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莫戰不愧是常年在花叢里穿梭的人。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雖是第一次用那些脂粉，但都能辨別出是用在什麼地方的，哪怕手法生疏，但審美在線，擦擦花花，縫縫補補，加上本身就偏柔美的五官，倒也是有幾分秀美，特別是他那雙微藍的眼眸，加上那兩筆勾勒出來的眼線，更凸顯了幾分野性美，倒是和精心打扮的陳老六不相上下了。
就是行為舉止上沒有陳老六那麼以假亂真，但中控制後動作都是偏僵硬的，倒也不必在這事上多做功夫。
外面的馬車早已準備妥帖，莫戰和陳老六一輛，是相對華貴庸俗的，掛著紅紅綠綠的絲珞，一眼就能辨得出是花樓姑娘外出用的；唐映菀和封衍一輛，是京中最爛大街的藍蓬小車，不少商戶家用來外出跑腿用的，一進入出城的洪流里就淹沒其中了。
兩輛馬車分走兩條路，從南門和北門在城門關閉之前出了城。
一路往外，天色越發昏暗，直到聽到水流聲，唐映菀才伸手撩開一絲窗簾往外看。
遠遠的能看到星星點點的火光，水聲越靠近越清晰，不激烈，像是船隻航行破開水面的聲音。
「運河？」
大梁有一條運河，貫通大半個大梁的州城，但因為碼頭來往人員煩雜，所以當初開鑿的時候就劃在了京中西側，距離不遠不近，利於管理。
這裡來往的都是生意人，天山人會來這找人？
看出了唐映菀的疑惑，封衍徐徐解釋道：「運河多商賈，進京後都是要和達官顯貴打交道，不免要講究風雅禮儀，可大多數商賈並不愛琴棋書畫，何況孤身在外就是喜歡放縱些的，有些人眼光毒，在運河上放了花船。」
哪怕封衍沒有說的那麼細緻，唐映菀也懂了。
這是哪裡有需求哪裡就有市場。
「樓蘭街他們已經帶走不少人了，想來也是覺得花魁不在其中，又或者是覺得京中如今太過危險，便轉移到了此處，昨日剛發現的花燈，今晚，一定會行動。」
唐映菀覺得那些天山人未必是覺得京中危險或者覺得花魁不在，從他們的話里聽來他們壓根就沒把大梁，甚至就沒把這些古代王朝放在眼裡。
忽然轉移陣地可能是傳送門的靈石被她挖走了，他們警惕了。
但不管是什麼，他們哪怕換了地方也沒有停止繼續找人，便就是代表他們越來越急了。
且從那些天山人當初的對話來看，傳送門也不是那麼好建的，那麼現在對於他們來說就是絕佳的好機會。
馬車很快駛入了碼頭，停在一堆大差不差的馬車裡。
借著碼頭上零星的燈籠光照，從打開的門縫能看到莫戰和陳老六的馬車停在了碼頭，一個看著就是龜公模樣的人迎上前，把兩人依次從馬車上攙扶下來，上了早就準備好的小船，往河最中央的一艘三層花船划去。
花船的窗戶都是用鏤空剪紙糊起來的，透光卻看不到裡面的景象，具體莫戰和陳老六發生了什麼不得而知，唐映菀他們能做的就是等待。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後，洛江的聲音從馬車外響起：「王爺，王妃，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