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
別說尋常百姓,就是一般的官宦人家都是極難見到貴妃的。
何況孫貴妃一向名聲在外,這些年她和肅燁帝之間的故事都不知道被杜撰出了多少個版本了,誰不想見一見這能讓肅燁帝盛寵多年的奇美人呢。
紛紛退讓出道來,讓馬車能夠順利抵達醫院門前。
又是齊刷刷跪地,雖不敢抬頭直視,可就看著那華麗的裙擺從馬車上下來,眾人都覺得這一趟值了。
今個起,他也是見過貴妃娘娘的人了。
能吹一輩子。
「拜見貴妃娘娘。」唐映菀福身行禮。
「你有孕在身,不必行禮。」忙扶了唐映菀一把,看著她這又大了不少的肚子,孫貴妃是既艷羨又擔心。「你如今還吃得消給人看病嗎?」
「娘娘不必擔憂,這肚子只是看著嚇人,行動還行,看一兩個病人無礙。」
「那本宮就不客氣了,不知今日可否做你這醫院的頭一個病人。」
唐映菀抬眼看了眼衛老夫人,見衛老夫人連連點頭,也沒了介懷。「當然,娘娘請。」
肅燁帝親筆提的匾,孫貴妃做第一個開臉的病人,這神州醫院的榮光都快要破頂了。
那這段時間的那些傳言難道都是假的?
眾人議論紛紛,余氏也跟著高興:「娘,我就說您肯定白擔心,以菀兒那聰明勁,哪裡會不懂這些,瞧瞧,孫貴妃都來給添臉面了,這麼多年,京中還是頭一份呢,那些風言風語不可信。」
「老身是她外祖母,她懂不懂,老身都要來。」衛老夫人嘴上說著,心裡是早就樂開了花。
這丫頭,不聲不響搞了個大的。
「是是是,娘說的是,那咱們也進去吧,做不了第一,做第二,第三,第四也好,別叫其他人搶了先。」最懂衛老夫人心思的宋氏扶著就往前帶。
婆媳幾人帶著人就緊跟著進了醫院。
有一就有二,有二自然就有三。
心裡有所動的貴族都爭先恐後往裡面鑽,百姓也不甘示弱,說了不分貴賤,只看先後的。
一時之間,神州醫院熱鬧非凡。
而一街之閣的安興酒樓,臨街的雅坐內卻是截然相反陰冷。
趙妍手裡的茶杯捏得咯咯作響,一雙眼盯著神州醫院的門都幾乎要噴出火來。
她大婚那日肅燁帝都只是送了一分禮來而已,孫貴妃更是連禮都沒有,唐映菀只是開了個小小的醫館,又是肅燁帝親自提匾,又是孫貴妃來給臉面,憑什麼!
大梁分明是看不起她!
西趙那些老臣還一個個怪她自己弄成如此,是她想的嗎?
都是……
眸子一橫,撇向對面同樣坐在靠窗雅座望著外面的余清歡,活要吃了她。
感受到目光不善,余清歡回過頭,「九公主如此看著我作甚?」
「怎麼,本公主不能看你嗎?你金貴到看一眼都不行了?」
趙妍抓起茶杯就直接砸在了余清歡腳邊,要不是大哥再三交代在沒有證據之前不能把那些事說出口,她非直接扒了余清歡的皮,把她扔進乞丐堆里。
「公主說笑了,我哪有這般金貴,只是問問而已,公主不願說,不答就是了,何苦這般對我,我縱使身份在低微,也是賢王的人,是余府出來的人,斷沒有讓公主隨意打罵的道理,哪怕公主並非嫁與恭親王世子,可也是在大梁,還望收斂,鬧到官府去,臉上都不好看。」
余清歡是趙妍哪裡痛就軟刀子往哪裡刺,一刺一見血。
趙妍最恨的就是嫁給封子輝這隻臭老鼠,想想都噁心,而之前神州醫院義診鬧去了大理寺後,她又被叔叔和幾個老臣一番訓斥,若隔了沒多久又因為余清歡鬧得見官,那幾個老臣肯定會書信給大哥和父皇。
「公主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要不也去下面取個診號請煜王妃瞧瞧?」
余清歡說得真誠,趙妍氣得心肝都在疼。
壓了再壓,才忍住沒動手。
「你得意什麼?唐映菀得勢,你能好過到哪裡去,機關算盡又怎麼樣,還不是個良娣而已,賢王妃還空著呢,本公主還有兩個妹妹,本公主若是上書父皇,未必父皇不會樂見親上加親。」
余清歡輕笑。「是嗎?可若是如此,九公主的妹妹不是壓過您一頭了嗎?您樂見?」
「……」
趙妍自然是不樂見的。
那兩個是什麼東西,是妃妾生的,和她天壤之別,豈能站在她頭上。
哪怕她名義上的招駙馬,可人留在了大梁,背地裡的意思誰都明白。
她只是那麼一說。
「公主,湯來了。」剛被趙妍打發去端湯的封子輝走了回來。
看到他,趙妍更是一肚子火。
伸手打翻了湯就走。
熱湯撒在了封子輝唯一剩下的手上,燙得他呲目欲裂,沒得手幫忙,只能忙不迭的在衣衫上擦,看著趙妍那沒有絲毫悔意,揚長而去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偏當初演了深情人設,現在又是駙馬,只得先哄著她。
等抓了她的錯處,哼哼。
陰鷙的掃了余清歡一眼,封子輝陰惻惻的走了。
余清歡心底有些發虛,暗想封子輝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不管知道什麼,反正沒有證據都是沒用的。
余清歡穩住心神,再看對面,依舊門庭若市,那御筆些的匾額更是格外刺眼。
她有些不明白了,如今少女案卡住了封衍,肅燁帝和孫貴妃這一遭行事捧著唐映菀是為哪般?只把封衍當槍使是不是有點過於給臉面了?
但一轉念,又覺得柳恆不會錯診。
祖父也不會亂行事。
正如趙妍所說,賢王妃的位置還空懸著,如今這才是頂要緊的事。
唐映菀這邊,哼,自有人對付,她稍稍助力就好。
診室內。
孫貴妃激動得雙眼含淚的緊抓住唐映菀的手,不敢確信的顫抖問:「你……你說本宮……本宮能懷孕?真的可以嗎?」
「真的,只是要做一個小手術,得在醫院休養三日才能回宮,娘娘得考慮考慮,是否要問過聖上再做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