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身為大宋帝都,雖花邊新聞不斷,但總體來說一直都是一潭死水,極其安穩。
畢竟,這裡是天子腳下,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什麼爆炸性的新聞騷亂。
但現在,隨著武大官人橫空出世,沉寂已久的汴京城,徹底沸騰了。
「喂,你聽說了嗎?剛進京的那位武大官人又作妖了!」
「就是把戶部侍郎韓大人韓家那個小子給逼瘋了的那位武大官人?」
「切,的確是武大官人,但你的消息太不靈通了。」
「哦?兄台此言怎講?」
「韓家那個小子是裝瘋,武大官人剛下獄,他立馬就不藥而愈了,正到處喊冤,聽說要趁機讓武大官人把牢底坐穿。」
「下獄?武大官人為何下獄了?」
「這你都不知道?武大官人把童家的二少爺童路給揍成豬頭啦!」
「唔……就是那個童家?這可是大事件啊!」
「對呀對呀,你懂的呀。」
市井之中,流言四起。
一開始還比較靠譜一些,後來愈演愈烈,這事傳來傳去也就越來越不對味了。
傳言之中,初次入京的土豹子武大官人,為了爭奪一位美姬,與童家的童路大打出手,最後武大官人惡向膽邊生,衝冠一怒為紅顏,親自動手,把童路給打成了個白痴。
總而言之一句話,武植此人,土豹子一個,沒見過市面,沒見過美女,人傻錢多易衝動,這次得罪了童家,恐怕不死也要被扒層皮,相信很快就會灰溜溜的滾出京城。
當真是見面不如聞名,不外如是呀!
這是百姓的心理陰暗面在作祟,他們常常以京城人自居,看不起一切外地人,猛地聽說武大這樣一個旮旯里的小人物混的風生水起,說不嫉妒,那是假的,於是在他們刻意抹黑之下,武大的形象徹底毀了。
武植,人送外號「傻大膽」!
也不知是否是有心人故意為之,總之最後傳著傳著,武大就被套上了這樣一個傲嬌的外號,風頭一時無兩。
其他人暫且不論,武松聽到這個外號之後,勃然大怒,非要出去把那些以訛傳訛的王八蛋一個個捏死,後來被林沖給攔住了。
但林沖為了攔住他也付出了代價,倆人惡鬥了兩百多回合不分勝負,累虛脫了都。
……
大理寺最近很熱鬧,確切的說,是頭大如斗,想死的心都有了。
蔡太師之子,蔡眥的妻兄,戶部侍郎韓木呂的侄兒韓棟,天天帶人來喊冤,非要把武大至置於死地;
童大將軍府里某位管家,也天天來為難大理寺,說是他們二少爺童路腦部遭遇重創,如若大理寺不嚴懲兇手,他們就要拆了大理寺。
蔡系與童系兩大勢力同時對大理寺施壓,大理寺頓覺壓力山大,堂堂正三品大員大理寺卿,已經「抱病」多日,既不上朝,也不來大理寺點卯,整天憋在自家府中養病。
市井之中有「尿遁」之說,看勢不妙,打著撒尿的幌子跑路;而在官場上,面臨左右為難的抉擇時,最好的方法就是「病遁」。
不病不行呀,蔡家與童家聯手施壓,可大理寺卿真的不敢處置武大,原因很簡單,人家武大官人是奉旨進京的,有聖旨在身,皇帝陛下不發話,誰敢多言?
其實大理寺卿之所以裝病,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也是因為武大。
別人進了大理寺監牢,都是顫顫驚驚,老老實實的等候處置,可武大呢?自從他進了大理寺,大理寺就從來都沒有安穩過。
武大不僅要喝酒吃肉,晚上還要洗澡,過的比大爺還舒服,不給就要自戕於大理寺,好吧,您現在是爺,局勢未明之前咱惹不起,咱忍,照辦!
這些都還好說,都是小事,可或許是因為武大官人無事可做閒得蛋疼了,他居然要聽曲!
在大理寺監牢聽曲?難不成老子還得去青樓請個藝伎來獻唱?堂堂大理寺,成何體統!?如果真的照辦了,御史言官不把大理寺彈劾成篩子才是怪事。
武大官人心地善良,似乎覺得這樣做的確有些與法理不合,於是乎,武大官人開始自己唱歌,唱的還都是一些聞所未聞的歌曲,大伙兒都聽不懂。
然也,武大唱的是後世流行歌曲,您如果真能聽懂那才是見鬼了,要是真聽懂了,武大一定會以為您也是穿越來的,說不定會跟您要電話號碼。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後來估計是武大官人嫌自己一個人唱歌沒意思,那些衙役又都是些粗漢也學不會唱歌,於是乎,武大官人又出新花樣了,他居然要衙役伴舞……
一時間,整個大理寺監牢鬼哭狼嚎(武大在唱),群魔亂舞(衙役在跳)。
最讓人崩潰的是,武大官人似乎喜歡上在大理寺的生活了,人家武大官人說了,在冬至之前,在皇帝陛下召見之前,他不打算出獄了,就在大理寺待著,哪兒都不去!
您說說,在這種「內憂外患」的情形之下,作為大理寺的一號長官,大理寺卿能不「生病」嗎?他敢不「生病」嗎?
大理寺卿為官這麼多年,首次發出了哀鳴:
這年頭,當官真特麼的不容易!
……
無論外界如何風雲變幻,高俅高太尉府,最近一直都很安靜。
自從蔡府十八顆人頭滾滾落地,當年曾經調戲林沖夫人的那位高衙內就被高俅給秘密送走了,沒有命令,絕對不準回京。
如今的太尉府,只有高俅的另外一位義子,那就是黃杰。
書房內,剛剛下值的高俅高太尉正在與黃杰敘話。
「依你看,武植此舉,到底有何深意?」
前文曾經說過,歷史總是偏頗的,大奸大惡之徒,必是大智大勇之輩,高俅能從一個小小書童,一步一步混上」太尉「之職,絕對不像歷史上說的那般一無是處,恰恰相反,高俅是極為聰慧之人,所以無論外界如何傳言,他都不相信武大真的像傳言之中那般不堪,他相信武大這一系列的動作應該是另有所圖。
黃杰沉吟了許久,淡淡說道:
「義父,如若孩兒推測的沒錯,武植應該是在裝瘋賣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