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戰無話反駁。
即使他並非君子，但也清楚自己的行跡上不得台面，自也沒有說封衍的立場。
更是因為清楚他現在的處境，硬挺不是什麼上策。
唐映菀這歹毒的女人打從一開始就是想要從他這裡挖更多，外加報復他，真是他見過最仇不隔夜的人，偏她有本錢，此刻他不得不低頭。
察覺到莫戰的自我鬆動 ，唐映菀乘熱打鐵，語氣柔和下來：「我的確想要從莫少主你口中知道消息，甚至越多越好，但也僅僅只是想而已，不是必須，就算你把老底都全部掀出來，對於我來說，也只是知道，不會改變什麼，那些人不會因此就不對我與王爺下手，所以，莫少主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合作，就拿出誠意來，否則，我倒是耐心還行，我家王爺可能就……你也知道，他不太喜歡你。」
好一招恩威並施。
看著唐映菀那笑顏嫣嫣，美得刺眼的臉，莫戰半點沒有過去見到美人的喜悅，只覺得她像勾人攝魄的妖精，一步步要把人往深淵裡勾。
可她的話聽來也的確有道理。
除了封衍，他現在沒有其他路可走。
而看封衍現在這瘋樣，的確是唐映菀這邊一旦鬆開，他就會要了他的命。
若是過去的封衍，他是有把握的，可現在，自打有了唐映菀這個毒婦，這小子就跟瘋魔了，碰唐映菀一點皮都要把人剝皮拆骨了。
無奈，莫戰只能開口。
「下手的是凌王。」
凌王！
唐映菀驚異的看向封衍，見他眼眸定然，似對這個結果沒有半點意外。
他當真查到了？
可並未聽他透露分毫，而且，唐映菀從未想過凌王。
雖然凌王陰鬱，瞧著就是個不好惹的，可他沒有理由，更沒有身份。
哪怕他名義上是養在貴妃名下的，可到底生母身份低微，貴妃的母家也不算權貴，而且他是啞巴，身有殘疾，天生就與皇位無緣，身後也沒有勢力，接觸不到任何核心，即使賣國其他人也看不上，畢竟不可能單單出賣她啊。
「繼續。」
封衍冷聲提醒莫戰別點到為止。
莫戰撇了撇嘴，「那些人和後金合作了，將大梁的消息給了後金，後金如今清楚你們的動向，一月前已經在屯糧整兵了。」
「這本王知曉，無用。」
「你……」莫戰想罵，但也清楚，這消息封衍的確應該是知曉的，只能忍著換一個道：「後金也盯上了你的王妃，早已派人潛入大梁了。」
「本王也知，無用。」
「你是不是故意套我消息！」
「本王沒你這麼沒品，你該清楚，什麼消息才是值得本王和你合作的，別想藏著掖著，否則，不必談了。」封衍收回腳，下最後通牒。
「莫少主可別磨蹭了，你得進行下一步治療了，到底是保命還是解毒，得馬上選了，否則可就來不及了，還有，我提醒一句，一旦下藥就沒得迴轉了，莫少主謹慎選擇哦。」唐映菀笑說著，可臉上赤果果的就是吃死了莫戰的樣。
莫戰恨得咬牙，深深的體會到了，什麼叫虎落平陽。「你們兩夫妻可真是賊公賊婆。」
「莫少主謬讚了，還差點火候呢。」唐映菀欣然接受。
「……」面對唐映菀這等厚臉皮，莫戰無話可說。
再看這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紅參半的兩公婆，莫戰深知這賊窩不放血是爬不出去了，索性一咬牙，橫下心全數道：
「那群人對外說他們是天門宗，各國各部落各門都有他們藏著的人，可能是你的長輩，妻子，甚至還可能是你身邊一道看著長大的，要與你合作時才會顯露，因此用的都是下面的人，顯露的人就會成為聯絡人，此番他們早有棄了我莫家的打算，因而本公子自這次來就留了心眼，這是從聯絡人手中偷換得的。」
莫戰從袖帶里艱難的拿出一個小小的玉葫蘆，底部小小的刻著一個玄字。
這東西唐映菀見過，的的確確是凌王的。
之前百花宴上，他飛踢姚梁氏的時候掛在脖子上的，動作之下從衣襟里劃了出來。
「計劃失敗，我綁了莫家的聯絡人，是我的堂弟，可惜，他不過是個邊角貨色，知曉的東西不多，但本公子才智，這段時間一路摸尋，最終摸到紫英那老頭那，結果很是驚人。」
莫戰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封衍和唐映菀，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慢慢吐道：「那群人，是天山人。」
唐映菀和封衍皆是一驚。
天山人早在百年前就滅絕了才是。
不由懷疑莫戰話里的真實性。
「本公子從不說假話，何況這次我這次遇襲，你手下的人也見識了那群人的非比尋常，想來你也得了些東西，那不是神州大陸的東西，不是嗎？」
封衍此番沒有反對。
那面巾的確不是神州大陸的東西，且後續按著蒼月與那些人交手的詳細分析，武功也是聞所未聞。
除了天山，沒有其他地方能解釋。
唐映菀想到了她娘的那個手鐲，也極有可能是天山來的，還有先前的老虎，也是天山的，好像從一開始她就和那個神秘的天山扯上了關係。
天山，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該說的本公子都說了，信不信是你們的事，你們若是不救我，我莫家大不了就是滅了，可你的人也與那群人交手了，和我其實沒差，而你……」莫戰轉眼盯著唐映菀，癲笑道：「那群人已經鎖定你了，後金更是殘暴，怎麼都不會放過的，他們可沒我這麼仁慈呢。」
雖未見過那些天山人，但從他們遍布整個大陸的勢力，行事的風格，以及莫戰身上的毒，唐映菀就已經感覺被無數條毒蛇盯上了，涼氣從腳心直衝天靈蓋。
大梁的那幾個人，即使還沒完全摸清楚，但至少是能應對的，可那些天山人似乎是超越古人，甚至有可能超過她那個時代的人，如此之下，她有幾分勝算？
她此刻感覺整個人如墜入了深淵，即使不停的爬，可上面卻不斷不斷的掉落巨石，這下更是直逼面門，勢要將她砸下去。
難道就因為她這條命是白得的，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取回去？
「別怕！有我在，除非我死，否則任何人都不可能帶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