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將他當做傻子玩弄

  魏王的聲音無悲無喜,聽不出任何語氣,也不知在與誰人說。

  整個房內也沒有任何人回應他。

  看著依舊躺在床榻之上,沒有絲毫動靜的余清歡,魏王眼中的失望更深一分。

  閉上眼,將所有情緒掩下,再睜開,仿佛下了什麼決定。

  站起身,抓起桌上太醫留下的其中一瓶止血藥,走到床榻前,注視著余清歡,冷道:「你若執意要裝下去,那我就只能給你餵藥止血了。」

  被子下,余清歡的手指收緊。

  她不知道魏王怎麼突然就有了腦子,怎麼就認定她是裝暈的了?

  唐映菀並未說什麼啊。

  但她並不受魏王的威脅,她了解他,絕捨不得……

  還不等余清歡心中得意的往下想,突然就感覺到什麼東西襲來,轉瞬,臉頰就被一隻大手捏住,力道不小,直接將她毫無防備的嘴給捏開了。

  丸樣的東西直接塞進了她的嘴裡,直要往喉嚨里去。

  舌尖感受到苦味,她很清楚,那些止血藥的配方,且藥下的極重,好幾種都是能讓胎兒致畸的!

  來不及驚異魏王怎麼會給自己真餵藥,余清歡忙不迭的伸手揮開他的手,轉身趴在床邊把嘴裡的藥丸吐出去,刺激之下是陣陣咳嗽,眼淚花都飈了出來。

  「你這是餵我吃的什麼?好苦。」捂著嘴,淚眼迷濛的看向魏王,見他神色冷峻,並無半點心疼之色,余清歡心中赫然,面上卻還是裝著一臉迷茫的張望了一下四周,問:「這是何處?地獄嗎?殿下怎麼會再此?」

  「你還要裝!」

  「裝?妾身不知殿下此話是何意?」余清歡直視著魏王的雙眸,皆是真誠。

  若是過去,魏王定然會懷疑自己。

  可如今,看著她那浮於眼上的真誠,只覺蒼涼。

  她真真是拿他當傻子,這般情況下都還在糊弄。

  過去他怎麼就一點都瞧不出來呢。

  簡直愚蠢!

  「余清歡,不必再裝了,我知曉,你是裝的,從一開始,就知曉,你哄著我來此地,就是為了撞上唐映菀,想借她的口說出里懷孕之事,逼得母后不得不立你為妃,不是嗎?」

  魏王平靜的說完一切,他都沒想到,他還能正視這事。

  從一開始余清歡哄著他非要來這園子的時候,他其實就有所猜測,見到唐映菀的時候就更加,只是……他不願承認。

  他總抱著那麼一絲希望。

  也許,都是誤會。

  即使她滿腹算計,可對自己,總歸有些許真心,總不會將他當做傻子玩弄。

  可事實,簡直可笑。

  「殿下怎麼會如此想我?」余清歡驚異的瞪大雙眸,眼淚跟著滑落。

  魏王自嘲一笑,「那我該怎麼想你才對?如你想要的那般,如個傻子一般由著你哄騙,由著你指示,由著你將所有人都視如草芥,統統為你所要死不足惜?」

  面對魏王一樣樣指責,余清歡臉上的表情逐步僵硬,我見猶憐的淚眼下怒火躍起,恨不得指著鼻子不顧一切的罵他一頓。

  但,不行。

  還要指著他。

  一忍再忍,余清歡講那些怒火全數咽下,爬起身,不顧還在流血,跪在魏王跟前,雙手拉著他的袍角抽泣搖頭道:「沒,妾身從未這般想過,今日……今日妾身的確是哄著殿下來,可絕不是為了煜王妃,我哪裡知曉這裡會遇上煜王妃呢?我只是想陪著殿下來散散心,何況就算遇上了又如何,她一向恨妾身,哪裡會幫妾身,但,妾身的確是動了歪心思。」

  「妾身方才聽聞一些官家夫人說皇后娘娘已然在給殿下尋覓正妻,妾身明白,殿下同意是為了妾身腹中孩子,可……妾身不想妾身不想殿下娶正妃,妾身不賢良,妾身做不到與旁人分享殿下,做不到,所以鬼迷心竅,當見有人發瘋的時候,是…是我自己迎上去的,我想總會有大夫診治,也許就能……我並不知瘋的是湯三小姐,當時我就後悔了,可撞得實在重,妾身也的確是昏迷了,餘下的一概不知啊。」

  「一概不知?」魏王冷哼。「難道不是唐映菀避你如蛇蠍,你才指派那被斷手的男子弄瘋湯糰團的?」

  「怎麼可能!妾身今日是跟著王爺來的,一直同王爺您在一處,您走後妾身一直和鎖心在園子裡候著,那男子我壓根不識,何況那男子也說,是園子中的管事找的他,這園子是越郡王的,人也是越郡王的人,妾身如何指使得動,妾身也不是如此歹毒之人啊,同為女子,豈會如此傷那可憐的妹妹。」

  「你不是說你的確昏迷了嗎?怎知這園子是皇伯祖的?還是說,你之前就知曉?啊?」

  「我……」余清歡沒想到自己心急之下話就那麼禿嚕了出去,一時之間不知如何解釋才能混得過去。

  若說是後面聽到的,那便就是假暈,若說是之前,就更加居心叵測。

  為什麼要選在這園子,就是為了越郡王。

  唐映菀加越郡王,才能真正的讓皇后掩蓋不了。

  「你口中對我,有一句真話嗎?」魏王看著眼前這個自己已然完全看不清的人,內心身處的那點美好逐步土崩瓦解。「你這肚子裡,當真是孩子嗎?」

  「當然!這孩子是殿下的,是那夜……難道殿下不信我?信唐映菀?」

  「她只是看了一眼,便就斷定了你腹中並非胎兒,當初你亦是下藥得來的這個孩子,也許,那藥不對,也許,你自己都知曉,是不是,所以,你才敢撞上湯糰團,否則,你豈會不在乎你這得來不易的孩子?」

  余清歡想解釋自己是有十分的把我才敢如此,可這些話不能說出口。

  湯糰團的事,只要她不認,魏王再懷疑,也只是懷疑。

  而見她不回話,魏王便知她絕不會給自己一句真話,苦笑的搖了搖頭,甩開她的手,站起身來,一邊往外走一邊沉道:「無論你腹中是胎兒還是瘤,這幾個月,本王與你莫再相見,都冷靜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