
……
馬車上,唐映菀依舊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捧著打開了的盒子,看著裡面隕石似的寶石越看越稀罕。
瞧著唐映菀這副不值錢的樣,封衍嫌棄的白了一眼,再看那其貌不揚的石頭疑問:「你不是說這寶石對你修煉有用嗎,就這麼捧著就是修煉了?」
「哪能啊,得送進醫……我的仙府里。」
封衍凝看著她,一副等著看她怎麼把東西送進去的樣。
「現在送不進去,我昨日法力耗盡,得要恢復了才能開始修煉。」唐映菀無奈的摸著手裡的寶石,如今也是看得見吃不著。
寶石送進醫院的時候會與她自身的精神力有碰撞,如今她的精神力還未恢復必然是抵擋不住這種碰撞的,因此,哪怕她再著急也得等,等精神力完全恢復了才能吃下這寶石。
「要多久?」
「幾日吧。」精神力應該和休息掛鉤,昨夜睡了一覺就恢復了三分之一,回府後好好休養幾日應該就能完全恢復了,只是不知道這麼大的寶石夠不夠開啟實驗室。
咚!
正說著就聽到馬車外什麼東西掉落的聲音,馬車應聲停下。
掀開車簾,是後面牛車上最上面的箱子摔在了地上,衛嬤嬤和洛江正撿著,只是被車體遮擋,唐映菀看不清是什麼東西,不過這箱子裡都是肅燁帝賞賜她的,必然都價值不菲,萬一是什麼瓷器玉器的,那她就虧大了。
「嬤嬤!嬤嬤!什麼東西掉了?」
「是皇上恩賜的一個箱子掉了,不過王妃莫擔心,都是白菜,就髒了點葉子,剝掉就成。」說著衛嬤嬤就拿著手裡的白菜一邊揪掉外面的葉子,一邊走過來遞給唐映菀看。
看到這新鮮得都透著泥土味的大白菜,唐映菀的臉色逐漸變青,嘴角止不住的扯了幾下才艱難的對衛嬤嬤點了點頭後放下窗簾。
「你早就知道這賞賜里有白菜是不是!」指向封衍,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唐映菀就肯定他是知情的,難怪在上清殿的時候會說寶石又不是爛白菜。
「不知。」眼見唐映菀張牙舞爪的要追問,封衍一個大喘氣道:「不過本王猜測皇上的賞賜里十有八九有白菜。」
「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唐映菀想不明白,這賜她白菜是有什麼寓意嗎?
封衍看透了她的疑惑,想了想還是開了口。「沒什麼意思,這賞賜里不僅有白菜,估計還會有大蔥,蘿蔔,燻肉,臘腸,這些年國庫空虛,本王勸你不要對賞賜有太大的期望。」
什麼鬼?
唐映菀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蘿蔔?燻肉?臘腸?
這是賞賜?這是菜籃子吧!
「你確定這是賞賜?這麼多箱子,不會連一點值錢的都沒有吧?」
整整十個大箱子啊,唐映菀本以為自己這次能大賺一筆,離有錢有閒逍遙自在的日子又進一步了呢。
「應該會有點玉器,布匹,首飾,但應該不會太值錢,最值錢的應該是……」封衍認真的思考了下,篤定道:「欠條吧。」
「欠條?」
「國庫雖羞澀,但遇到大賞賜皇上也不好不賞,所以都會打個欠條。」
聽到這話,唐映菀立即撩開窗簾,讓衛嬤嬤將賞賜的單子拿來。
果然讓封衍說對了,裡面寫著白銀五萬兩的欠條。
寫得倒是大氣,可誰敢朝肅燁帝要銀子啊。
「如此看來,那寶石真是在刮皇上的心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