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的武林高手可以分為三種,一流、二流和三流。
當然,盧俊義那種超一流高手並不在其內。
魯智深、晁蓋、林沖、武松、柴進那一類人算是頂尖一流高手,同樣屬於鳳毛麟角的存在,霹靂火秦明、黑旋風李逵那種才是一流高手中的中堅力量;
而菜園子張青、錦毛虎燕順、矮腳虎王英那種則算是二流高手;
至於三流,已經不能稱之為高手。
從三流算起,到九流粗懂武學的人都可以稱之為三流。
簡而言之,就是他們的實力在江湖上還不夠看,還無法以一己之力單獨闖蕩江湖。
武大習武已經有小半年了,即使有周侗那種名師,可他的功夫依舊只能算是不入流。
不入流,也就是說他連三流都不是。
這著實是讓武大有些汗顏。
不過師尊周侗曾經說過,武大的功夫之所以一直沒有起色,不單純是因為資質太低,最重要的是因為武大一直很少單獨面對險境,無法激發潛力。
就像那次在陽穀縣城城外,武大在千鈞一髮之際,情急之下使出了那招「當頭炮」,從此就徹底得心應手了。
換言之,武大需要單刀赴會的勇氣。
而這次鄆州之行,恰好是一個極好的契機,所以在聽到張良說人手不夠之時,武大沒有絲毫的猶豫。
有得必有失,同理,有失才有得,武大認為自己急需提高自己的個人實力,既然如此,那又何須猶豫?
武大與張良等人出了客棧,儘量隱匿身形,沒有驚動任何人,悄悄來到了鄆州城東。
武大有些驚訝,「作坊?」
不錯,前面的屋舍一看就是作坊,只是不知到底是何種作坊。
張良點了點頭,「是一座製作麵粉的作坊。白日裡工人製作麵粉,晚上就變成了七星盟的分舵。」
麵粉最早應該是出現在漢代,北宋時期雖然也吃米,但主食的確是麵食,不過這種精磨的麵粉普通百姓人家還是吃不起的,大多數都是客棧和包子鋪以及大戶人家使用,雖然用麵粉的人家總體來說略少,但總還是有的,所以麵粉作坊自然也就應運而生了。
七星盟果然聰明,大宋這個年月還沒有「電」這個玩意,只有煤燈,晚上作坊是無法生產的,他們白日裡打著作坊的旗號作為掩飾,晚上光明正大的當作分舵使用,如若不是從白依依嘴裡得了些消息,武大想查出來這座分舵恐怕還真的是要浪費一番力氣。
這個點子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想的出來的,武大很想見識見識這位七星盟的分舵舵主到底是何等英雄人物。
「大約有多少人?」
張良如實回道:「據我這幾日觀察,從晚間來回往返的人數來看,作坊之內最少有三十人在這裡常駐。」
武大微微皺眉。
七星盟最少有三十人,暫且不論他們分舵之內是否還藏著其他人,一旦真的打起來,城內的七星盟殺手恐怕會迅速趕來,而武大只能動用秘密潛入鄆州城的人手,才只有二十多人,四海鏢局的那些鏢師輕易不能動用。
如今的四海鏢局是合法的,武大好不容易,才把準備造反的梁山好漢給弄了這麼一個合法的謀生手段,一旦動用,被有心人抓住把柄,武大就被動了,後果不堪設想。
武大沉吟了許久,果斷下令,「準備動手!」
張良雖然明知此舉對己方不利,但他對武大的決定從來不會有任何的遲疑,下去悄悄安排人手。
而武大,則從袖中取出摺扇,帶著史進大搖大擺的現出身形,往作坊那邊走了過去。
剛走沒幾步,武大就被倆人給攔了下來。
看穿著,大概是看守作坊的武師之流。
「幹什麼的!?站住!」左側那名持刀馬臉武師喊道。
武大故意露出微愣的神情,而冒充武大護衛的史進則恰到好處的直接拔刀,妥妥的就是一副惡奴忠僕的架勢。
武大「唰」的一聲打開摺扇,仰著臉,拿鼻孔看人,滿臉不屑道:「喲,這小小的鄆州城,還有本少爺不能去的地方?」
那一臉的高傲,那欠抽的德行,活脫脫就是一名紈絝子弟。
馬臉武師微愣,大概真的把武大當成了來鄆州遊玩的公子哥,略一皺眉,放緩了神色,低聲道:
「這位公子,前面是作坊區域,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夜路難行,您若想在城內玩耍,不如去城西的『八大胡同』,那裡的姑娘,可都是我們鄆州的絕色美人兒。」
八大胡同?一聽這名字就是個「好去處」,肯定是個尋花問柳的青樓場所,看來這武師乃同道中人也。
武大眼睛一亮,有些神采飛揚,「哦?這位英雄看來是常客?本少爺初來駕到,人生地不熟,不如,本少爺做東,你我同去可好?」
馬臉武師似乎有些意動,但掃了作坊一眼,終究還是不能圖一時舒爽而丟了飯碗,有些遺憾的希冀道:
「今夜我當值,改日再與您同去如何?」
武大擺了擺手,上前拽過他的胳膊,「你在這兒一個月才能得幾個銀錢?只要今晚你讓本少爺玩的盡興,我保你日後衣食無憂。」
馬臉武師大喜,「此言當真?」
武大信手取出一貫銀錢,隨手塞進他的手裡,「難不成你以為本少爺缺那點銀錢?」
他旁邊那名武師也有些心動,欲言又止。
武大自然喜歡做這種順水人情,笑道:「好色乃男兒之本色,有何不敢啟齒的?這位兄弟如果願意,隨我同去便是,當然,還是本少爺做東。」
「多謝公子!」
武大大手一揮,「這算什麼?想我堂堂……總之本少爺就是不差錢。還有其他兄弟沒?人多了耍起來才開心嘛!」
馬臉武師猥瑣的嘿嘿笑了幾聲,顧盼四望。
這邊的動靜自然也引起了其他武師的注意,別的他們沒看到,他們只看到武大給錢了,都眼巴巴瞅著呢。
便在此時,大半夜了突然傳來了幾聲古怪的貓咪叫聲。
武大臉上笑容依舊,手裡的卻突然出現了一把匕首。