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外。
慕容家的人帶著魏王一路是往山林裡面走,和緊跟著後腳出來的西趙人完完全全兩個方向。
進入茂密的山林內,一眾人就停下了腳步,各自找了地方坐下,懶散的打著哈欠,其中一個不耐煩罵道:「那煜王妃真是多嘴,那些西趙人就等著機會呢,肯定要把這山頭都翻個底朝天,沒個大天亮必然回不去,又要生熬一夜。」
「那煜王妃不開口西趙人就能作罷,這可是關乎他們腦袋的事,再說了,你可當心點吧,誰知這周圍有沒有煜王的人,煜王爺可是護妻的緊,仔細拔了你的舌頭。」
「我可是慕容家的人,他封衍懼內還不許旁人說不成。」嘴上逞強著,但聲音卻是越發的小下去,緊跟著就找了個藉口就裝作假寐了。
眾人笑笑,誰也不繼續說,各自尋自己的消遣。
魏王遠遠看了眼這些懶散的人,低問身邊的慕容行:「舅舅,咱們當真不去尋一尋?」
「有什麼好尋的,今日少女失蹤案告破,你能記上一筆就夠了,至於那和悅郡主要麼就是不在此地,要麼就已經沒了,咱們沒必要白費力氣摻和,反正找不找得著都和咱們沒什麼關係,樣子都不必做,那些西趙人現在也是滿腦子都想著怎麼把這事甩出去,無人會真心去尋。」
聽這和悅郡主在舅舅口中只是判定值不值得的標準,魏王不免心生可憐。
那和悅郡主不過才十八,又在異地他鄉發生這種事,此刻還不知在怎麼地方面對黑暗,卻無一人真心搜尋她的下落,實在可憐。
他本想說什麼,可還沒開口,慕容行身邊的人就向他喚來。
慕容林走前囑咐道:「此事與你無關,別費心神,找個地方歇息,還要拖幾個時辰呢。」
魏王點頭,沒有反駁。
是啊,這事與他無關,何況自己這都還一團亂麻不知如何是好呢,哪還有心思悲天憫人。
往外走了兩步,聽在跟在身後的這幾個腳步聲,頓了頓道:「此地都是慕容家的人,你們不必跟著本王,且四下去尋尋,說不準找到了人得見功勞。」
明白魏王是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幾人停下腳步也沒再跟,聽話的四散去。
畢竟這事雖說對魏王沒什麼,可對於王府的侍衛來說,萬一瞎貓碰上死耗子是能得些金銀的,哪怕機會不大,也不妨試試。
而看著人離開,魏王輕嘆了口氣。
他只能做這點力所能及的,其他的,看命吧。
想著,他沉著一顆心漫無目的的往外走。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只是不想待在人多的地方,不想聽到人聲,恨不得乾脆就這麼一直走下去,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想算了。
可那些事卻無時無刻都縈繞在腦海里。
「嗷!」
心煩意亂之下魏王壓根沒去仔細看路,沒注意到腳下有一塊凸起,一腳踢在上面,疼得他痛叫。
月光下看不太真切,似乎是一個圓形的東西,向下凹進去,黑漆漆的,看不出多深,也看不見裡面有什麼。
抬頭看,遠些有幾間破爛的屋子,應該是已經廢棄多年了的。
那腳下這個大概是一口廢棄的井,周圍的泥土有下滑的痕跡,估計是前兩天下了雨,把這井沿的泥土衝下去了,才露出一截來。
看了看周圍,魏王用劍砍了一根岔開的樹枝,用石頭敲進井邊的土裡,支起來警示其他人,避免有人不注意掉下去。
「救…救……救…」
做完一切,剛打算繼續往前去的魏王聽到細微的聲音。
判斷不出是風聲還是什麼,聚精仔細聽。
「有……有人……救……救…」
是人聲!
似乎,是從井裡傳出來的。
「裡面有人嗎?」魏王朝著井裡喊。
井裡傳來回音,卻沒有回應。
莫非他聽錯了?
思考片刻,他還是從身上拿出了火摺子。
不管聽沒聽錯,先看看,若沒人便也不過是費個火摺子而已。
火摺子是特供的,火更大,照亮的範圍也大,一下子就將昏黑一片的井內照亮,連帶著衝上來一股樹木的腐朽味。
揮了揮鼻前,魏王忍著臭味往裡探。
井已經乾枯了,只是因為之前下過雨,濕氣裹在裡面,使得落進去的枯葉發臭,也有些煙塵,加上火光照不到底部,看不清底下的一團是什麼。
不知是想一探究竟還是什麼,魏王把手盡力的往裡面伸,光照逐步下移,終於,落在了底部。
下面的那一團,受到光亮刺激,緩緩的抬起頭,模糊的看到上面的人影,用最後一點力氣微弱的求救:「救……救我……」
強烈的求生欲讓她伸出手想要去抓,活動之下身上蓋著的枯葉滑落下去,露出她的身體。
上面的魏王這才看清楚,底下是一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