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什麼?
眾人不約而同的將視線匯聚到魏王身上。
雖然話是余清歡說的,可召集他們來的是魏王,自然事情也該落在魏王身上。
魏王哪裡知道會有如今這般尷尬的場面,可他也不能再看向余清歡,叫她出來說話,只能硬著脖子道:「今日本是陪同柳大夫來給皇叔送藥,未曾想來時路上聽聞皇上可能毒發被囚,一時著急才闖了進來,還望……」
「聽聞?從哪裡聽聞的?」魏王的話還沒說完,封衍就冷聲質問。
他自然是從余清歡這裡聽聞的了,可如今,他怎麼能說。
「街頭巷尾的無稽之談,你也信,還帶著兄弟硬闖王府,何況,本王記得,聖上讓你去了寶華寺為始祖帝抄寫經書,這個時辰,你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都弄不明白,本王看你這腦子,是越來越不好了。」
即使封衍的話里沒有絲毫怒意,可已然聽得魏王如墜冰窟。
之前因湯盈盈死的事他一直被肅燁帝冷落,他倒是無所謂,可皇后每日耳提面命,好不容易借著始祖帝冥誕給他弄來了抄寫經書的事,更是千叮嚀萬囑咐決不能再出差錯。
可如今,這差錯,是必出無疑了。
「魏王向來腦子就不好使,王爺又不是不知道,倒是余大小姐一向是聰明的,怎麼今個也關心則亂,偏偏找魏王來陪著。」唐映菀陰陽怪氣的提點一句。
余清歡的臉色當下就掛不住,開口正要說什麼,柳恆再度搶先道:「是在下初回京中,不知深淺,在宮門前遇到魏王,想著清歡說煜親王妃對她有成見,恐難以進門,這才讓魏王幫個忙,沒成想,最後鬧成這般,還望王爺莫怪。」
「柳大夫突然回京,情有可原,可……」封衍眼神凌厲如刀掃在柳恆身上,語氣客氣問:「柳大夫當該知曉,如今不是本王毒發之時,不是嗎?」
即使客氣,柳恆也聽出了其中的不悅與警示,哪怕他曾在封衍身邊治療過其一段時間,可也明白,封衍對他是和邱神醫完全不同的,他看不上自己,不過是賣邱神醫面子才留下的他。
也清楚,封衍不同於那些巴結他的人,惹惱了,會動真格的。
即使他是邱神醫的徒弟,可封衍這等刀尖上舔血又土埋半截的人,根本就無所畏懼。
可從如今這情況看來,他現在只有這一個機會,過了,以後就沒了。
「原本在下也是不信,但在下一年多未回,也不知王爺毒況如何,推算著日子,恐是提前毒發,恩師特有交代,在下不敢怠慢,這才鬧下了誤會。」說著,柳恆將袖袋裡的藥瓶拿出。「在下本意是給王爺送藥,此藥耽擱不得,否則藥效逐步減退,還請王爺先飲藥診脈,餘下的事,容後再說。」
唐映菀本都準備側身讓路了,被封衍拉著的手感觸到他的手指動了動,看了他一眼,當下轉頭怒目圓瞪吼道:「你是不是聾!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我家王爺不需要你的藥!」
雖說唐映菀的演技不怎麼樣,可那聲音是大得嚇了所有人一跳,再看她那明顯裝出來的樣子,倒是從中更多看到的是虛張聲勢下的心虛。
封衍差點都要忍不住笑了,這掃把星,運氣倒是不錯,看來是要歪打正著了。
正如封衍所想,看到唐映菀這張牙舞爪的蹩腳演技,柳恆心思動了動,暗地裡給余清歡使了個眼色。
依偎在魏王懷中的余清歡明白柳恆的意思,輕輕推開魏王,楚楚可憐的望著封衍,帶著哭腔道:「衍哥哥,這藥是我師父好不容易得來的,製成後也是馬不停蹄的趕回京中找到我讓我送來,他並不知你我……但求你看在我師父辛勞一年和往日的情分,莫毀了這藥,即使王妃依然有辦法解毒,這藥也能強壯身體,百利而無一害啊。」
「情分?」唐映菀轉過眼,醋意倒是演得十成十的真。「是與誰的情意啊?王爺。」
對著唐映菀那笑不達眼底的眸子,封衍感覺背脊發寒,立即撇清:「治病講的不是情分,如今菀菀給本王主治,本王的身體她最為清楚,既說不必用其他藥,便是不用,柳大夫若覺得可惜,這藥折算銀兩,本王一概應下。」
柳恆沒想到封衍會拒絕的這麼無情,本想著以他對余清歡的情意,只要她開口,作為男人怎麼都會念及舊情,沒成想竟然是如此。
轉眼看再度依偎在魏王懷裡,淚眼下卻浮著怨怒的余清歡,知曉是排不上用場了,也明白了,她為何那麼急著叫她回來。
再轉眼,望向封衍身邊妖嬈的唐映菀,的確,更勝幾籌,任何男人都會選。
「王爺這話是折煞在下了,在下奉恩師之命為王爺治病,尋藥也是該的,怎能要銀兩,再則說,用不上藥最好,代表王爺的體內的毒已經所剩不多了,只是,可否讓在下把脈瞧瞧,也好給恩師復命。」
「你們師徒二人的大臉還真是一脈相承,當自己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了,憑什麼要依你們,身為醫者,你們不知獨家醫術乃是機密嗎?一個二個都想偷師,那不如去本王的醫院報名學徒,本王妃親自教你們就是。」
「唐映菀!你太過分了!柳大夫乃是邱神醫關門弟子,清歡更是邱神醫唯一女徒孫,豈容得你這般折辱!」師徒二人還沒開口,魏王先氣得臉紅脖子粗來。
「我免費教醫術,還折辱他們了?既不願學,那就別看啊,本來就是醫術機密,我說得不對嗎?還是你不認字,沒讀過律法,腦子不好就多吃點豬腦補補,等能啟蒙了本王妃給你請個好先生教你。」
「你……」魏王氣得上氣不接下氣,眼見著就要暈了。
其他人各個縮著脖子不開腔,只在心裡暗道唐映菀這嘴太毒了,自己別惹禍上身。
而柳恆看唐映菀這胡攪蠻纏潑婦一般封衍卻絲毫沒有制止的意思,倒是另有理解,思考片刻,心一橫道:「身為醫者是著實想有始有終,方才安心,但王妃說的也對,不如這般,王爺曾答應恩師給在下一個許諾,在下今日便用這許諾,且在下發誓,絕不會對外透露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