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隱族,顧名思義,便是避世不出的大型家族。
這些家族枝葉龐雜,大多是諸子百家之一,以「儒家、道家、墨家」為首,平時不顯山不露水,一朝現世,往往會展現出驚人的實力,令天下震驚。
其中,由於儒家、道家都曾備受皇室推崇,漸漸便全都成了世俗中人,但由於起源於戰國時期的墨家主要思想是「人與人之間平等的相愛(兼愛),反對侵略戰爭(非攻),推崇節約、反對鋪張浪費(節用),重視繼承前人的文化財富(明鬼),掌握自然規律(天志)」,這樣的思想涉及到了社會政治以及倫理常識,非統治天下的皇室所喜也,備受打壓。
久而久之,墨家逐漸避世,隱隱成為隱族首領。
而且墨家又極為擅長機關術,這樣一來墨家有思想統治力,又有行動力,曾經給皇室的統治造成極大的衝擊,導致歷朝歷代對隱族都持「敵視」態度。
前文說過,自武大一曲《煙花易冷》震驚天下,曾經受到了各方勢力的關注,但幸運的是各方勢力似乎僅僅是關注,沒有其他的動作。
直到今日,武大才知曉,事情大條了。
煙花易冷這首詞的詞鋒與曲風,在北宋之前的歷史上從未出現過,這不得不讓某些有心人猜忌,武大是否就是傳說中的隱族入世之人。
各大勢力之所以遲遲沒有動作,是因為各自都還在觀望,畢竟但凡大家族便都不是白痴,沒人會當這個出頭鳥。
包括周侗,他雖然也早就聽說了這件事,但他一開始也不想輕易出手,直到林衝去信,得知林沖正在陽穀縣武府,周侗靈機一動,這才有了今日之行。
其實武大應該慶幸,幸虧來的是周侗,不是其他那些空有一身武藝的魯莽之輩。
周侗來到陽穀縣已有數日,這些日子他走遍了陽穀縣城的大街小巷,發現武大並沒有為惡鄉里,對街坊們也很照顧,而且百姓對武大的評價也極高,徘徊了數日,直到今日這才通知了林沖,大搖大擺的闖進了武府。
說到底,周侗曾經是個朝廷中人,而且是個很正面的人物,他很關心民生,武大極為善待陽穀百姓,周侗不由高看了武大一眼,這才有了今日之行。
周侗娓娓道來,武大終於明白了自己一時放浪形骸,惹下了多大的麻煩,可他依舊不明白白蓮教是何意。
「前輩,隱族之事暫且不提,您說的白蓮教,又是怎麼跟晚輩扯上關聯的?」
周侗微怔,看著武大不似作偽,這才翻著白眼說道:
「你們那位刺史大人,自作聰明,將那準備在陛下選秀之期送入宮中的李師師放在了怡翠樓,孰不知天下真正的各大勢力早已知曉那老鴇李蘊是白蓮教所謂的『聖使』,可惜那刺史還將李師師交給李蘊調教,這不是找死是什麼?還有你,整日在那怡翠樓蹦達,還進過李師師的閨房,白蓮教一心想要顛覆皇室,一直在拉攏各方青年才俊,鬼才相信你沒受到白蓮教的拉攏。」
武大懵了,汗水瞬間浸濕了後背的衣衫。
那濃妝艷抹的老鴇居然是白蓮教聖使?那落落大方容貌傾城才情無雙的史上第一名妓李師師居然也是白蓮教教徒?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武大覺得自己的腦細胞有些不好使。
最讓武大揪心的是,李師師已經成功混入了武府,她最近與童雪兒一直住在武府,美名曰是為了鑽研那首「煙花易冷」,而且,金蓮回府後,與秀紅已經去了李師師那裡。
西門慶霍然起身,看向武大。
武大點了點頭,說道:「武二,你二人一起過去。」
武松與西門慶同時走出房門,安排家將與護院將整個武府團團圍困,快步沖向師師房間。
倒是武大,在發現府中已經生變之後,牛飲了一碗茶,坐在椅子上,閉上了雙眼。
他是武家家主,他必須要冷靜,絕對不能失了方寸。
只是,微微顫抖的雙手,卻依舊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
金蓮,可是懷有身孕啊!
這已經是金蓮第二次受到這樣的威脅了,武大突然很恨自己,恨自己沒用,恨自己大意,連自己老婆都保護不了,還算什麼男人!?
周侗這種混跡過官場的老油條,察言觀色的功夫自然是極好的,稍微掃一眼武大的神情,就明白武府已經生變,不過他對這些倒是不感興趣,相對來說,他更有興趣的是武大接下來會怎麼做,能否保持鎮定?
或許是過了沒一會兒,或許是過了許久,總之在武大已經備受煎熬快要受不了了的時候,西門慶陰沉著臉走了進來。
「李師師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法,秀紅與童雪兒已經昏迷,只有金蓮嫂嫂還保持著清醒,但也已經被她制住。」
武大悠的攥緊了拳頭,一抹揪心的刺痛,瀰漫全身。
沉默了許久,武大沉聲問道:「她要幹什麼!?」
西門慶的臉色也已經難看到了極點,金蓮是第二次被威脅,秀紅又何嘗不是?
「她要見你!」
武大長吸了一口氣,起身,大手一揮,
「走!」
……
武府後院某座小院,家將環伺,護院環繞。
院內,李師師與臉色有些蒼白的金蓮比鄰坐在一塊兒。
一把匕首,正握在李師師手中,正抵在金蓮腹部。
只要李師師稍微一用力,即使金蓮可以保住性命,但她肚中方才幾個月的胎兒是絕對保不住命的。
這是金蓮絕對無法接受的,也是武大絕對不能接受的。
武大姍姍來遲,家將與護院自動讓開一條通道。
武松站在院牆上,面沉如水,喊道:「師師姑娘,我大哥已經來了,你千萬莫要做出讓我無法忍受的事情!」
金蓮被擒,武松投鼠忌器,空有一身武藝,根本無從施展,但他又怕武大有個好歹,只能幹著急。
武大看到那把抵在金蓮腹部的匕首,勃然大怒,氣急敗壞的罵道:
「李師師,你到底意欲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