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想探她的底,好啊!

  一聽封衍來了,楊太妃震怒的眼神里閃過一許驚慌,質問的撇向錢嬤嬤。

  可惜現在錢嬤嬤口不能言,楊太妃也沒法從她那眼神里獲取到什麼。

  惡狠狠的颳了其一眼後,揮手就對另一個嬤嬤吩咐:「本太妃現下被氣得頭疼,得歇……」

  楊太妃的話還未說完,唐映菀就已經聞到了封衍身上的那股淡淡的沉水香。

  「兒臣拜見母妃。」

  封衍立在唐映菀身側,躬身對楊太妃行禮。

  可即使他畢恭畢敬,氣場上還是壓過了楊太妃。

  楊太妃見到封衍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聽到名字就躲,先前的張揚跋扈好像一瞬間就消散了。

  不過人已經進來了,楊太妃避無可避,只能撐起腰背盡力威儀的質問:「你還知道有我這個母妃啊,入宮都多少日了,現在才來!」

  「煉砂房案子緊急,今日方才得空,還望母妃見諒。」封衍不緊不慢的回答,轉眼看向唐映菀蹊蹺的疑問:「你怎麼在這?不是讓你無事便在沉玉宮待著,待本王得空再帶你前來拜見母妃嗎?」

  唐映菀明白封衍這是來替她解圍的,她也不是那種分不清好賴的人。

  到底是封衍的親媽,那就交給他自己處理好了。

  「我只是路過安瑞宮外被錢嬤嬤撞見了,她自說自話的便就要通報太妃,我也不好就此離開,且如今只有安瑞宮還未採血,便想著請太妃許可讓宮女們進來做事。」

  「哦?安瑞宮還未採血嗎?皇上已然下令,母妃未聽聞?」

  唐映菀沒想到平日板著一張臉的封衍還挺會演,一臉驚異的就把楊太妃好不容易撐起來的氣魄給擊得粉碎。

  楊太妃心虛的低下頭。

  她又不是聾的,哪裡能聽不到外面的動靜,只是唐映菀不親自上門打發幾個宮女來,她哪裡能依,這是不把她這個婆母放在眼裡呢。

  聽了余清歡的話,就更是對這唐映菀厭狠,正想要教訓這不知禮數的賤人一番,才打聽到封衍被困在煉砂房,還沒動手呢,唐映菀就先來了。

  沒成想真人比余清歡口中的還要目無禮數,而想到剛剛唐映菀那句她的婆母是太后,楊太妃才被封衍給嚇下去的火又撩了上來。

  「聽聞了,可我與旁人能一樣嗎?我是你母妃,是她的婆母,她早該前來拜見我,差使幾個宮女來,我若依了,這後宮眾人如何看待!」

  這話楊太妃其實是照搬余清歡先前同她說的話,只是語氣不同,一個是勸說,一個是責備。

  「衍哥哥,此事的確怪不得太妃,若是旁人也就罷了,偏是王妃,若是叫宮女采了血,外面必然會嚼舌根,說王妃不尊婆母,太妃也是為了王妃著想。」

  有了余清歡的幫腔,楊太妃立馬硬氣了幾分。「就是,我為她著想,她還不尊我為婆母,不同我行大禮。」

  怎麼像小學生告狀。

  而面對封衍帶著詢問的眼神,她聳了聳肩道:「這不是王爺告訴我的嗎,我只是照實說啊。」

  封衍嘴角忍不住微微抽動。

  這胖女人倒是會躲輕鬆,一股腦全甩給他了。

  唐映菀悠悠的別過頭,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不過在轉眼的瞬間,她撇見了封衍藏在衣領里的一抹殷紅,是之前那紅痕的位置,似乎比之前看到的還要紅艷許多,封衍的皮膚也似乎變白了不少。

  只是當下不好多看,只能暫且把疑問按下。

  而她不知的是,這一幕落在余清歡的眼裡有多刺眼。

  什麼時候封衍和唐映菀如此親近了?

  在湯家時唐映菀雖說得露骨,但她了解封衍,看得出封衍對唐映菀是有疏離的,可如今,似……打情罵俏。

  短短几日,一切都好像超脫了她所想。

  她故意往宮裡放消息,是知曉肅燁帝必然會疑心試探,就算唐映菀只是表露出一點可能,肅燁帝肯定也會暗地裡除掉這個可能性。

  可自打唐映菀和封衍入宮後,她在府上左等右等也沒等來消息,也不見兩人出宮,才讓人送信給楊太妃,借送補品為由進宮來。

  誰知唐映菀居然查出了怪病且能治療,如此肅燁帝便就得用著她了。

  這怪病她當初也是看過的,什麼都沒查出來,甚至還告訴肅燁帝此病只怕大梁無人能醫。

  唐映菀忽的醫術精湛,就連說話辦事都不同了,余清歡不喜歡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

  「兒臣的確同她說過要先拜過母后才好拜母妃,只是她天生愚笨,想來是把話給說岔了。」封衍不忍讓的暗踩一腳,見唐映菀氣惱的刮他一眼,故作看不見的對楊太妃又一拜道:「臨近黃昏,母妃還是早些採血為好。」

  楊太妃剛發作就又被打了回來,平日裡錢嬤嬤還能替她說些話,如今她只能看向余清歡。

  「原來是一場誤會,既如此,太妃也莫氣惱了,讓王妃把血采了吧。」

  楊太妃眼睛瞪大,不明白唐映菀怎麼想著唐映菀說話。

  「若是太妃不願,那便這樣,讓王妃教我採血,我來為太妃采,其餘人交給王妃可好。」楊太妃還沒說話,余清歡就一個大喘氣把後續善解人意的話給說了出來。

  變相給楊太妃遞了個台階,留了面子,她也知道封衍在鬧不了什麼,只能點了點頭,勉為其難道:「行吧,你啊,就是慣著衍兒。」

  聽到這,唐映菀算是明白了。

  余清歡是來試探她的。

  就算她今日不誤進這安瑞宮,余清歡也一定會想辦法讓楊太妃把她給弄來,這安瑞宮之所以會成為最後一個沒採血的宮應該有餘清歡不小的功勞。

  「王妃不為難吧,我想著王妃既都教了宮女,此法應該也不是秘法,是吧。」

  余清歡笑容溫和的詢問唐映菀,聽上去是徵求她的意見,真是一點禮都不肯失。

  想探她的底,好啊!

  「不為難,有人幫忙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這採血簡單得很,余小姐必然是一點就通。」

  余清歡沒想到唐映菀會這麼輕易就答應了下來,原本準備好的說辭一下子全被堵在了喉嚨里,險些嗆咳起來。

  「不過再簡單也要先學,勞煩太妃把安瑞宮的宮人都召集到院外,光線好,余小姐能看的清楚,學的也能快些。」

  唐映菀好心有妥帖的安排一切,好像極願意教余清歡,封衍卻知曉,這胖女人絕對是要使壞了。

  趁她轉身時低聲警告:「皇宮裡莫惹事。」

  「放心,知道你心疼她,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