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當真？」
余清歡不敢相信這個結果。
封衍的氣色，神態，各個方面都看不出半點死態，怎麼可能是死脈。
「為師還能騙你不成。」柳恆的手下落握住余清歡的手，一邊捏揉一邊慈師解惑道：「你是被那煜親王妃製造的假象給騙了，那小女子當真如你所言，是有幾分本事，若是你自己號脈，必然斷出封衍精力充沛，毒性減弱，可惜，那小女子總歸年輕，做不到盡善盡美，漏了幾處，讓為師摸到了實脈，封衍的身子已然是油盡燈枯了，現下就是吊著一口氣，不出一月，必死無疑。」
一個月！
這麼快？
余清歡萬萬沒想到，一切會比她想像中的快那麼多。
「封衍一個將死之人，你不必再考慮分毫了，倒是魏王那傻小子對你唯命是從，又是皇后所出，還是選他為好，最好趕在封衍死之前，到時動盪起來才好開路，為師也好幫你。」
「師父提醒的是。」
嘴上恭敬，余清歡心裡卻是早就看透了柳恆那點心思。
不過就是看魏王好拿捏，日後她做了魏王妃，他也會被魏王看重，待日後余家助魏王成了太子，甚至日後的新帝，他就能跟著水漲船高，甚至坐上太醫院院正的位置。
但厭惡歸厭惡，余清歡不得不承認，柳恆說的是對的。
既然封衍快死了，那她就得儘快嫁給魏王，否則等皇后收到消息必然會立即行動，到時候，她就真是兩頭落空了。
只是就這麼看著封衍死，她做不到。
唐映菀這麼掩蓋，封衍那麼配合，為的就是有準備的時間，安排好後路，保住唐映菀和那肚子裡的孽種。
她絕不會叫他們如願！
只是要如何在不走露消息的情況下毀了他們的計謀呢？
正眼中匯聚陰狠的想著，馬車忽然急停了下來。
余清歡一個踉蹌，直接摔進了柳恆的懷裡，被抱了個滿懷，胸脯和臀都被其借勢捏了幾把，氣得她抬起頭正要罵，外面就傳來鎖玉的急喊聲：「小姐，是九公主的車突然衝出來攔住了我們的車。」
趙妍？
她竟還沒走？
登時，一個想法在余清歡心裡浮起。
怒火瞬間一掃而空，爬起身就走出馬車。
對面馬車內，趙妍撩著窗簾，見余清歡出來，連忙招手。「到本公主車上來，本公主送你回府，快！」
面對趙妍的命令，余清歡也不惱，聽話了跨步過到趙妍的馬車上，撩開車簾，鑽入其中。
才坐下來，趙妍就拉著她的手一把扯過，壓著聲音急問：「怎麼樣？見到封衍沒？是不是如你說的，是唐映菀囚禁了他？處置了她沒？」
趙妍頂著壓力非要等在這裡，就是為了得到唐映菀那賤人被處置的結果，她好上去踩幾腳，好好出一出方才受的氣。
可眼見余清歡臉色為難，頓時雙眸瞪大，拔高聲音驚叫道：「你別告訴我根本沒什麼囚禁，也沒什麼毒發，本公主是跟著你白跑了一趟啊！」
「公主息怒，囚禁是的確有的，但煜親王和王妃皆不承認，哪怕煜親王痛苦嘶吼，也說是夫妻之樂，旁人無法置喙，不過好在我師父在，得以給煜親王診脈，發現……此番囚禁不是因為毒發，而是解毒，煜親王的毒，已經解了。」
「解……你確定？你師父沒診錯？」
「我師父醫術高明，豈會診錯，何況當初公主下的毒煜親王妃都輕易解了，若不是對同根同源的毒藥有所研究，怎麼可能那麼容易，而且聖上這段時間讓煜親王重拾軍務，想必是早已知情，可能要等煜親王完全恢復，重新執掌兵權才會昭告天下，只是到那時，貴國想要借兵只怕就不易了。」
想到當初自己好不容易搞來的毒就那麼被唐映菀破解了，趙妍也不相信唐映菀沒見過就能解，對於余清歡的話也多了相信。
再想到這段時間自己大哥每日發愁，那些帶來的使臣天天長吁短嘆，背地裡埋怨她，若是知道封衍解毒了的消息，大哥肯定就不會再由著她拖了，肯定會逼著她立即嫁給魏王。
想到今個魏王那對余清歡殷勤得跟條狗似的樣，趙妍打心底里厭煩。
連帶著看余清歡都不順眼了，鬆開她的手，冷眼質問：「既然知道你們大梁皇帝是知情而為，那你現在還告訴我，你打什麼主意？」
「公主慧眼，什麼都瞞不過您。」余清歡如被拆穿的羞笑了笑，靠近壓低聲音道：「實不相瞞，我的確有目的，那就是魏王。」
「我知曉，此番公主會與大梁聯姻，貴國太子必然會選魏王殿下，而我與魏王，公主也瞧見了，當然，我也知曉公主不喜魏王，更不想日後與公主敵對，我自知不敵，所以我得為日後謀算，雖是私心，但我想著若公主能和煜親王聯姻，對貴國，對公主都是最好的。」
「本公主和封衍聯姻？」趙妍嘴角已然不自覺的揚起了一絲，面上卻裝著無意。「怎麼可能，那賤人占著煜親王妃的位置，難不成本公主去做小，簡直笑話。」
「公主豈能做小呢，若是公主嫁給煜親王，按理必是正妻，煜親王妃即使不退，也只能作平妻，但這樣對公主不利，畢竟煜親王妃對公主向來不善，待煜親王再度掌權必然不會為西趙說話，最好是……」
「除掉她！」趙妍陰狠的搶先說出那三個字。
「倒也不必趕盡殺絕，只需其讓位便好，離了煜親王，她沒了靠山，也不敢再對公主無禮，其實我有一個想法，不知公主可願一聽。」
光是讓唐映菀讓位，趙妍哪裡能滿意。
不過正如余清歡說的，離了封衍，唐映菀可不就由著她想怎麼捏圓搓扁就怎麼來。
再想到封衍那張臉，以及當初在西趙時他策馬奔騰的樣，趙妍眼底漫其了一層異色，身子跟著前傾些許命令道：「說來聽聽，若是有用，本公主便勸大哥放了你那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